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郭書瑤、劉品言、張甯主演的台劇《未來媽媽》談論每個女人都可能會遇到的抉擇,在 25-39 歲女性族群的收視表現亮眼,衝上台灣 Netflix 排行前三,戲裡金句不斷,堪稱女性人生箴言錄。

文|文青汪

都會愛情劇、八點檔婆媳劇想必大家都看了不少,但要探討到凍卵、試管、人工受孕、領養小孩等這麼深入核心的劇情,《未來媽媽》是第一齣。

由三位不同階段的女性,分別演繹三段對於「婚姻」與「母親角色」的看法與故事。對於「婚與不婚」「生與不生」這樣龐大的社會議題進行叩問,並且呈現男女雙方的思維見解,寫實的讓人敬佩。

跟著三位女主角從試管針一路哭到洗衣凳,共同經歷大齡剩女的真愛尋覓、夫妻失和、婆媳問題、不孕流產、婚內失戀等等,生命談何容易每一題都是大哉問,每一幕都上演著現代愛情的縮影。

「妳怎麼對自己,別人就怎麼對妳。」

好幾場爭執戲我都讚不絕口,關係中的情緒勒索如何發生,兩個相愛的人如何互相折磨,這部戲血淋淋的演出,或許還是略有糖衣的包裝,但至少富有教育意義可以學著怎麼思考解決。到最後一集,我彷彿一起歷經了一場婚姻的成長與轉變。

「妳怎麼對自己,別人就怎麼對妳。」

「包容要有尺度、忍讓要有限度,妳想要委屈求全,但委屈求不了全。」


圖片|電視劇《未來媽媽》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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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嚴家的戲,看的令人壓抑。立芳腦中住著一位和事佬一直勸她別爭,所以她容忍、她求全,讓別人侵佔門戶而不吭聲,怯生生的像隻驚弓之鳥。一直到凳子事件,我們才終於看見她的力量爆發,非常喜歡這場戲,找回自己的力量,勇敢劃清界線。

然而除了立芳的重生,正浩的成長也是關鍵。

結婚是從原生家庭畢業,去開創屬於自己的家庭。如果搞不定自己的父母,意味著在原生家庭中沒有力量,仍被視為小孩,那麼就算成立了自己的家庭,父母也不會因此把你當作大人,在這種情況下插手干預生活便是家常便飯。

看起來好像無大礙,其實會延伸出婚姻中的無價值感,也就是嚴家的寫照。小夫妻長期習慣處於不被信任位置,對於嚴母的決定通常不會多做掙扎。在立芳離家出走後,正浩覺醒也跟著起身抗戰,這次兩個人攜手一起轉大人。

值得一提,飾演惡婆婆的演員丹薇姐, 在戲外六年內做了 14 次試管,接這齣戲挑戰自己的痛,著實不易,在年輕時她就是立芳這個角色。


圖片|電視劇《未來媽媽》劇照

「不孕不是一種懲罰,今天妳有小孩、沒小孩,妳都值得很幸福!」

由郭書瑤、禾浩辰主演的這對小夫妻,在劇中進行多次的反詰,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要生小孩?

最後找到屬於他們的初衷:一起陪一個生命長大。

由禾浩辰飾演的杜柏謙,詮釋忠犬人夫、台灣直男相當到位,從這個角色看到婚姻中的男性面對妻子備孕的壓力與無能為力,也是我欣賞這部劇提供稀有的男性視角。

流產的戲真的讓人痛徹心扉,這是一種無聲的失落(Silent loss),因為這種失落在別人眼裡並不具體,外人看不見流產的媽媽失去的「那個孩子」。當家妃流產醒來第一時間不是擔心自己好不好,而是手往肚子一摸,那是為人母的淺意識,撕心裂肺的哭聲為愛子而鳴的哀歌。

爾後伴隨而來是無止盡的針筒,黑青的肚皮,以及婚姻中的低氣壓。不敢快樂起來的罪惡感,好像只有陷入悲傷才能與逝去的孩子有所連結。


圖片|電視劇《未來媽媽》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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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中間一度看得我焦慮,也開始擔心如果這些事情真的發生該怎麼辦,畢竟不孕已是文明病。可是隨著劇情推進,最後小夫妻收尾在三次試管的停損點,並且選擇領養小孩,真心覺得太有意義,給了千千萬萬個女性一個溫柔的結論:「到最後,怎麼愛怎麼陪伴,都比怎麼生他來的更重要,愛是越愛越寬廣。」

