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軒從美國國務院 IVLP 訪問回台,回顧這一路創業堅持,商道亦是報恩道,向親愛的用戶說,謝謝你,接下來,挽手一起走。

嘿,親愛的,你好。 

距離我第一次的致用戶書,剛好半年,說好今年要多跟大家講講心裡話的,所以我又來了。我剛從美國國務院邀請的 IVLP (International Visitor Leadership Program,註 1)參訪之旅回台,在美國快四個禮拜的各級政府參訪、各民間組織企業的會晤交流,每天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一二點,所有官方或非官方的行程,把每一天都當三天一樣的過,把握所有時間跟機會,跟各式各樣的人認識相談,每一天,我心裡頭滿滿的都是感動跟激動。感動也感恩,我能有機會代表著女人迷、代表著吾思傳媒、代表著台灣,在國際上與各級代表對話,甚至在美國國務院有兩百萬粉絲的「官方」粉絲團,分享我們的經驗,而我能夠大聲說出台灣兩個字,心裏都是激動也總是保持著行動。透過 IVLP 的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更確定,台灣的價值與意義;從別人的眼睛裡,我也更了解自己,原來吾思傳媒從七年前創立的那一刻,到今天的的這一秒,我們的確就是在做先驅者 (pioneer) 的事情。

先驅者 ,聽起來很帥,但事實上,先驅者,通常也是「捐軀者」。先死過一百兩百回,失敗過一萬兩萬次,才有那麼一點點的機會革命創新成功,通常最常見的,是先驅者成為市場上被模仿、抄襲、跟隨的對象,而也通常,因為先驅者勢小力微,大部分終究玩不過那些已有所成的資源持有者們。畢竟如果用「財力」作為一個企業的「氣數」,大財團大公司大人物的氣數肯定長上幾千幾萬倍。

而台灣的環境有時候讓人氣餒的是,很多時候,很多既得利益者,想的不是投資,讓我們一起變得更好,而是幹掉你,我好就好。我腦海中常常響起,七年前剛創立女人迷時,有人想用超低價投資我們不成,就在我面前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背後有多少資源嗎?我動動小拇指,就可以擊垮女人迷。」這七年中,也不乏集團挾投資之名,透過會議透過 DD(註2),來了解女人迷運營方式,然後再自己做一個仿效品,而這也不是針對女人迷,所有可能有點潛力的創業團隊都可能歷經這樣的過程。我用很血淋淋的方式理解什麼叫做商場如戰場,用很直接的方式學會原來這就是現實,用成王敗寇的教訓時時提醒自己。這七年,一直到現在,我真的只能說,幸好,我們現在還在這裡。幸好,我們還在這裡,我更了解現實與世故,但,我還是同一個我。初心不變,原則依然。

台灣對於內容產業的投資是保守且少的。這七年我也聽過無數風險投資機構跟我說,只要我收掉媒體的部分,專心做女性垂直電商,投資的錢可以立刻打進來,他和她都說「沒有人在投資媒體啦,沒有投資報酬率。」我說理想和願景,更常常聽到「投一塊錢到**電商,我就知道可以賺十塊錢,投十塊錢到媒體,影響力是什麼?又摸不到。」七年前的我,聽這些話會很氣,經歷這些年,我覺得其實這就是實話,就是現實,但我既然選擇要做這件事情,就得克服 。

還記得,2017 年三月,因為想要募資做更多的事情,我去拜訪一個我很尊敬大家也都認識的前輩。他打開一個「致敬」女人迷的內容網站,苦口婆心的跟我說「你們團隊是很有才華,但是才華有用嗎?沒用啊。有錢才有用。」然後他指指那個網站說「這個老闆有好幾億 park 在那裡,她很會做財務槓桿,現在他們也很賺錢,你拿什麼跟他玩?」然後他再說出最後一句「不然你去求求她吧。」。

當時我聽到這些話,我真的是百感交集,又羞又氣。我氣,因為我心裡一直出現不平的吶喊「難道只因為有錢,抄襲的人就比較成功嗎?」。我羞我的天真,因為前輩說得沒錯,的確「我拿什麼跟他玩。」就算我一直在告訴我的團隊,我的子弟兵,我們努力,我們堅持,我們加油,我們走一些不同的路,把事情做好了,總是會成的,我相信有才華,是重要的。但當現實擺在眼前,我們拿什麼跟心存惡意的財團玩?

