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迷編輯與作者為你挑片,寫影評也寫生命故事,看見鏡頭下的縮影人生。《七月與安生》,兩個女孩共同扯住的青春,讓她們活成了同一人,而這探索過程中,男人從來不必是主角。

「謝謝金馬獎給了我們最圓滿的結局,因為七月與安生,原本就是一個人。」

去年金馬頒獎,開出少見的雙影后。舞台上一雙儷影站著,深深呼吸之後,馬思純這樣說。

兩個女孩從少年開始的生命史,彼此交織,七月的單純乖巧裡,藏著敢於打亂軍訓課的叛逆;安生的桀敖古怪裡,有著為所愛的人退讓遠走的婉曲。七月看似對愛情隱忍堅貞,卻有著「我等你一個月,你來就結婚」的瀟灑;安生對情愛有著玩世不恭的睥睨,卻掩不住看見情人出軌時眼底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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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看《七月與安生》,說最後七月活成了安生,安生活成了七月。其實想飛的意念從來藏在七月心底,而安生骨子裡有著家的想望。

七月與安生,從來就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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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讓我們成為不普通的人

看《七月與安生》時,我幾度想起葛莉塔潔薇的《紐約哈哈哈》。畫面上的人被鏡頭聚焦,卻和戲院裡的我們沒什麼不一樣。七月與安生沒什麼大志向,也沒什麼特別驚豔的才華,泯滅於眾人,不過跌跌撞撞地想活好一生。

這一眼就能看盡的人生,竟然活得這樣難。

唸書求職一路順遂,是死氣沈沈的平淡;到處流浪四海為家,是衣食無著的飄零。七月與安生茫然的時候多,歡欣的時候少。她們沒有主角光環,沒有放起快節奏的音樂鏡頭一轉,就成了芭蕾舞者、成了優秀律師、成了大明星。

活得那樣喘,終究還是一事無成。如果沒有彼此,七月與安生不過是這廣袤人群裡一個渺小不起眼的個體。

「這世界上,除了我,有誰會愛妳?」七月在爭吵時這樣咆哮過,她們對彼此的牽念,曾經讓她們受傷、憤懣、被撕裂,也曾讓她們快樂、勇敢、被撫慰。不管人生是跌宕是平順,這個人是出色是平凡,愛過也被愛過這一場,不枉費這樣艱難地走一遭了。

七月與安生,因為有彼此,成為了不普通的人。

男人,不是女孩故事裡的主角

兩個女孩的名字,用一個「與」字接著,背後往往站著一個左右為難的男人,和一個世紀難題:紅玫瑰與白玫瑰、郝思嘉與梅蘭妮、趙敏與周芷若,各有各的美、各有讓人割捨不下的好。

七月與安生中間也有一個男人,蘇家明。然而蘇家明可以是一件洋裝、一個洋娃娃、一個職位、一張機票,一個恰好七月和安生都想要的東西,讓她們意識到,原來親近如她們,終究還是兩個人。在這段三角戀裡,她們不是等待被選擇的客體,而是勇往直前,在三個人的關係裡碰撞的主人。

七月在婚禮前決定放下這段多年的感情,安生頭也不回地與家明擦肩而過。正面對決的浴室戲,兩個女生脫掉衣服卸下心防,狼狽和脆弱、狠戾和惡毒,都袒露給對方看。那些委屈、憤怒、怨與恨,最強烈的感情、最激烈的衝突,都屬於七月與安生之間。而男人呢,還被關在自家門外。

這是個女孩和女孩的故事,我們終於知道,這故事裡,男人可以不必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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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書寫,妳永遠活在我的文字裡

「七月躺在狹窄的單人床上,想像安生十八歲後,過得怎樣的生活。她是為了她才離開的,可安生讓給她的生活,現在,她也全都失去了。」

七月寫下了《七月與安生》這部小說,電影從出版社尋找七月開始。七月的獨白帶動著故事的節奏,畫面上一再出現第一章初識安生、第三章問候家明。彷彿電影《贖罪》裡咔咔咔咔藏在配樂裡的打字機,提醒著觀眾,這是一個被書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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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者藏在電影畫面裡,七月與安生的結局又藏在一個又一個故事裡。哪一個版本是虛構的?誰說的又才是真實?隨著電影推進,好像不再重要了。

七月活在安生的文字裡,安生活在七月的獨白裡。安生筆下的七月,脅下生翼,隨風飛到世界盡頭;七月口中的安生,擁有一雙值得棲息的臂彎。兜兜轉轉,她們終究還是活成了一個人,快樂也好、不快樂也好,她們持續寫著,七月與安生就在活彼此的聲音裡,永不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