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希望配偶能接納真實的自己,我覺得夫妻間最浪漫的事,無非是彼此坦誠。我們便是如此。」

比爾蓋茲、威爾史密斯、莫妮克、徐崢,他們的婚姻型態可以稱為「開放式婚姻」,一種關係多方人之間都知情同意的多元婚姻關係。

(開放式關係為親密關係的既存型態之一,基於多元共融原則,相關內容,期許能讓自主選擇實踐開放式關係的人們減少困惑,實踐更好的知情同意,並在關係中成長。)

比爾蓋茲與妻子梅琳達

約莫兩個月前,比爾蓋茲(Bill Gates)與妻子梅琳達(Melinda Gates)的離婚喧騰一時,消息一時間成了社群媒體上的熱點。

然而,人們的八卦習性卻使這場離婚焦點,錨定於比爾蓋茲在婚後持續與前女友溫布拉德(Ann Winblad)維持緊密關係的傳聞上面。據稱,比爾蓋茲婚後,每年春天依然與前女友溫布拉德待在海灘小屋渡假一週,而且妻子梅琳達自始自終都知情。

許多媒體借此挖出過去新聞來渲染這個離婚故事。

比爾蓋茲曾於 1997 年《時代》專訪中透露,他和梅琳達求婚前,已事先問過前女友意見,徵求溫布拉德的同意,溫布拉德也大方給予兩者祝福。溫布拉德自認無法給比爾蓋茲幸福美滿的家庭,她認為梅琳達會是比爾的良好伴侶,由此可以看出溫布拉德對自己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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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史密斯夫婦:無論結婚與否,快樂始終是個人責任

在世界各地,其實早也有類似的婚姻情況。如:美國好萊塢知名演員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與妻子潔妲(Jada Pinkett-Smith)也是知名的在婚姻關係外有約會的夫妻。

潔妲在 2020 年承認,自己曾離開丈夫一段時間,並短暫愛上了相差 21 歲、兒子傑登的好友。這段「母子戀」引起軒然大波,然而威爾史密斯卻在第一時間回應:「我已經原諒她了。」並引用《絕地戰警》的經典台詞:「We ride together. We die together. Bad marriage for life.(我們同甘共苦,出生入死,我們是一輩子的夫妻。)」

過去幾年中,類似這樣的言論不只一次出現在大眾眼中,其中最令人震驚的,是威爾史密斯在一次專訪時說:「從前我老是想嘗試令她快樂,可是她告訴我,『你無法令一個人變得快樂』你令一個人微笑、大笑或感覺良好,完全是在自我控制的範圍外,這是一個「假浪漫」的概念。於是我收起了這想法,改為要她嘗試讓自己變得快樂。」

他又提到,婚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選擇在旅程中結伴同行,但快樂始終是個人責任,「所以我們決定各自尋找自己內在的喜悅,然後回到我們的戀愛關係上,呈現出『已經快樂』的一面,而不是走到彼此面前乞討,要求對方滿足自己的需求,為自己填滿內心的快樂,這是不公平、不切實際的,甚至會破壞愛情。」

威爾史密斯強調,不要把個人快樂責任推在別人身上。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讓太太做自己喜歡的事,成全她的快樂,令關係更親密。威爾史密斯曾於電影宣傳活動上表示他不反對太太跟別的男生在一起。而潔妲也同樣回應:「威爾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此言一出,大眾無不驚訝於二人如此自由的相處方式。潔妲解釋,她不會管束丈夫,只因他們的關係充滿信任和愛。擁有愛情並不等於擁有對方,他們讓對方隨心所欲,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愛充滿信心,管束其行為並不是令關係無瑕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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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愛人生》的莫妮克與老公席得尼

曾因電影《珍愛人生》在 2010 年獲得第 82 屆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的女星莫妮克(Monique Angela Hicks),也大方坦承她與演員兼製作人老公席得尼(Sidney Hicks),在結婚多年來一直允許對方擁有配偶之外的性伴侶。