那天開完會,結論是前輩希望我去求求他,我拒絕了。我走出那棟好雄偉的大樓,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我跟自己說,對自己許下一個諾言,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我可以幫助更多年輕人,投資有才華的人。讓更多人知道,有才華,絕對是有用的。吾思傳媒這些年,遇過的天使投資人,遇過的貴人無數。我希望,我們也能夠傳承這樣的精神,共好、共享、共創。

我很少在臉書上發表什麼心情感言,但那天會後,我忍不住在自己的臉書上公開發了這個願。雖然現在離這個願還有點距離,但現在,我已經在盡自己的力量,不論可能的經驗分享、我擁有的能力、或在自己能負擔的金錢範圍內,我已經開始協助投資幾個我認為特別有才華的團隊和創始人。而女人迷,我們也一直持續的在跟不同公益組織合作和服務串連,如性侵留言板的設立、和今年有伴計畫要推動的性別公益組織的免費宣傳與曝光。

還記得今年一月我寫給你的第一篇致用戶書的內容嗎?裡頭說,我一直相信,因為真實,所以我們走在一起。我一直覺得,生命是很短暫的,生命是很有限的,所以說實在話,我是真心的特別想做一點長久,一些無限的事情。

究竟為什麼要創業?其實很簡單的,只是因為我們想帶來改變。七年前,我,26 歲,踏上這條路的時候,我真的什麼都不懂。不懂商業,不懂人情進退,不懂說話溝通,不懂數字策略,真的什麼都不懂,我滿腦子只想著,我們得做點事情,我們必須累積多元的觀點、創造多元聲音的環境,我們必須讓更多人有機會了解自己,能有勇氣做自己,我們必須做真實的事情,我們必須堅持善良的選擇,我們必須讓性別不再遙遠艱深,我們必須讓更多人有機會成為自己。或許幫助更多人度過情緒低潮,或許幫助更多女孩男孩對自己更有信心,或許提供想長進的人更多能力和遠景,或許給台灣那麼多一群又一群覺得非得出走才有希望、才是野心的年輕人一點希望和可能,或許幫助台灣成就一個多元包容的社會,讓台灣能以性別多元聞名於世。很多或許,都是我想做的,而且一直一直都在做的。所以在性別議題、情感教育、多元融合這些事情上,現在社會認為重要的需要的迫切的,女人迷,其實好早好早好早就在前面深深淺淺的走過七年。不是沒有低潮,不是沒有難關,不是對這個環境沒有失望,但是對我來說,我真的覺得,可以為這片土地多帶來一點什麼正向的力量,其實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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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讀者來訊

就這樣,Tanya 和 Lulu,傻傻地跟著我一起,我們三個人拿出當時所有的工作積蓄,一兩百萬的開始我們的路。以前我在電影公司工作,創了業才知道,好多時候一部電影的行銷預算,就可以養活女人迷一年了。跟許多「成功」的創業家不一樣,我從第一天開始,想著的都不是「我們要如何賺錢」,而是「我們要如何做更多事情,如何照顧到更多人。」很多人批評我不專注賺錢,女人迷很分心,當時我想著,是啊,這世界百廢待舉,我明明知道哪裡有問題,我怎麼能袖手旁觀不發一語?

但的確,光是理想和使命是沒有用的。創業的第三年吧,的確把錢都燒完了,有一天發現公司好像快要沒錢了。我的媽媽跟我說,無論公司怎麼樣,都不能連累員工和合作夥伴(我們從不講員工一詞,我只用團隊,但我的媽媽用員工一詞,故保留之)。這七年,我倒也是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們沒有積欠延遲過任何薪資發送,也沒有延遲過第三方合作的付款交易。然後,我開始刷自己的信用卡幫公司墊交各種費用,最後我把所剩無幾的私房積蓄都攤上,好幾次我都繳不了卡費,只能用借的,去付最低繳款金額,因為我個人的銀行帳戶一塊錢都沒有了。

還記得那時候,高中好朋友約去吃飯,我很晚才到,大家說你創業很厲害,都遲到,我笑笑的說都沒錢吃飯了,朋友們說就跟家人開口吧,你媽一定會幫你,可是我總覺得家人讓我沒有後顧之憂,我不用貼補家用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家人也老早就是明裡暗裡的幫助我,所以我從來不跟家人開口,説我其實已經沒錢吃飯了。我沒問朋友們是否覺得我在開玩笑,但最後大家付錢的時候找回一大把零錢,有個朋友開玩笑的說「你拿著吧」,然後,我就真的拿了那把零錢,那個朋友嚇了一跳說「你還真的拿誒」⋯⋯那時候,我是真的把自己所有的錢都往公司裡砸,而你知道嗎,其實拿一把零錢,就可以多吃幾頓飯。

公司再沒錢,只要專心做電商就有大筆資金挹注,我都不肯。為了不變成捐軀者,在 2013 年初,在我遇到讓我永遠感恩的 AAMA 搖籃計畫和我們的天使投資人們之前,我請我的媽媽當我的保人,我開始青年貸款,讓女人迷度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幽谷,而我現在都還在還(想創業的人千萬不要學,這是最傻氣的一條路)。

