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前往參加女朋友的生日派對,因為路程較遠加上天氣不穩定,所以開車前往。慕尼黑的市區道路我不全熟悉,不過有了衛星導航,只要輸入地址也不怕迷路。去程沒有問題,回程路上一不小心錯過了衛星導航指定的道路,開上了高架道路。高架道路的下一個出口也要幾分鐘之後,我心裡不免緊張,怕等會就要多繞一大圈。正緊張之餘,衛星導航已經幫我尋找了下一個替代道路,沒想到是條更暢通、交通量更少的好路線,我開心回到家也忘了這件小事。

今早起床刷牙時,我猛然回想起,大學時候一位指導教授總是開著玩笑,要我們在學課上做的每個決定都必須戰戰兢兢,小心謹慎。她笑說:一步錯,步步錯。

不是嗎?從小到大,週遭的人總是告訴我們,人生中的每一個點都是關鍵,並且絕對不要輸在起跑點上。當然,我們的人生裡沒有一個衛星導航系統指引我們應該前進的方向;不過我想問的是,難道往未來前進的路只有那麼一條嗎?如果途中不小心轉錯了彎、錯過了出口,我們就一去不復返,沒有機會以另一條不同途徑的路線終究抵達我們的目標嗎?

女兒因為今年九月上小學,所以我也開始研究起德國的教育學制系統。德國學齡兒童六至七歲上小學(基礎學校),為期四年;四年過後有基本的志願分配,依照四年來的小學成績將所有十到十一歲不等的兒童,分配到職校、技術學校或是高中就讀。一開始我十分不認同這樣的學制系統;以台灣而言,至少我們有國小六年加上國中三年一共九年時間來決定志願方向。區區一個十歲兒童怎麼知道要替未來奮鬥努力呢?

是呀,說明白了,我覺得德國教育就是不要小孩子一開始就為了學業成績衝衝衝。德國教育系統相反地,提供了很多的【機會】讓孩子們接受教育。平均在十六歲到十八歲的學生們,在每個階段的學業結束之後,必須進入職場接受所謂的在學職業訓練。依照學童們自己的喜好能力申請不同國家地區、不同工作內容的在學職位,為期通常一年;在所有求學過程中,這樣子的在學就職機會大約有兩到三次。我開始時想,都工作了怎麼還有心思要上學嘛。不過也因為如此,一但從職場上再度回到學校的學生們都格外珍惜單純的學生身分。

雖然德國沒有像台灣百分之百的大學錄取率,也沒有滿街的大學生或是碩士生;德國的大學畢業生畢業年齡也絕非台灣的二十二歲到二十四歲,平均年齡要高出許多,那麼你說他們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升學、縮短時間盡快畢業比較重要呢?不過我所看到的是,這裡的孩子們在二十歲之前的人生已經充滿許多機會與眼界,讓他們有更多的思考空間與能力來反芻【未來】要做甚麼、要走哪一條路。

這樣的觀察與感受,雖然只是個人有感而發;不過我們人生中真的有哪一條路才是【捷徑】,有那一個方向才是【對】的嗎?如果多走點路卻有更多機會與更寬廣的世界,那麼我們心中的那把比例尺應該縮小,觀看全局而非侷限在一個點上。每一次的繞道與轉彎都是一個機會,這些機會讓我們接觸、學習並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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