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任傳來訊息，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問問自己為何還會留著對方的聯絡方式？收到訊息的當下，是留戀還是執著？
在聖誕節、跨年、農曆新年等年度節慶，收到最尷尬的訊息，其中一種便是前任或曾經曖昧過的人傳來問好的訊息。
無十有九，我們會盯著這訊息通知，猶豫要不要打開、打開後要以怎樣的心情去唸、唸完需不需要回、回的話又應該回點什麼⋯⋯為什麼我們會如此在意一則舊情人的訊息呢？在這尷尬困惑的時刻，我們能夠怎樣應對？
都分手／結束曖昧了，為何聯絡人還留著對方？
如果我們在分手或結束曖昧後，直接把對方從通訊錄或社交平台中刪除或封鎖，當然不會再遇到「突然收到他（她）的訊息」這種問題。所以我們最好先來問：為什麼我們還要留著對方的聯絡資訊？
一位女士在去年年底享受了她人生首次美滿的曖昧之旅，那位學經歷都很優秀的男士，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覓得她的動情。那段時間，他們每週見面兩三次，下班後不是她去桃園見他，就是他去台北找她。
吃飯聊天、看看電影、逛逛走走，聖誕節那天他偷偷牽起她的手，更邀請她在農曆年跟他回老家見父母。
女士問過朋友的意見，兩天後便主動答覆男士「我願意跟你交往」。但天意弄人，在女士的示意後，男士的熱情突然冷卻，跨年前兩天還跟女士說：「也許我們當朋友比較好。」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位男士是心理學常描述的那種「得到手，便放手」的愛情遊子嗎？還是那種「享受曖昧，內心卻恐懼投入關係」的人嗎？也許是，但答案始終不得而知，所以我們把重點放回女士身上。
男士的突然退場，讓女士一臉傻眼與困頓。這種複雜的情緒，是打臉的羞辱、是無解的滯空、是戰敗的不憤、也是自尊的挫折。
她沒有要追問原因：「感覺他就不想說，他想說的話就不會以這種方式跟我 Say Goodbye，那我問幹嘛？我不想弄得好像是我在求他復合之類的，我也不喜歡自己死纏爛打的樣子。」
女士說要刪掉男士，「我現在一滑到跟他的聊天紀錄就很氣」，但最後還是沒有刪，因為她某程度也在期待對方會不會突然出現，跟自己解釋這一切。
過了一天，她說也許就把男士當朋友吧！但跨年那夜，當她收到男士傳來的「新年快樂」訊息時，原本堅定的信念又消沉下去，她問我：「到底他想要怎樣？我要回嗎？」
圖片｜Photo by Daria Nepriakhina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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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真的不在意，對方想怎樣便不再是重點。曾經的情人傳來的訊息，之所以令失戀者如此心煩，其實反映出我們心中仍然有問題想跟對方問個清清楚楚與明明白白！那個訊息引爆了我們努力壓抑追問的念頭，才在心中產生焦慮，教人煩躁不安！
因此，並不是「到底他想要怎樣？」，而是「我到底要不要現在去問他當時到底怎樣！」這個念頭給我們帶來焦慮。
我們對真相的重視，多於被分手／被結束的情緒，使得仍然在通訊錄或社交平台上留著對方，好在潛意識中保留去追問真相的被動權利。
把前事說個明白，再去說後事
到了一月中，我也跟她聊過兩三次以後，女士的心情多少緩和下來，比較能夠承認那些「蠻喜歡他、他在情感上打擊了我、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失落情緒⋯⋯但這個時候，她又經驗到一種「我要把他當朋友嗎？」的疑惑，因為當她在手機滑到一些有趣的資訊時，就會回想起曖昧的日子裡，她總是很自在地給男士傳些重要與不重要的訊息。
女士也開始思考，如果農曆年的時候對方又傳來賀年訊息（不論是不是罐頭式的），自己要不要回？或者對方沒有動作時，她要不要主動傳些賀年訊息給他。
這背後的潛意識心理，往往是想測試對方還會不會對我們有感覺？想揣摩到底男人在拋棄別人的時候，是不是真的不會有罪惡感？
事實上，當我們願意承認自己對這份關係確實在意的時候，要不要回訊息的焦慮便會緩解，轉變成比較清晰的意念。
一如女士自問自答地說：「那天朋友問我，如果他回來聯絡我，我會怎樣做！我想，不管他會不會突然來敲我，但我一定會先去搞清楚當時為什麼他說走就走。把之前的事情解決了，再去說以後的事情。」
她的意思是，如果要回訊，就得先問個水落石出；如果沒有答案，那就當作某種遺憾而不必再聯絡，也不必為要不要回覆而自擾吧！
我們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更好的人
快要新春之際，朋友們想要為女士介紹男生，她也逐漸走出陰霾，樂於赴會。不過在見過面以後，她便跑來跟我說：「新認識那位分數太低了！雖然之前那一位就這樣跑了，可是他已經把很多標準都拉高，（我的擇偶條件）已經沒有辦法下去了，哈哈！」
也許就像由林夕填詞、由香港歌手衛蘭演唱的〈愛才〉[1]，當中的兩句：「這個世界有許多戀人／可惜你有才華沒良心」和「這個世界有幾多好人／偏偏你有才華便吸引」所盡說的──也許外頭的確有很多好的情人，但我們仍然留戀著那位沒良心的，因為他就是有迷人的才華呀！只要愛過他，我們的世界就被改變了！
精神分析師 Pontalis 在回憶自己年輕時迷戀的女孩甩掉他的時間，他也感到不可置信的震撼，他坦誠[2]：
「我需要時間，一段長到能讓深深傷口癒合的修復期，讓我得以重新挺直、站起、再往前走。雖說如此，但我們不是每次都能治癒愛的痛楚。」
幸運的是，女士在那段感情上還未陷得太深，在我看來痛楚應該都能被治癒，她需要的只是一些重新往前走的時間。
「世界上一定會有比他更好、令我動情的人，只是還沒有出現而已！」她最近這樣告訴我。我相信的，她應得更好！
愛過的對方突然消失，又突然的來一聲問好，必定會撩撥起我們心中未熄滅的舊火，但不代表我們要再往裡頭加添新的燃料。我們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更好的人，只是他（她）還沒有出現，才會想念那份仍在的餘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