再經歷去年的思緒盤點,我現在想想,真的這句話不假,學會死,就是學會如何生。我自己經歷過生死,公司也經歷過生死,而每次這樣的關頭,更讓我知道,我希望帶領的公司「要怎麼生、怎麼活」。

我想創造的公司,不是以股東最大利益為利益,我更希望能創造共益兼益的公司(profit for public good),很多人問我幹嘛不直接做 NGO? 我想問為什麼不給商業一點機會?商業於我,是我爸爸跟我說的「商道亦是報恩道。」商業於我,是用資本靈活的方式,擴大影響,而不是擴大收益,降低成本。商業於我,是一種選擇,我們不是 NGO,我不認為我們是弱勢團體,我希望我們能用一種企業的模式,保持成長動力,高效彈性靈活,激勵自己不斷的創新。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今年會推出有伴計畫的這個嘗試。過去所有的「會員計劃」,都是針對「個人」可以「得到」什麼,作為「會員制度」的基本信仰,但是有沒有可能,我們的讀者,就是你,或許跟我一樣,也都希望能為這世界帶來更多改變跟影響?有伴計畫,是希望你我有個伴,你是我的伴,我們可以在這條路上,多個人,一起堅持著往下走。

透過有伴計畫,我們想擴大更多影響,我們會有能力做更多深度的觀點內容,讓更多人有機會看到多元觀點文章。我們的內容,不設付費牆 (pay wall),不會一週限定你或誰一週只能讀幾篇,再多幾篇就收錢。我相信教育和知識的力量,我相信只有當一個人「知道」更多,他才可能有更多「能力」翻轉現況;透過有伴計畫,我們也有機會開展更多服務,包括 #MeToo 性侵的匿名留言板,我去了一趟美國才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我們做在世界之前,而我們也還有更多性別友善服務,需要更多系統建置,透過技術的力量來實踐,我希望可以透過有伴計畫,讓有心有力的每個人,知道可以加入我們,一起做,每一個人都很重要;透過有伴計畫,我也希望讓更多公益組織團體,有更多的曝光版位和報導,被更多人認識,被更多人理解,我們不只是停在同溫層,而能夠接觸更多更多的讀者,接下來,每年女人迷都會提供價值超過新台幣四百八十萬的版位,讓更多人認識不同的性別友善單位。而我希望有更多人可以跟著我們一起經歷,可以感受到一種「不是只有我好就好」的生命經驗。有伴計畫,就是一種共好的計畫,出發點還是很天真,但是我相信,會有人跟我一樣,不為什麼,就是希望能一起讓世界更好。

讓世界更好,說起來很崇高,我也常被罵總愛說這樣的話。但,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這樣相信的,而我也真的很努力的每一天都希望在實現這件事。對我來說,女人迷,從來不只是事業,更是志業。

我還記得,前年我跟著老師,一起到一個老字號優質媒體參訪,會議桌上,對方編輯們就嬌笑著看著我的男性恩師說「跟著一群女生開會很開心吧。」我看著我的老師微微皺眉不答腔,我懷著對對方媒體的敬意,我也皺眉地但稍微反駁地說「不是這樣說吧。」對方幾個女生看著我,沒有性別意識的繼續說「跟一群美女開會當然開心啊。」而後我遞出橄欖枝,我說如果這樣的老字號又優質的媒體想做女性的議題,女人迷很開心,也很期待有機會合作。對方企劃看著我說「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每個人從小都讀著我們長大。我們不隨便跟別人合作的。」然後對方總經理繼續說著他們辦的活動「我們辦這些活動都很簡單的,那些來參加的人,她們就是很愛自拍,他們聽完演講再跟鑽石一起拍拍照,多開心啊。」

那天一走出那場會議,在大馬路上,我就在我的老師面前痛哭失聲,真的是痛哭失聲。因為我完完全全感受到,對我來說是「志業」的事情,在別人的眼裡不過是「商機」。我從來不覺得參加女人迷活動的是「那群人」,我從來不覺得那是「她們」,我覺得都是「我們」。我站在大馬路上痛哭失聲,因為「人」對我來說,是好珍貴的事情,所有想提倡的女性意識覺醒,所有的自我理解加深,所有的覺知,所有堅持的多元包容,對我來說,都是好珍貴好珍貴的事情。那天之後,我也繼續跟自己說,得加油,得挺住,得撐下去。因為,不堅持住,這些東西,都有可能消失。身為女人,不代表就懂得女人和性別,這的確是一門學問,女人迷,我們在做女人的事情,更是在做「人」的事情,我們必須要堅持住,必須要好好的說,好好的鼓勵更多社會對話和討論。

