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模樣,是轟轟烈烈,還是細水長流?如果在一起很久,最後是不是只能終歸於平淡⋯⋯?

我相信:「最好的愛情不是融為一體,而是各自成為最好的自己。」

在一起五年,L 看似始終如一,在 26 歲的他的身上,我仍看得見 20 歲他的身影,那個令我始終著迷的自信心,還有大言不慚的勇氣。他是煦煦陽光,他是那個在我歷經消磨後快要忘記自己的時候,會替我記得夢想的那個人。我想這是一起長大的戀人,最難能可貴的地方。

然而一起長大的戀人,多年後遇見最大的考驗是「變化」。最難的是在變化裡頭,仍保留著彼此最初的模樣,同時,欣喜於我們在追逐生活與生存的過程中,逐漸長出身為大人的稜角。

對長時間相處的戀人而言,「變化」究竟是好是壞?

我們來回擊球。我覺得丈夫的擊球姿態有些優雅了,我覺得我也有些優雅了。這一次,我們都努力讓比賽多持續一段時間,通過讓對方發揮優勢,找到彼此的最佳感覺。——《現代愛情》〈我的婚姻是場網球賽〉

這陣子,我開始深刻地感受到彼此的不同。

包括對於生活期待、獲取能量的方式、談話的風格、接住彼此的耐受力等等,我們始終有無法理解彼此的部分,而我開始意識到,也許那些部分將永恆存在。這些不同令人感到慌張,令人失落自己的無能為力、埋怨對方的漫不經心。

我想關係的變化,除了逝去的戀愛感之外,還包含因階段不同、生活圈不同、彼此在生活與工作的目標不同,而產生的種種分歧。有一句話幾乎被視為戀人們的教條,叫做「你不能變」。然而仔細想想,生命之中唯一恆久不變的,是萬事萬物都在持續變化著,愛人即便親密,豈能不變?

「變,一定是不好的嗎?」一次晚餐後,我和 L 認真的討論這個問題,他說我變了,變得不再那麼需要他,變得更能享受一個人,變得比以前有自信。我笑說,你也是,你開始會學習做有後顧之憂的人,收起玩心,開始願意放下只想當小孩子的賴皮。

我們都變了。尤其,變得不像以前那麼了解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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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心理學:所有的「我們很像」,都是「投射效應」搞的鬼?

我說的了解,不是指日常生活上的理解,不是習慣,不是癖好,而是對於彼此靈魂的體察,你開始感覺到總有哪些部分,是很難感同身受的觸碰,很難彼此滿足,很難說出那一句「你懂我」,而你深深被這種感覺擊潰,有種 soul mate 不再是 soul mate 的錯覺。

心理學中有個說法叫「投射效應」,指人常常將自己的「特點」歸因到他人身上,以自己的觀點來解釋對方的行為,認為自己與他人具有某些相同特徵,同時,把自己的情感、意志投射到他人身上,進而產生認知偏誤。

比如說在曖昧初期,你常常感覺這個對象跟你無比相像,你們喜愛的東西相同、你們有很多的共通點,你們對話一點就通,你們的價值觀毫無分歧,你們幾乎是靈魂伴侶。

然而在一起越久,就會發現過往「投射效應」底下的盲點,愈發感覺我們一點都不相像,更多的是價值觀的分歧、有理說不清。「投射」使我們在交往初期,習慣性以自己為出發點察覺他人,缺乏客觀性的體察,因而產生感受上的偏誤,真正相像與否,很常得經過長時間相處,才能斷定。

有時,長時間在一起後的變化,來自「投射效應」解離之後,你發現你們的相像是一場錯覺,進而產生莫大的失落感。


圖片|Photo by PanKR on PIXTA

如果我們永遠無法全然地理解彼此,該怎麼辦?

韓劇《Run on》裡頭有一段對話是這樣的:

「我們大概一輩子都無法理解彼此吧?」

「嗯,因為我們是不同的人。」

「你有你的世界,而我有我的世界。但彼此不同的世界也可以同時並存,對吧?所以即便我們無法互相理解,我們也不需要太難過,因為那本來就是無解的事情啊。我們只要做我們能做到的事情就好了。」

當我們發現,自己與在一起很久的另一半之間,出現了溝通的裂縫,出現理解上的阻礙,那麼,你可以嘗試以下三種思考邏輯,幫助你經營長期關係時,把重心放回自己,而不是渴求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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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不用是最懂你的人,但要是最能陪伴你的人

陪伴這件事情,說來不易。愛人能做到這一點,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是他作為拼圖的那一面,可以與你結合的最佳證明。有時候情緒來時,必要的不見得是全然懂得,而是知道如何好好的承接,如何做好陪伴,如何適切安撫。

在一起很久的戀人,在擁抱彼此脆弱的同時,可以不為不理解的事情太過傷心;知道彼此的不同之處,所以能更加珍惜參與彼此生命的對方。因此,當他陪著你去逛展、晃書店時,你能充滿喜悅與感激;當你陪他聽伍佰演唱會,或是走進國家音樂廳,他也能因為有你的參與,更自在地喜歡著自己喜歡的事物。

正因為你們是如此不同的個體,所以生活才可以充滿驚奇,正因為你們對於愛和生命還有太多的懼怕與不了解,所以才要擁有彼此,那樣才更有勇氣,可以面對接下來的難題。理解彼此的不同,才是相愛的可貴之處。


圖片|韓劇《Run On》劇照

2. 他可以接住你的 60%,其他 40% 讓別人來

你可能有 100 個面向,怎能奢求世上有個人,能理解你的全部?若有,是幸運,若無,是如常。

親密關係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圓,愛人在中心,平衡你的生活、給予你愛和無條件的支持,陪你走過生命顛簸,在你需要的時候,陪伴與擁抱,聽懂你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聆聽你工作上的抱怨,陪你面對原生家庭,一起商討未來。這也許佔其中的 60%。

你其餘的靈魂,還有你生命的他人。家人擁抱 20%、朋友 T 領走 5%、朋友 V 聽懂 10%、朋友 J 包容 5%、朋友 R 分享 5%⋯⋯如此一來,你的人際關係才更加完整,你不需要有個壓箱寶,把全部的自己都投注於他,你的幸福感有賴更多的親密關係經營,你可以是更完整的人。

3. 最好的愛情不是融為一體,而是各自成為最好的自己

最後,同樣用韓劇《Run on》裡頭的一段台詞作結:

「你覺得,要跟我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是誰?」

「我⋯⋯嗎?」

「不是你,是我自己才對。還有你自己。所以,要好好照顧自己、受了傷要好好修補傷口才行。我最想跟我自己好好相處,我不想要過分的愛自己,也不想要過度的虐待自己,我把保持平衡當成我一輩子的課題,我希望你也多愛自己一點,這樣我們才能長久的、健康的在一起。」

在愛人之前,首先照顧好你自己。長時間的關係經營,並不是特別容易,我們仍在愛裡學習如何保有自己的同時,去接納彼此的不同與不完美;我們仍在各自生活的泥濘中找到接住彼此的辦法;還在因為小事而相視而笑、因為這個世界的瘋狂與不公平相擁而泣、因為千百萬個過不去的小事相斥相罵、也將在漫長的歲月裡繼續相濡以沫的一起長大。

陳雪說:在那互相看見,互相揭露,並從這照見對方的同時看見自己的過程,細緻而緩慢是必要的,耐性是前提,包容是秘訣,讓對方自由是要素。

我愛你,因為我們都能在愛裡成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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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關係的事,都是我們在乎的事,願我們一起在維繫關係的路上,更加游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