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小姐寫獨身女子的百態心事,當世界將要末日,因為遇見你,世界因而有光,有人值得去愛。

依然沒有電,卻好像突然有了光。原來有了可以愛的人,你就捨不得不愛這個殘酷又無望的世界。

不敢相信眼前滿目瘡痍的小城,是我的城巿。爬過橫倒的大樹,踏着滿途碎玻璃,五十分鐘路程,終於把水和食物帶到利亞的家。

一個十號颱風,澳門傷亡慘重,大停電,斷水斷網絡斷電視訊號,大家傻乎乎沒有危機意識。在台灣長大的蚊子從來不敢輕視颱風,在八號轉九號颱風時果斷發來「馬上儲水!」的短訊。

我信他,利亞沒有,結果她坐困愁城。我在斷電那一刻,手機只剩下百分之十的電力,希望它和客廳的玻璃窗一樣,能撐多久撐多久。

我在漆黑中呆望微弱的燭火。沒有水電,人類脆弱;無法閱讀、寫作、下廚、入睡或看電影,人生完全廢掉。間或上網一兩分鐘瞄一眼風暴情況,但其實心底的我,不過在期待有人來問候我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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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曾經和前男友 K 在颱風天聊過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片子平庸,但我們一致認為有那麼一幕讓人另眼相看。男主角柯景騰腦袋進水,在滂沱大雨中和女主角沈佳宜結束關係。兩人分手後斷絕來往,直至兩年後的 921 大地震,大家在街上焦急地高舉手機尋找訊號,柯景騰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沈佳宜,希望她安好。

我一直以為 K 會記住這個細節,但他始終沒有發來任何慰問訊息。

在黑暗和危難中,我突然驚覺我最想念的並不是 K;如果這就是世界末日了,我最想一起花掉最後一秒的人,也不是 K。

也不是 P 先生,不是蚊子,不是利亞,甚至不是幾乎和我斷絕來往的親人。從小那麼害怕冷清寂寞的我,災難來臨時居然不想特別待在誰的身旁。這到底是最極致的自由,還是最盛大的悲哀?我在無盡的幽暗中思索。

我乾了一瓶香檳依然找不到答案,準備去睡。手機忽然有了短訊的聲響——是他,我心底放棄過無數次又一直推翻重來再期待的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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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沒有電,卻好像突然有了光。原來有了可以愛的人,你就捨不得不愛這個殘酷又無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