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圍多項大獎的《富都青年》是什麼樣的故事?一起來看看演員、導演與監製的心路歷程。

金馬影后李心潔首度出任監製、王禮霖執導的第一部劇情長片《富都青年》未演先轟動,席捲國際影展九項大獎,再度於別具意義的第 60 屆金馬獎入圍了七項大獎包含最佳新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新演員、最佳攝影、最佳造型設計與最佳原創歌曲。

尤其兄弟檔吳慷仁與陳澤耀獲金馬執委會執行長聞天祥大力讚賞,形容吳慷仁所飾演的阿邦是一個不能透過台詞、語言呈現情感的角色,但幻化成讓人相信他就是在那個地方、階層討生活的臨時工,展現出的情感強度非常動人,也因此令他獲得 2023 年金馬獎影帝。

而陳澤耀演出的弟弟阿迪和阿邦兩個角色之間互丟接球、演技比拼很可觀,甚至為了電影改變體型,完全遮蓋掉偶像的味道,令觀眾相當期待一睹為快。


圖片|甲上娛樂 提供

《富都青年》故事大綱:在這殘酷的世界,至少我還有你

導演王禮霖首執導演筒就獲得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入圍的肯定,更一舉入圍本屆金馬獎 7 項大獎備受矚目,《富都青年》故事講述沒有公民身份證的阿邦(吳慷仁飾)和阿迪(陳澤耀飾),在混雜外勞聚居的富都老社區裡苟且偷生。

他們無法享有一般國民福利,無法申請護照,連銀行戶頭也開不了。哥哥阿邦天生啞巴,任勞任怨也認命,只求一份安定生活,弟弟阿迪則不甘向命運低頭,從而違法販賣假證件,他一心只想賺到錢就帶著哥哥離開這個厭惡的地方。

原本就過著不平等生活的兩人,因為社工佳恩的熱心,並自願協助追查原生父母和出生證明的資料,但她的好意卻導致一場意外發生,同時也讓阿邦跟阿迪再次陷入水深火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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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創作緣起:呈現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和愛的重要命題

導演王禮霖說到創作緣起,故事背景之所以選擇俗稱「富都」的巴剎地區,是經過充分田野調查後的決定,該地點位於吉隆坡市中心,古老的菜市場過去曾經輝煌,現在周邊被高樓大廈包圍,富都卻變得破落不堪,有不同人種交匯,讓王禮霖抓住許多靈感。

王禮霖透露片名由來:「富都是一個蠻很諷刺的地名,這班人明明很窮,住的地方卻叫做富都,是一個很大的對比。這部電影講述的是愛,內心沒有愛支撐,可能就沒辦法在殘酷不公的社會環境活下去。」

「人的愛往往可以拉著我們,讓我們更堅強去面對,在電影裡面這兩兄弟沒有身份,遇到現實生活壓力,最後凝聚他們在一起的就是愛。未來這也是我創作題材很重要的命題。」希望專注呈現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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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慷仁為了詮釋天生啞巴,內心不斷和自己對話

《富都青年》片中飾演兄弟的吳慷仁、陳澤耀兩人的精湛演出有望角逐本屆金馬獎影帝及最佳男配角大獎,讓導演王禮霖說:「還在彩排走戲的時候,兩位主角就深深投入角色情感,一時無法抽離,這是拍攝期間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幕。」

跨海演出的吳慷仁則坦言:「其實有時候拍一部片是個直覺,當那個直覺告訴我,如果我沒參與《富都青年》可能會是我一輩子很大的遺憾,那個原動力就會讓我做出很多改變。」

戲約滿滿的吳慷仁為參演《富都青年》,拋下一切飛到馬來西亞,陌生題材加上身處異國,坦言沒了瑣事干擾,專心程度相對提高,準備角色過程是完全的專注,入戲程度更是驚人,拍攝現場連導演王禮霖都不會隨意和他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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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慷仁說:「拍攝到殺青前兩天,我都處在很焦慮的狀態,我本身樣貌白白淨淨,要怎麼成為那個角色,鏡頭畫面真實得很殘酷,我的眼神還有文化、像讀過書的人嗎?或看得出我其實會講話,但是假裝飾演一個不會說話、只會比手語的人嗎?」