那是一個打擊,但是當先驅者,除了得撐得過無數次死亡,我想也絕對得耐得住寂寞和格格不入。當時在科技圈創業沒親沒故沒背景的女生,也是少數。我記得有一次參加數位時代的創業小聚,我們大概是全場唯一的女性。作為當時少數的女性,並不特別討好,因為永遠進入不了「科技圈」,也進入不了「創業圈」,一個一個圈,有許多無法明言的潛規則和無數的黃色笑話。我漂亮了,大家說所以都是因為你漂亮,我不漂亮了,大家說堂堂 CEO 怎麼連門面都不照顧,我不知道男性創業者有沒有遇過帥不帥的問題,但至少我遇過無數在意我漂不漂亮的問題。我溫柔了,大家說怎麼怎麼溫柔,我有氣勢了,大家說你這個人氣場太強。我去募資,被問什麼時候要結婚要生小孩。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我的所有,一舉一動永遠動輒得咎,我永遠都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

後來,也真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不進行任何演講或分享,我不經營所謂人際關係。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怎麼把我或女人迷視為異類,或著孤立,甚至網路霸凌。我現在想想,當時其實可能委屈了很多的團隊成員,覺得被人罵了,怎麼不在網路上反擊?被人誤解了,我們怎麼不發文解釋?被抄襲了被致敬了被扭曲了,怎麼話都不說一聲。但,我總想著,無論我心裡覺得多苦多委屈多難受,我就想既然被誤解了,那就再多做一點吧,也許有一天,也許有一天大家就看明白,也就懂了。我相信,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久了,就明白女人迷在做什麼了。

所以這七年來,無論什麼,我就是一直往前走。走對了,加快速度,走錯了,趕快校正,趕快找新的路。但是我堅持,不要為了拿到投資人的錢,就做空的帳,放大話做沒有意義的事;我也堅持,不要為了賺錢,就去做違反吾思傳媒女人迷核心價值的事情;我更堅持,女人迷如果是先驅是先鋒,那我們就是得一直往前走,無論遇到什麼攻擊,無論遇到什麼委屈,牙一忍就過去了。不去打網路口水戰,不討拍,不批評我們所不懂的事情,選擇原諒包容那些不懂的人的批評謾罵酸言酸語,我相信,我們要看向我們的目標,看向遠方。

這是在我電腦前的兩張便利貼,有什麼令人沮喪的事情發生時,我就會看著這兩張便利貼,提醒自己看向遠方。女人迷有一句話,常常關注我們的應該都知道 --- 「一個人走,走得快;一群人一起走,走得遠。」

是啊,重點應該在遠方。我真的真的真的,相信我們正在創造的遠方,很重要,無論是對於台灣亞洲或著是這個世界。這次在美國的所有參訪,讓我知道女人迷真的在做一個先驅的事情,女人迷用普普藝術的方式,讓艱深的性別理論,成為大家的生活日常。我們用科技的方法,幫助知識內容的免費傳遞,鬆動既有權力結構,我們甚至做得更多,舉辦一場一場的工作坊和駭客松,讓更多公民團體、NGO 組織串接在一起,一起發想、一起思考可能解方。我們也正在創造性別友善的生態系統,讓支持多元包容和性別的企業們,能被消費者更深度的理解,進而認同並支持,讓每個人能透過購買實踐生活理念。我們也能串接更多致力性別友善的團隊組織,有更多曝光空間,得到更多的幫助發揮更多影響力,我們跟不同的公益團體深聊遇到的困境,女人迷提供程式解方、內容策略或社群討論,一起來幫助更多 NGO 組織實現社會公義。女人迷正在做的事情,不僅催動了台灣社會的意識和社會風氣改變,譬如現在方興未艾的「女力時代」,各種戲劇節目高談闊論的「姊」的時代,每個品牌和名人都在聊的「愛自己」、「我愛我」,女人迷更是極力的將這些改變帶向國際舞台上,讓多元、包容、性別友善成為台灣的文化資源,成為世界的示範。

這就是我想創造的遠方。

一個其實已經沒那麼遠,因為這是我們已經在這裡九死一生的,匍匐前進了七年的遠方。

我的生活裡,每一天,我都在向這個遠方前進。而有伴計畫,就是希望能邀請你加入這個踏向遠方的行列。這個遠方真的希望讓這個世界更好,這個遠方,的確希望可以帶著台灣走出去。任何前輩指教我心太大,我都收下,任何酸民要批評我想太多,我都承認。因為我們正在路上,而一步一步的,我們也有做到。我們讓國際 Women's March 組織看到我們的全球性別影響大賞,我們得到美國國務院的肯定和邀請,我們在美國國務院的官方粉絲頁上,說出「台灣」兩個字。

這就是,這就是,我想要的遠方。

一個人走,走得快。
一群人走,走得遠。
邀請你,加入有伴計畫,跟著我們一起走,讓世界變得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