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勇敢的人。」

明亮咖啡廳的隱密角落,有個女孩的笑聲爽朗得連空氣都愉悅地震動。有人說這個女孩像花木蘭,有人說她代表追逐夢想的新女性;而無論別人怎麼說,她對自己只有一種形容:勇敢。 她就是胡婷婷,而勇敢,則是卸下所有外在束縛後,她為自己下的最標準定義。

上勾的眼睛、自信的神情,胡婷婷身上有著父親胡志強的大器與母親邵曉鈴的名伶氣質。從小開始,外界加諸在胡婷婷身上的框架就沒有少過。但一路從出國求學到追尋自己的演員夢,胡婷婷卻顛覆了所有外界以為她該遵循的傳統。她身上這股勇於追尋理想、打破框架的勇氣,也吸引了女性影像協會邀請她成為三八女性影展的代言人,相信她能為被桎梏的性別帶來新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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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  讓她學會了勇敢

在我們面前充滿自信的胡婷婷,其實身後有一大段關於追夢的故事。「我並不是一開始就勇敢。」現在回想起來,胡婷婷只能隱約記得四歲時第一次有了強烈想當演員的渴望。「發現自己的夢想和有勇氣追夢,其實是兩件事。四歲那個年紀,我甚至還不知道什麼是夢想。」談起演員夢,胡婷婷明亮的眼神,讓人感覺她開始追夢簡直就像昨天的事。「雖然我的夢想一直是當演員,但直到 18 歲開始我接觸了電影和藝術,帶我衝破框架思考,才有了追夢的勇氣。」

我們好奇問她究竟是哪部電影帶給了她改變的動力?胡婷婷笑說:「你知道,影響一個人最深的電影,並不一定是最偉大的。」胡婷婷欲言又止的神情,惹得我們更想一探究竟。「其實,那部電影就是『英倫情人』。第一次看的時候我只有十七歲,完全看不懂!到了二十歲再看一次,我卻突然了解了什麼是背叛、遺憾和心痛。一部電影竟能如此細膩地描繪所有人性的情感細節,給了當時的我很深的震撼。」也是這部『英倫情人』,讓胡婷婷開始想要更深入了解電影和藝術。

「面對藝術,你必須先放下過去的框架才能發現新的可能。」

『衝破框架』聽起來是多麼沉重,但胡婷婷臉上開朗的笑卻讓我們覺得這段冒險旅途上充滿著美好。「被限制的思考,也限制了想像與感受的空間。藝術讓我開始回顧過去的自己,並且從那些束縛中重新組合出新的可能。」藝術,為胡婷婷開了一扇重新認識自我的門,也改變了她和自己之間的關係。

「透過對過去框架的掙脫,我發現人應該是一個完整的個體,而不是選擇性地只接受自己好的一面,卻隱藏住壞的部分。」經歷過與內心對話的過程,我們發現胡婷婷展現出的自信,其實就是來自於完全地接受真正的自我。「從小很多人都告訴我們要當好孩子,但不該是 you have to be good,而是 you have to be whole。」當我們能接受自己的一切,才能在心中挪出空間接受他人的優缺點;隱藏自己的缺陷,反而讓我們開始批評他人,卻忘掉人們就像月亮,其實都有光明與黑暗的一面。

「每一個人的每一個面向,都不應該被分割。當你能完全地接受自己,你才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接受自己  才開始懂得付出

因為接受了自己的所有,讓胡婷婷多了更多愛人的力量。這份改變讓她和家人之間的相處也開始有了變化:「我的家庭過去曾經非常傳統,但父母的偉大在於他們會隨著孩子的成長而改變。現在的開明,其實是我和父親母親一路努力得來的結果。」胡婷婷笑著說,是學會接受全部的自己後湧現的勇氣,加上時間這個催化劑,才讓她和父母的關係開始穩定。「成長都有陣痛期,一開始一定有很多磨擦,但父母看得見我一直堅持走自己的路。」了解自我和堅定的心,讓胡婷婷獲得父母全心的支持。

而結婚,是否也是胡婷婷在自己人生中勇敢做的一次決定?「結婚不需要勇氣!」胡婷婷大笑著給了我們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當你知道自己擁有世界上最幸福的東西,卻還放手,就是傻子了!」胡婷婷在結婚前也曾試想過自己會擁有什麼樣的家庭,但她發現真的結婚後,卻比想像中更加幸福。「其實讓我體會到比想像中更美好的,不是婚姻生活本身,而是他。因為他讓我發現自己變得更完整了。」胡婷婷此刻臉上的笑,讓我們都感受到那一種平穩卻堅定的幸福。