「那是很內心的對話,身為演員,就是不斷和自己對話。」最後憑藉著精湛演技和每一場戲都絕不放棄的毅力拿下榮獲第 17 屆西寧 FIRST 靑年電影展「最佳演員獎」,也讓他首戰金馬影帝最終成功奪下金馬最佳男主角大獎。

吳慷仁憑藉著《富都青年》奪金馬影帝,提及後台與金馬獎評審團主席李安互動彷彿醍醐灌頂,甚至讚美吳慷仁「台灣有你這樣的演員真好」。

吳慷仁坦言李安導演聊電影時很直接:「對演員來說會有一種撞擊,見到真人在你面前對著你比大拇指!李安導演說看到我第一顆剁雞的鏡頭,就說我『做對了』,我有點嚇到,這段劇情也太前面了,就想說還好我和澤耀有去練習剁雞。」

陳澤耀不甘向命運低頭,沒有身份認同苟且偷生

陳澤耀飾演弟弟阿迪,片中多和吳慷仁演對手戲,直呼壓力大到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形容,一秒都不敢放鬆,也感謝監製李心潔、吳慷仁。

「開拍前哥哥(吳慷仁)有給我打了一劑強心針,對我說:『要演好自己的戲很容易,要讓旁邊的人也演得好是很難的。』就意味著他會願意幫我。心潔姐也是從前置作業就很用心在幫我準備。」

《富都青年》飾演弟弟阿迪的陳澤耀同樣功不可沒,成功入圍金馬獎最佳男配角的他自認是屬於感受當下情緒的演員,不敢說再來一次能做得更好,已經很努力把自己最好一面交出來。

回顧詮釋角色歷程,陳澤耀說:「我不喜歡給自己打分數,我是走進阿迪的人生故事裡面,真正感受到他、創作了他,我也沒辦法讓他的人生再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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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禮霖表示自己會放手給演員自由發揮,尤其和吳慷仁雖然溝通不多,開拍時卻立刻被他表現驚豔:「慷仁總是一上戲就已經準備好了,導演工作輕鬆很多,幸虧有他!」

片中吳慷仁、陳澤耀從小相依為命,流落街頭的他們擁有的不多,唯一的家族信物竟是隨處可見的「雞蛋」。

導演王禮霖透露:「之所以選擇雞蛋,是因為小時候看到家境困苦的同班同學,午餐只能吃水煮蛋,那個同學總是用頭敲破雞蛋,印象深刻至今,後來寫電影劇本時,想給阿邦、阿迪這對兄弟一個屬於他們的親密動作,就想到可以用頭敲雞蛋。」

實際拍攝時許多場次都有敲雞蛋的戲,工作人員前置作業測試發現雞蛋敲頭非常痛,但兄弟倆很專業,因為更換鏡位而得敲很多次也不喊停,經常一次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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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潔認和導演王禮霖有衝突,堅持努力到最後一分鐘

金馬影后李心潔首任監製即風光入圍金馬 7 大獎 《富都青年》挺進美國、波蘭、沖繩,從影多年的李心潔首度出任監製,作品就在金馬獎大放異彩,感動表示:「謝謝《富都青年》所有幕前幕後的演員和工作人員,謝謝你們的愛。」

「認真和努力賦予富都青年這個作品的生命力,當初我問導演,你在電影行業從事監製和製片多年,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要當導演?他回答,其實當導演說自己心中的故事這個夢想埋藏在他心裡已經多年,在生了一場大病後,有感人生無常,於是決定要勇敢完成它。我聽了很是感動。」

李心潔首次擔任監製重責,坦言作為監製要控管預算、製作期程,曾和導演王禮霖發生過小衝突,回憶拍攝過程,覺得自己像媽媽看孩子一樣看著導演王禮霖成長有問題就會直接提出。

兩人溝通很直接:「我特別不害怕衝突!每個人都有他專業的地方和能力,當大家想把事情做好時,會有各自的想法,商討中就會產生一些衝突,但是如果衝突可以轉化成對這部片更好的力量,那這衝突就是好的。」