「禁得住時間考驗的,才是真愛!」

「就算凍卵解決了職場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愛情問題,誰不希望自己的卵子,可以有一個愛情的依歸。」

王牌業務學姊郭沁,成功描繪現代單身女性的焦慮寂寞又不甘心將就的矛盾,相信眾多輕熟女觀眾是心有戚戚焉。獨立帥氣都會女強人的劇,我看很多,但是談到要「凍卵」,郭沁是第一個。

不到一個年紀不會明白,這部劇有多寫實,多少我身邊的女強人朋友不愁錢、生活游刃有餘、事業光鮮亮麗,但夜半時分真的在煩惱:如果一直找不到那個人,要不要先凍卵?凍卵真的是世界上唯ㄧ的後悔藥嗎? 還是一種自欺欺人,拜託醫學給我們延後的一次機會?

雖然至今仍理不出一個結論,但是劇本敢於拋出這個議題,並且反覆進行思辨,還是要給予高度讚賞,此劇當真前衛。


圖片|電視劇《未來媽媽》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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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將就,不可以嗎?」當郭沁得知曖昧對象周醫師結婚時,淡淡的說一句:「知道了。」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當她知道愛人要離開時,揪著心一鍵刪除整個對話紀錄,那些詩情畫藝月光下的回憶也一起被 delete。她是喜歡「選擇」不喜歡「被選擇」,不拖泥帶水懂得愛自己的女人。

然而如此率性果斷的女強人,活得努力甚至有點過分用力的她, 孤單久了,卻也是對真愛有誤解的。酒保吳大志的角色讓我意外,以為只是個小配角,沒想到看事情的角度意外清明,台詞句句可以放進愛情寶典。

郭沁 :「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我沒有那麼不切實際。」

大志 :「女人一心想遇到真愛,這本身就很不切實際吧?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擺在那邊叫做真愛,真愛不是一個對象。真愛是兩個人在一起經過漫長歲月,重重關卡,還是可以一起快樂一起悲傷彼此不放手,因為這樣而證明了這份感情叫做真愛 。我知道妳挑剔不想將就 ,但這世界只存在妳相信的東西,妳不相信的就算出現也看不到,如果妳認為遇不到那可能就真的遇不到了。這是信念問題,不是機率問題。」

不將就當然可以,妳本值得一切美好。可是不能失去信念,形影單隻到後來有時候是一種自怨自艾,一種對世界不公的賭氣,為什麼偏偏就是我沒有辦法遇見真愛的怨氣。

大志的詮釋ㄧ語驚醒夢中人:不是真愛能通過時間的考驗, 是禁得起時間考驗的才叫真愛。


圖片|電視劇《未來媽媽》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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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對真愛的定義總是太過草率又刻板,社會不斷灌輸我們罐頭真愛的形象,好像每個人都應該能在巷口超市買到,好像每個人的真愛配方比例都一樣。然而每段感情都有外人不能參透的難題與不完美,若還要透過時間的滄海桑田來證明,那或許是到生命盡頭都還不一定能確定的。

真愛就像鬼魂,大家都聽過,卻沒人見過。

詩人 王爾德

不如,就先放下尋找真愛這個無謂的執念吧?

對真愛保有少女的幻想,是郭沁的浪漫; 溫柔的打破這層幻象並悄悄將她接住,是大志的浪漫。

輕巧的卸下女性在婚姻的圍牆與生育的牢籠裡,扛在肩上無名的壓力。不管是男生女生,單身或在關係中,我都誠摯推薦,透過戲劇的體悟少走婚姻的冤枉路。如果正逢30歲上下的女孩,會更心有戚戚焉,可以重新思考婚姻與自我的價值。女人最強大的靠山,不是婚姻、不是男人、不是小孩,而是自己。最終我們無法從世上任何一個人身上得到幸福,我們只能鍛鍊自身創造幸福的能力。

兩條線真的與盛開有關聯嗎? 不,透過劇中三位女主角的人生已明白,妳本是綻放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