談起老公,胡婷婷毫不害羞地說,認識後沒多久她就知道他是自己的真愛。但真愛如此難尋,胡婷婷怎麼能確定?「其實找到真愛這件事,我唯一做的,就只是完全地找到自己。沒有往外尋找答案、也沒有改變自己迎合他人,就只是真實地認識自己並且接受她,你就會知道什麼是你要的真愛。」聽完胡婷婷對真愛的體認,我們立刻聯想到 womany 一直以來的信念:希望每個女生都能學會愛自己、愛別人,然後愛整個世界。對胡婷婷的話太有感觸,也讓我們更加相信『愛』是通往美好的解答。

我不怕失敗  只怕遺憾

我們都想知道,是什麼支持了胡婷婷,讓她一路走來即使面對家庭和輿論的壓力,都不曾放棄過成為演員的夢想?「能堅持,是因為我最恐懼的不是失敗,而是生命中有遺憾。」我們都以為名人會因為害怕丟臉而選擇社會上定義的成功,但對胡婷婷來說,有能力追尋卻沒有勇氣去做,這樣的遺憾才是人生中最大的失敗。「我嚮往的成功,就是有勇氣去做,而且真的做了。成敗不是由他人來定義,只要曾經勇敢踏出腳步,即使失敗我也能笑著繼續前進。」胡婷婷的夢想沒有終點,因為她相信只要忠於自己的選擇,哪怕夢想的形狀時時刻刻都在改變,也不怕會迷失。

訪問過程中,從胡婷婷身上感受到對遺憾的深深恐懼,讓我們不禁問起她為何如此害怕?「我曾經放棄了電影學院而前往牛津大學,但一到牛津,我就了解到自己完全不屬於那裡。」正因為曾經錯過,胡婷婷在未來的路上更誠實面對自己的選擇,因為她深深知道:「真正的失敗,是背叛自己的心。」

說到此,胡婷婷表情真誠而溫柔。她透過自己從遺憾到勇敢的經歷,想告訴所有的女性:「人生的選擇沒有對錯。只要是屬於自己的選擇,都是對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擁有選擇的勇氣。」胡婷婷告訴我們,她覺得台灣和她相同世代的女性,其實都正在努力追尋自己的定位,創造屬於自己的未來。她知道這些女孩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因為她相信:「要有快樂的人生,就要有勇氣做屬於自己的選擇,勇敢接受結果。」

相信自己 未來便值得期待

對於未來,胡婷婷有很多想像,也有很多正在慢慢累積的夢想雛形。「如果我準備好了,確定自己想說的故事,我希望能拍一部自己的電影。」鬼點子源源不絕的胡婷婷,會想拍什麼樣的電影?「我對女性議題其實也很有興趣,希望能以嶄新的觀點重新詮釋傳統,帶領更多人衝破框架。」

身為一個演員,胡婷婷對於三八女性影展的十二部電影也有很深的感觸。「裡面的每一個角色我都想嘗試。沒試過、挑戰程度越高的角色,我越想詮釋。」我們問胡婷婷,對她而言什麼是最具有挑戰的角色?「和我本身的性格差異越大的,最有挑戰。」

胡婷婷這一番話讓我們好奇,在她眼中的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我覺得我是一個勇敢、充滿母性的人,但內心裡卻又完全是個小女孩。」喜歡照顧人的胡婷婷,卻同時擁有鬼靈精怪的開朗。認真形容自己的眼神一轉,就開始笑得像個孩子一般:「看我這不受控制的樣子,應該就能知道為什麼我像小女孩了吧!」

胡婷婷身上的自信,來自於她對自己的了解。因為懂得真正的自己,讓她面對世界上任何明著來暗著傷的挑戰,都不曾因未知而感到畏懼。當我們像胡婷婷一般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或許就能發現自己渴望的幸福,其實就在伸手可得的地方吧。

希望,你我都能發現自己,也發現自己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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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womany.net 編輯部 / 鄒 琪  Fallene Zou
攝影:womany.net 編輯部 / Tanya C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