許多人對此抱持質疑、抨擊,甚至唱衰這樣的婚姻關係。但他們始終堅持,這種模式有益於兩人關係的維繫,他們不但感情平衡堅定,還很快樂。

莫妮克甚至在廣播節目中表示她自己絕非受害者,而是一個堅強的女人,自己為自己做出決定。莫妮克認為,開放式關係的基本原則就是平等互惠,你可以,我也可以。


莫妮克(Monique Angela Hicks)。圖片|《珍愛人生》劇照

莫妮克說:「我想繼續跟這個男人見面,那我跟最好的朋友(老公)講,有什麼不對?」

席得尼在一旁補充:「每個人都希望配偶能接納真實的自己,我覺得夫妻間最浪漫的事,無非是彼此坦誠。我們便是如此。」

而在對岸,中國的知名導演兼演員、曾奪下第 55 屆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的《我不是藥神》的徐崢,與自己的妻子陶虹也有著類似的婚姻情況。

這樣的狀況在中國相對保守的風氣下,總是引人議論不斷。在他們結婚、走紅的這幾年,不斷有緋聞傳出,外界盛傳彼此的婚姻出現危機、彼此各玩各的、貌合神離。然而,徐崢與陶虹不只一次在公開場合談論彼此有另外情人的事情,還表達對彼此的愛,一掃那些緋聞造成婚姻出現危機的謠言,更讓外界摸不著頭腦、對他們的關係有了更多的猜測。


徐崢。圖片|《我不是藥神》

開放式婚姻:一種關係多方人之間都知情同意的多元婚姻關係

比爾蓋茲、威爾史密斯、莫妮克、徐崢,他們的婚姻型態可以稱為「開放式婚姻」,一種關係多方人之間都知情同意的多元婚姻關係。

特別備註(開放式關係不等於出軌、偷吃、欺瞞):開放式婚姻是建立在不論伴侶雙方,或是與伴侶的情人之間,都是知情同意、透明清楚的,而不涉及隱瞞與欺騙。

現在有太多人因為恐懼透明溝通之下會無法繼續約會而做出很多欺瞞,進而自私地合理化其欺騙、出軌、偷吃的行為代表開放式關係或開放式婚姻,用這樣的名詞去美化自己的欺瞞行為,這是令人不齒的。

開放式關係中不歡迎謊言,謊言不論對什麼關係來說都是有巨大傷害的。透明、坦承地與關係多方分享自己對他人的愛與情慾是開放式關係中的一大特色,這也是考驗關係多方勇氣與誠實的最困難環節。

雖然現在浮上檯面的開放式婚姻還是少數,但因為這樣的概念是前衛的,因此會出現一些欺壓、排擠的可能,因此實踐者們並不會刻意公開自己的實踐關係。

實際上,不論實踐「開放式關係」或是走入婚姻制度中的「開放式婚姻」,都已經隨著這個社會的多元發展,成為選擇之一。

這次比爾蓋茲的離婚事件,又讓開放式婚姻再次成了大家口中的熱門話題之一。(開放式婚姻只是一個定義名詞,或許有許多伴侶實踐著這樣的精神,但是並沒有意識到可以用這個名詞去定義他們的關係。)

同場加映:伴侶間充滿秘密?知情同意的開放式關係,或許是道德新解(上)

開放式婚姻迷思 Q&A

Q:開放式婚姻是各玩各的,彼此貌合神離?

A:

開放式婚姻因為涉及超過婚姻關係中的兩者,因此維持關係穩定需要花費更多的溝通成本。每段新的可能戀情、性愛,都需要更多的透明溝通。缺乏透明的溝通,將會使關係失去平衡而導致關係的危機。

因此穩定的開放式婚姻是充滿溝通意願的,也因為有機會無所不談(包括對他人的情慾),這樣幾乎沒有秘密的關係,是可能達到真實的親密的,雖然伴隨的恐懼、嫉妒、憤怒往往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深度溝通對話。

因此,我認為穩定、親密的開放式婚姻不會是貌合神離的(不排除有婚姻是貌合神離了才選擇開放婚姻)。

Q:什麼樣的人適合開放式婚姻?

