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裡頭瑣碎美好的小事,都成了往後微甜的記憶,曖眛時偷偷在意彼此,那些悸動回想起來,嘴角還不自覺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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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爭議,到老,都不會有解吧,關於他倆當初到底是誰追誰!

他倆同時來到洛杉磯,確是同時,同一班飛機。他先看上這房子的,沒跟一大群台灣同學住一起,他怕吵。包租下來後,想找個男室友,最好是老外。學長帶來一位台灣同學,還是個女生,完全枉顧他的聲明。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上這房子,而且竟然不介意室友的性別。這女人真大膽,她看他的眼光,根本沒把他當男性。

有點輸人不輸陣的意味,他一口就同意了:「好吧,本來是想租男生的。」流露我也沒把妳當女人喔,那樣的眼神。

本來他先占了較大的房間,女生在他房門口張望了一下:「可以跟你換嗎?我東西比較多。」大間要多攤一點房租,隨便妳!他說。就那樣的開始,兩人說話都沒什麼好氣。

不久麻煩就來了,他真的很後悔,這女的不只東西多,主要是亂!她的房間亂不關他的事,問題是亂到客廳來,實在不要相信女人比較勤快這種鬼話。她每天進門後,鞋子脫成什麼形勢,到第 2 天穿上它們為止,就維持那形跡;有時穿了別雙,那一正一反的鞋子就一直杵著,像擲了聖筊,捨不得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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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他實在忍不住,蹲在地上收拾了一下,這一雙,那一雙,這女的到底有多少鞋子?她出聲時把他嚇了一跳。她饒富興味地俯視他:「噯,你這樣蹲著走路,很像武大郎耶。」

兩人的互動,是從一碗南瓜銀耳羹開始的。

在他們變成男女朋友之前,就這樣做了將近 2 個月的筆友和飯友,兩人都刻意多做一份菜留給對方,然後避開。

他感冒咳嗽了一陣子,有一晚,隔壁巷那個念教育的女孩子來敲門,端了一大碗熱湯,說她燉了一大鍋,沒等他反應,就急急忙忙走了。這女生還滿漂亮的,上禮拜研究所裡同學過生日,聚會中遇見她,聊起來才知道兩人住那麼近。她說起:「你女朋友很可愛⋯⋯」他一愣,知道她誤會了,急忙撇清的表情,自己都覺得太誇張了。

他把南瓜羹端進屋子,忽然坐立不安起來。女孩子這樣算是告白嗎?碗蓋上貼了張小紙條,寫著:「南瓜潤肺,銀耳益氣,祝早日康復。」對喔,那天在同學家,有一陣他突然咳不停,大家還亂七八糟討論過止咳的種種偏方。那女孩很細心,說不定真的適合他?

可是他根本不想交女朋友,出國前才被女友甩了,照前女友的說法,他還得感謝她,她說:「我沒有在你當兵的時候提分手,我等到你退伍喔!」女人的邏輯太奇怪了,她們喜歡你的時候,把你黏得一點自己的時間空間都沒有,希望你隨傳隨到;等想踢開你的時候,還要找一堆道理,讓你承認都是因為你沒把她放在第一位⋯⋯

啊,煩死了,他把南瓜羹往餐桌上一擱,騎著腳踏車出去轉。

回來時天已黑了,他順便在老墨的超市買了捲餅,想晚上炒個肉醬,自己來做個中墨合璧的捲餅。廚房碗槽裡泡著個大碗公。什麼?室友把整碗南瓜銀耳羹吃掉了,還把碗擱著沒洗?什麼女人!他邊洗碗心裡邊罵。(推薦閱讀【為你點歌】我們之間,好朋友式的曖昧

她房門關著,門下溢出的光顯示她在家,卻始終沒出來。做捲餅時,不覺疑惑起來,那女的吃飯了沒?明明在家沒半點動靜,也沒出來弄飯吃,廚房裡的痕跡,就只有那個剛才泡著水的碗,難不成她就把那當晚飯吃?要不要叫她出來吃捲餅?說真的,他把捲餅在熱鍋上烘一下,捲上他自創的肉醬,還滿美味的⋯⋯。啊,管她去死!

他第 2 天起床時,她已出門了,餐桌上留下一個荷包蛋、兩片煎好的培根,和一張紙條,說做了早餐,請他自己烤吐司就可以吃了。他一頭霧水,幹嘛幫他弄早餐?

望著那個還算完整的不規則形荷包蛋,咀嚼冷掉硬得發脆的培根,他忽然弄懂了一件事:她以為那碗南瓜銀耳羹是他熬給她的!在這屋簷下,兩人都感冒了,也不知道是誰先傳染給誰。

基於禮尚往來,那天下午他出門前滷了一鍋肉,也在餐桌上留了紙條,請她努力加餐飯,說她太瘦了。

在他們變成男女朋友之前,就這樣做了將近 2 個月的筆友和飯友,兩人都刻意多做一份菜留給對方,然後避開。尤其是他,張望了她的課表,故意錯開她。他真的需要想一想,交女朋友很累,尤其是那種每天用鞋子搏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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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決定要跟她一起在廚房裡做菜、一起晚餐的那個下午,他先去敲了隔壁巷子女孩的房門,把那只一直在他心裡懸而未決的碗公還給人家。

後來每說起這段往事,他不免搖頭:「妳的神經真是夠大條,難道沒發現那張紙條不是我寫的?我從頭到尾不知道那碗南瓜銀耳羹到底好不好吃?」

「好吃極了!」她高聲說。

她始終沒有告訴他,第二次看到紙條時她就發覺筆跡明顯不同了。那些紙條,她丟在一個小盒子裡,包括第一張紙條。一直沒有扔掉,只是因為她懶得整理而已。

【微糖小點】南瓜銀耳羹:夏天可冰鎮後食用!

■  材料:
南瓜一大塊、銀耳一碗(市面上有售新鮮白木耳,若使用乾銀耳須先用溫水發泡)、紅棗一把、桂圓乾一把、冰糖一把(依喜好甜度調整)。

■  做法:
1.  南瓜切塊,紅棗泡十分鐘、去籽,桂圓乾沖洗一下。
2.  煮一小鍋水,水開後放入南瓜,小火燉煮約十分鐘至軟。
3.  放入銀耳、紅棗、桂圓,小火續煮十分鐘。
4.  放入冰糖攪拌融化後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