一個人、老後生活,都常常被認為是一件寂寞又悲傷的事。但一個人生活不用顧慮他人,還是有快樂的可能!

文|薇薇夫人

有能力獨處的人是幸運的

2018 年 7 月 27 日晚上 11 點多,有人按門鈴,是齊邦媛教授的孫女佳郁。健康純樸,黑亮的長髮襯得五官更美。她笑問:

「薇奶奶,妳要不要去看火星撞月球?今天是最接近地球的時候,不看要再等十七年喔!」

「要看!要看!」我急忙穿鞋,開門問她:「奶奶呢?怎麼沒來?」

牽著她走了幾步,「不行,不行,她一定愛看,我們去找她。」我拉著她往回走。

回頭就看見齊教授已經跟上來了。我們中間隔著一家,她笑咪咪地走過來。

「我就知道妳一定要看。」我迎上去。

「當然,十七年誰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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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陽台上,兩老一小仰望七月的天空。那天有些雲,和平時的天空似乎沒什麼特別不同,但因為有天文奇景,立刻覺得神祕起來。沒有望遠鏡,其實肉眼看不見什麼,只看到月亮附近有一點紅光。但我們三人都很興奮,好像參與了宇宙的運行。兩老笑著對佳郁說:

「十七年後妳一個人看啦!」毫無傷感,只覺得能在有生之年碰到這景象很有趣,我們是兩個「老好奇寶寶」。我們都獨居,都能享受獨處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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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獨處的人是樂觀的。有位本來很幽默的朋友說:「以前家裡雖然只有兩個人,但除了生活瑣事,還有情緒互相影響。我們沒有共同的興趣,看書還好我可以躲在房間裡。可是電視只有一台,有次我在看一部電影,他在旁雖沒講話,但我就是不能專心。我說再買一台電視吧各看各的,他說幹嘛我又沒影響妳。我說你坐在我旁邊就是影響,結果兩個吵了一架。他不能理解有些電影是需要用心看的,認為電影嘛還不是娛樂,要用心?現在我一個人住了,你知道可以自由到什麼程度?如果一部好戲或一本放不下的書,這時候鼻子癢了,我就把鼻屎摳出來放在手邊的衛生紙上,以前兩人住時絕不可能!就算他不管我也不能如此放肆。」 

我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一個孤獨的人大概笑不出來吧,自艾自憐,覺得世人都拋棄了他。當然有些是環境逼迫獨居的:年老無人照顧且經濟能力薄弱的,或獨力看護長輩無支援的,離鄉背井一人在外工作的,都會陷入孤獨。英國政府因為國內孤寂的人口增加,特別設立「孤獨事務大臣」來處理人民孤獨的問題。想來這個官很不好做,因為這是非常個人的問題吧。

有能力獨處的人是幸運的,他們不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