李心潔笑說王禮霖可能會覺得自己很嚴格,劇本不但一修再修,到最後也依然堅持田野調查必須做好做滿,務求故事和人物更加寫實。因為李心潔求好心切,導演王禮霖有一天終於忍不住問監製李心潔最終確認劇本的時間。

李心潔直率答覆:「永遠沒有最壞或最好的劇本,我們已經定好開鏡日期,那我們就努力到最後一分鐘。」專業精神讓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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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王禮霖重感情,告白監製李心潔說「愛妳」

電影《富都青年》拍攝期間,監製李心潔難免和導演王禮霖偶爾關係緊張,直到有天私下開會,解決衝突並達成共識時,導演王禮霖突然哽咽向李心潔告白「愛妳」,嚇得李心潔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沒想到會被導演告白。

接著王禮霖感性地說:「很謝謝妳從一開始就陪我走到現在。」李心潔連忙回答:「明白、明白,我也很愛你。」李心潔形容導演王禮霖就是這麼可以把愛說出來的人,是重感情、很感性的人。

在他的生命裡面,感情總是擺在第一位,愛永遠是最重要的,也是當初一眼《富都青年》故事大綱中就能感受到情感的原因。

《富都青年》正式預告曝光吳慷仁身處馬來西亞富都地區的破舊市場,黝黑膚色完全看不出原本白淨帥氣模樣,打零工賺取微薄薪水,因為和弟弟自小被拋棄,變成幽靈人口般的存在。

弟弟陳澤耀不甘屈服於命運,因此和哥哥吳慷仁爆發激烈爭執,吳慷仁雖無法說話,卻每個眼神都是戲,只透過肢體語言也能展現強大的情緒張力,然而陳澤耀一句「他們不要我的時候,只有你要我」又引人鼻酸,多場對手戲飆出激烈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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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金煌在台出道飾演跨性別者,成為非常重要的安定力量

片中吳慷仁飾演的聽障者哥哥阿邦從小和弟弟陳澤耀相依為命,兩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只能想盡辦法在破舊城區生存下去,幸好鄧金煌所飾演的 Money 姊遇見這對兄弟,不但自願看顧他們,還給予金錢和滿滿的關愛,逐漸成為宛如家人一般的關係;

然而, Money 姊的身世也相當曲折,從馬來西亞怡保地區漂泊到吉隆坡,身為跨性別者,自己在社會上就過得辛苦,卻願意幫助比自己更加艱難的小兄弟,成為兄弟成長過程唯一的救贖,角色故事令人鼻酸。

《富都青年》是鄧金煌在台灣曝光第一部電影作品,即入圍金馬獎最佳新演員,事實上鄧金煌過去是硬底子的劇場演員,為了《富都青年》復出演戲,片中一場餐桌戲看得出鄧金煌所飾演的 Money 姊和兄弟倆早已成為沒有血緣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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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澤耀爆料當時對鄧金煌用家族信物「水煮蛋」敲頭都真敲,讓吳慷仁在旁忍不住笑場,當時三人真的就像家人般親密,氣氛溫馨和樂。

鄧金煌自然又有生活感的演技,也讓金馬執委會執行長聞天祥大讚:「與吳慷仁、陳澤耀這對男生們,產生近乎家人的親密關係,而這份家庭感,是《富都青年》中非常重要的安定力量,就是由鄧金煌所發散的。」

電影除榮獲金馬獎 7 項大獎提名之外,也已在國際影壇陸續獲獎、佳評如潮,包含烏迪內遠東電影節觀眾票選金桑獎、黑龍影評獎和新導演獎,紐約亞洲電影節最佳劇情片,瑞士佛瑞堡影展摘普世評審團獎、觀眾票選獎。

吳慷仁更風光拿下 FIRST 青年電影展影帝寶座,近期再傳捷報,成功入選美國聖地牙哥亞洲電影節、角逐觀眾票選獎,波蘭五味亞洲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以及沖繩環太平洋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還有杜拜 Meta Film Festival 主競賽單元、菲律賓影展主競賽單元,並獲選為第 20 屆香港亞洲電影節隆重呈獻電影之一,顯見作品魅力無遠弗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