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坐等生命裡的善良如期而至,用獨立撐起自己的生活,不依附時才能真正地成為自己,生活如是,愛人如是。

生活就是,不操這個心,就得操那個心的愛恨糾葛。
你當不攀附,不將就,不強求。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一位小姐堅持自己很善良,除了希望家人按著自己想要的方式寵愛自己,男朋友也能讓自己依靠之外,她沒有什麼慾望。反正,「男人嘛,就是應該出去打拚,養活自己的女人和小孩。」她身邊的女孩都想結婚之後當個全職太太,相夫教子。至於這樣的生活可能存在著跟社會脫節的風險。她心想,不是還有網路嗎!自己完全可以透過網路瞭解社會,不用參與社會上的鉤心鬥角,她也不想終日為了工作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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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社會太複雜,職場太艱辛,她只希望過得簡單一點,工作不工作,倒是其次,無論如何,她不想為了五斗米折腰。當然,世界上總有像她這樣的人,能遇上難得的美好與幸福。

男生出身高貴,長相俊美,談吐不凡,已經是某某銀行的主管,在北京擁有幾棟房子。雖然小姐的家境普通,也算不上大美女,但兩人交往以來便十分恩愛。結婚多年,出門仍然是十指相扣、形影不離。小姐還真的過著有錢花、且隨便花的日子,而且更難得是的,男生連家務事也很少讓她做。她生活中有什麼難事,只要告訴他,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因為他會扛住所有的風雨。

但是,這樣的個案,大概比中 500 萬彩券的機率還低。當然,我們都想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過上想過的生活,但現實中經常上演的是一齣齣殘酷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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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是你一生最黑暗的時期:父母剛去世,你還沒有從悲哀中走出來,孩子又生了病,丈夫也準備和你離婚;也許,這是你必須要面對的慘澹人生:升職失敗,體檢又出現腎病,好不容易做完手術,家中的長輩患上了惡疾;也許,這是你生活中正發生著的倒楣事:剛剛借了一筆錢支付孩子的學費,但那個不懂事的死孩子,竟然跟同學打架被學校開除了,氣急敗壞的你開車出了車禍需要照顧,家人卻不聞不問。

我應該不需要再列舉更多的例子,你大概就能看到生活中可能面對的各種艱難和絕望的處境。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哪怕是最親近的人,很可能都沒有人伸手拉你一把。你不僅要獨自對抗不可逆轉的生死離別,還要打起精神和不可知、不可說的生活開戰,只要你還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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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對人性有所瞭解之後,你一定不會再傻傻地認同「單純有理」。生活就是一場自己的戰爭,沒有人可以不去面對人生的殘忍。就像生存遊戲《這是我的戰爭》(This War of Mine)一樣,在特殊的人生境遇裡,你可能不得不獨自面對資訊封鎖、物資匱乏的狀況,以及這種境遇中表現出的人性之光或道德淪喪。你一切的經歷,甚至死亡都可能是意外的、隨機的、超乎預料的、無可奈何的、不能逆轉的,你無法、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而這才有可能是很多人在某個時刻,不得不面對的人生真相。

希望被善待,一直被溫柔地照顧,當然沒有錯。但是,這樣的希望並不足以讓我們做好面對生活的準備。

已婚的男人糾纏異性,害得一個無辜女人被他嫉妒的老婆當小三追打;男人對女友說完永遠愛你,又把這句話複製轉發給另外幾個美女。這樣的戲碼不時上演著。如果你指望自己在千般委曲、萬般遷就之後,可以換來一個人承擔你生活中的所有危機,我只能說,你真的是好傻好天真。真正有良心的人,並不需要祈求,他自然會願意傾其所有去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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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亦舒的某部小說中,有人問一名男子為何對女友這麼好,男子回答,他想到未來女友要為他生育兒女,將受那樣多的苦,就會忍不住想對她再好一點。能這麼想、這麼做,真是一個有良心的男人。

葛優在某個場合談到自己的婚姻時,也曾說:「我們當時的經濟基礎很不好,誰也不圖誰什麼。後來有沒有碰見比她更好的?有。但是我們在沒沒無名的時候就同甘共苦,實在做不出再婚換人那種事。」

然而,生活就是不操這心,就得操那心的愛恨糾葛。即使你萬般幸運,像前文的那個小姐一樣,真的遇上了一個捨不得讓你受苦的男人。如果他沒能力怎麼辦?如果他落魄了怎麼辦?如果他意外往生了怎麼辦?如果不做好面對真實生活的準備,突然遇上了世界的殘忍,你怎麼辦?

我們沒有機會坐等誰的善良來抵擋我的風險。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在能自立的基礎上,和人相處,和人相愛。也許獲得這樣的能力,你得付出很多,但是你因此獲得了戰勝人生各種困境的能力,更從容地直接面對了生活。否則,你所有的表現,只是在裝無辜,只是打著我想要簡單生活、我的善良可以被溫柔以待的名義,放縱自己的天真或者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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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高明而道中庸,唯大智者才能單純而平和。古人曰:「大智若愚。」能如嬰兒般天真,而通透地做人處世,不糾結,不自找苦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去指望別人,溫柔而堅韌地過自己的生活,這才是殘酷世界裡的正經事。

愛恨合力,轉動著命運之輪,到頭來,苦苦地執著,也沒能把秋天熬過。所以,你當不攀附,不將就,不強求。默然相愛,寂靜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