A:

  • 願意為自己的情緒負責,而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輕易責怪到伴侶身上
  • 認為獲得快樂是自己的責任而不是其他人的義務(不把伴侶取悅自己當作理所當然)
  • 可以穩定地面對關係中帶來的不安與恐懼
  • 有積極溝通的意願並可以在溝通中不過於情緒化或逃避
  • 有意識地減少在關係中感到理所當然的想法
  • 認可兩性平等以及關係平等而不會在關係中雙重標準(雙重標準:自己可以但伴侶不可以)
  • 有能力穩定地面對其他人對開放式婚姻的質疑與批判
  • 不依附於婚姻關係中而不恐懼離婚
  • 雙方經濟與精神皆獨立於彼此。

這些條件就如同金賽研究中心(Kinsey Institute)的生物人類學家費雪(Helen Fisher)的觀點所言,這些夫妻希望魚與熊掌兼得,既要婚姻的深度親密,也要婚外的激情刺激,更不想欺瞞配偶。

「但他們不知道,大腦並不擅長這麼做。」費雪指出,開放式婚姻的夫妻,其實會遇到很多情緒上的痛苦(不安、恐懼、嫉妒)。

因此,確實只有符合上述能力的人比較適合實踐開放式婚姻。沒有完美的關係型態,只有最適合自己的關係型態,無須為了想要實踐而實踐哪種類型的關係。

Q:為什麼要實踐開放式婚姻,一般婚姻不好嗎?

A:

開放式婚姻實踐者多半認為,控制伴侶的身心只向著自己看起來使經營關係更簡單(雖然效果很差),但他們選擇更加自由、真實地不保有自己的情慾秘密,這樣可以達到真實的親密,而不是充滿秘密而膚淺的僵化關係。

同時這樣的知情同意、共同積極協議出來的「民主化關係」也使彼此地位更加平等,避免一方在關係中掌握絕對的權力而壓迫、控制另一方,雙方平等而真誠,面對離婚也都可以抱持健康開放的態度。

這樣的婚姻可能會面臨更多的不安、恐懼、嫉妒,但度過了不安期,將可能邁向更加親密真實的關係、共創出深度共鳴的狀態。

Q:開放式婚姻代表會天長地久嗎?

A:

不代表,從比爾蓋茲最終選擇離婚就可以知道,開放式婚姻不能保證婚姻的長度,而只是更可能達到更真誠的關係罷了。然而,這同時也表示許多人對一段好的關係是有所偏見的,維持長久的關係不表示關係是健康的,有可能只是彼此忍受著無法互動的僵化狀態而選擇在關係中忍耐。

一段理解到分開可能是對彼此都好而結束的關係,可能是一段非常親密有愛的關係,因為理解而放手是一種很美麗、真實的愛。因此,開放式婚姻依然會離婚,依然會曲終人散,然而最終分開這一點也與這段關係是好是壞無關。

Q:開放式婚姻會有劈腿、偷吃嗎?

A:

會的,縱使彼此協議了可以發展其他感情或是性關係,但每一段開放式婚姻也會有自己的協議,當破壞協議、欺瞞時,就可能造成劈腿、偷吃。

並非開放式婚姻就等於可以隨意發展其他關係,透明的知情同意是開放式關係的最核心精神。當破壞了知情同意的精神,欺騙就發生了,而欺騙將可能會造成婚姻關係的破裂。

當一個人說著自己實踐著開放式關係/婚姻,但是伴侶並未積極地知情同意,那這便有可能只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欺瞞行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