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書摘,《名為我的天體,名為他的宇宙》作者角田光代寫日式愛情,你知道嗎?單戀其實是男人都有的情緒。

單戀 One-Sided Love

說起單戀,似乎是在少女漫畫、電視劇、愛情片這類女性喜愛的讀物、戲劇中不可或缺的戀愛類型,對此我卻抱著深深的疑惑。不要說全部,但多數女性平常應該跟「單戀」這種情緒距離很遠吧?

在你身邊有成年女性單方面心繫著某個固定的男人,而且超過一年嗎?或者你自己有過這樣的經驗嗎?我想,大多數的回答都是否定吧。

當然,有很多乍看之下是單戀的型態。比方愛上有女友或有家室的男人,沒緣分交往卻喜歡對方,對男性朋友有好感等等。不過,這種狀況下,男方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回應這番好感。不可能完全視而不見。沒打算跟女友或妻子分手仍舊進展到接吻、上床的階段,道不盡的甜言蜜語;無意跟女方交往也不婉拒一起用餐或約會,不想進一步發展卻提出超越純友誼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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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女方,深信這男人總有一天會跟老婆或女友分手,以為只要多約會幾次終究能發展成正式交往,或是誤會自己對男方來說是比情人更親密的朋友。

這是非常理所當然的心態。就像持續每年購買福袋的人,一定嘗過甜頭。如果裡頭淨是廢物,沒有人會年復一年在同一間店購買同樣價格的福袋。女人是很實際的,要是男人對自己的好感毫無回應,沒有親吻不上床,不參加聚餐也不一起吃飯,從不主動聯絡甚至沒說過輕佻話,自始至終對自己視而不見,那麼不消幾星期,長一點了不起幾個月,女人就會放棄這個男的,把感情轉移到其他方面,可能是其他男人,或休閒娛樂,要不就是工作。

實際的現實世界跟單戀的情緒,兩者之間必定毫無共同點。

我認為,硬要說的話,單戀應該是男人有的情緒吧。

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在你身邊有成年男性單方面心繫著某個固定的女人,而且超過一年嗎?

我身邊有一大群,到現在還有。而且,這些被當作對象的女性跟前面提到那些渴望持續被愛的寂寞男人不同,對於單戀男的好感毫無回應。我不知道看過多少堅強的男性,即使在一年只見得上一次面(還是在一大群人的聚餐場合)的嚴峻情況下,依舊愛著對方。甚至還有在學校畢業或辭掉工作後,已經好幾年沒見還對(根本沒交往過的)她念念不忘的異常現象。男人就是這般脫離現實。順帶一提,變態跟蹤狂有八成是男性,也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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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我祖母非常喜歡買彩券,但她這輩子從來沒中獎過。別買了啦,我這樣跟她說。她卻回我,不買就沒有中獎的機會呀!說得像廣告臺詞一樣。似乎毫無根據就相信,只要持續買,總有一天會中獎。結果,終其一生都沒中過獎金超過萬圓的獎項。整理祖母的遺物時,挖出好多令人傻眼的東西,像是用沒中獎的彩券做成不知道該說是擺飾或藝術品,還有用空菸盒製作出外型像雨傘的裝飾品,雖然啞口無言,卻同時感覺內心好踏實。即使每買必不中,還能進一步將這些敗績昇華為休閒娛樂的女人,這股緊貼著現實,看似愚蠢卻也不屈不撓的精神,或許我比較誇張,但我確實從中感受到了名為「希望」的精神。這跟男人藉著買彩券、賭馬、打小鋼珠來當做自己熱血的證明,兩者的氣度在根本上就大不相同。

那些以單戀為主題的作品,無論是漫畫、戲劇、電影,或歌曲,之所以能持續存在沒被淘汰,我認為說穿了就是多數女性對於這類超現實且無用的情緒仍抱有莫大的憧憬。至少我本身就是如此。雖然受到青睞的希望渺茫,機會就跟針孔差不多小,仍然想要心心念念著一個人,不再動不動挑毛病、找缺點,眼中只有這個人,想被這樣無謂的情緒耍得團團轉。

話說回來,其實我第一次寫的小說就是以自己的失戀經驗為主題。因為失戀這個體驗實在太令人震撼,我還經過消化,以非寫實的體裁來建構。這個實驗性的第一號作品就是我的畢業論文。回想起這件事,讓我深有感觸,其實我跟會把槓龜彩券收集起來製作成擺飾的奶奶,似乎也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