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一個人必須是這世界上最堅固的島嶼,然後才能成為大陸的一部分。」海上男兒有股堅毅,在島上等待男人的女人也是堅毅的。看《海上情書》紀錄片導演如何與一群男兒在海上漂流,記錄他們的真實與寂寞。(另一群女人的真實:慰安婦不只是歷史課本的三個字!《蘆葦之歌》唱出阿嬤的柔韌生命

「為了家打拚,卻離家越來越遠。」
  
每個上船的人都有他的故事。

誰隻身對抗了大海,若非窘途,誰又願意被陸地放逐?

紀錄片導演郭珍弟從巴布亞紐幾內亞一登上遠洋漁船的瞬間,就開啟了六年的拍攝歷程,她前後跟隨三艘高雄遠洋圍網漁船出海,最久在海上生活長達近兩個月時間,拍攝成紀錄片「海上情書」;很偶然地,也成為台灣第一位在海上拍攝紀錄片的「女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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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一出海,全世界就忘了我們。」
那世界裡,有男人、漁網和船,然後,無盡的藍天和大海。
 
接著,是漫長的等待,浪花迭起。
和船員的故事一起,層層退開。

郭珍弟和同樣身為紀錄片導演的丈夫柯能源總是分開旅行,柯能源當時關注八八風災的後續議題,妻子從巴布亞紐幾內亞上船,他並不知情。

傳統漁船總和女性絕緣,郭珍弟踏上漁船,一待將近兩個月、五十幾天的旅程,讓柯能源很驚訝。
 
「妻子的能量,在這部紀錄片裡,慢慢地展現。」他說。

郭珍弟嫁給高雄丈夫十五年時間,發現前鎮漁港的遠洋漁業,養活非常多家庭,才萌生拍攝遠洋漁業紀錄片的念頭;然而,身處在宛如台灣孤島的船上,不能通訊,只能面對海洋與自己,思親和寂寞的難耐,「讓她一度覺得捕魚像在修行」。

郭珍弟說,漁船的確不歡迎女生,但是她先找了前鎮漁港的船公司老闆,老闆答應了,這是一個「先擒王」的概念,六年前首度從巴布亞新幾內亞登上第一艘遠洋漁船,開啟她拍攝紀錄片「海上情書」的起點。

郭珍弟笑說,她發現「船上的男人特別溫柔,岸上的女人特別堅強」。

是的,海上的船員滿多情的,身處在宛如台灣孤島的船上,在海上移動著,每次出海總要兩個月靠不了岸,三年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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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情書」以在遠洋漁船上任漁撈長的葉國隆為主要拍攝對象,敘述他一家在「岸」與「船」之間的情感糾結。葉每次出航到南太平洋作業就是三年,太太懷孕產檢他在國外,只能受發郵件,看超音波圖,回台時孩子已經出生,抱在妻子手上了;柯能源笑說,這是一種「 2D 變 3D 的概念」。
 
擔任漁撈長的葉國隆曾跟她說,同樣擔任漁撈長的父親,從十四歲上船工作到六十八歲,在陸地上的時間大概只有五年時間。遠洋漁業的辛苦,令人咋舌。

「難熬的三年,好遠。」每艘遠洋漁船出海捕魚,都要離開台灣三年時間,每次出海捕魚,葉國隆太太都帶著小孩目送丈夫離開,直到消失在海平線上,不捨的神情,都在鏡頭下,一覽無遺。

每次靠岸,家人若要見面,就要飛到靠岸的小島上,與丈夫短暫的會面。「海上流傳著一句話,為情自殺的比工傷的多。」「例如失戀。」

在船上,船員們倚賴著彼此,他們用汗水或是看不見的淚水書寫情慾,或是思念,食著沒有味道的過期罐頭,或只能用檳榔補充著維生素;他們對於生命的溫柔以及珍惜,與陸地上女人們的堅強,形成正比。
  
於是,將片名訂為「海上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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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家打拚,卻離家越來越遠」。這不僅是船員的縮影,也是都市人們的縮影。

三艘圍網漁船,五百多個拍攝小時,一百一十二分鐘的播放片長,一群來自不同國家的船員,乘著宛如台灣的海上孤島出航,每艘船上的浪漫或是驕傲,郭珍弟和柯能源寫了一封「海上情書」,想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