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面對最親愛的人,我們反倒無法控制自己的話語和脾氣,常常一不小心,就對關係造成無法修補的傷害。

在親密的關係中出現張力時,我們容易刺傷所愛的人雖然嘴巴可以傷人,但也可以吻人。狠心話之外還有一種對話:愛的語言。語言可以盛載愛,我們可以用說話來互相擁抱,這個友善的擁抱表示:「我重視和信任你,我願意接近和接納你。我們能夠用擁抱取代敵意」。有時候,我們覺得說那麼多還不如實際行動,窩心的話還不如窩心的饅頭。這也對。但是我們也要記得,饅頭是食到肚子裡去,只有話才會聽到心裡去。(延伸閱讀:六個小地方,看出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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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利的語言

我們每秒都在作判斷,滿腦子都是標籤和意見;可能教育要求我們明辨是非,於是我們更加習以為常把事物歸類為對與錯、是與非、好與壞。我們就用這正與負的視角生活,任何負面的東西都是邪惡,都需要譴責、批鬥、除滅。於是乎我們瞬間就看到別人的毛病,論斷已經蓄勢待發,就像流水一樣順勢自然。

論斷就像黑夜,無法與白天的愛共存。論斷會把人切割,將我與你區隔開來,論斷者與被論者有著光年計的距離。片言隻語所能造成的排擠有時令我非常驚訝。即使生存就需要一直作判斷,只是我們很談及論斷的誤用以及遺害,更少談及它如何毀掉關係。為此,有心理學家提倡「非暴力溝通」(Non-violent communication),讓我們來看看:

  • ⑴ 比較:

我們習慣把人來比較,而且常常把人比下去,令人難受是當然的。可是儘管所作的比較是個讚賞,例如「你看別的孩子都很呆,我的多聰明」,這還是有點兒那個。孩子聽罷也許會高興一下,但靜下來卻隱隱地患得患失。因為這種讚賞附帶著條件,我們會懷疑哪一天活不到那個標準時會失去愛;而且亦會質疑究竟是我本身就值得欣賞,還是我比人好才得換取欣賞。

與其去比較,我們可以為著本身的價值來欣賞:「我沒有後悔把你誕下來,你讓我生命很幸福啊。」

延伸閱讀:不要再比較了!

  • ⑵ 批評:

批評往往源自對方未能高攀我們的繩準。而批評有別於表述。批評是針對他人來說,表述是針對自己來說。我們可以直接說出所重視的事情而省掉怪罪的部份比較一下:

批評:「那老闆很刻薄,工作像奴役一樣」

表述:「我想平衡生活與工作,那工作不能讓我這樣做」

  • ⑶ 猜測動機:

「你這樣做只不過是存心報復吧」。雖然有時候我們頗確定他人的意圖,但有時則否。當我們不清楚別人動機時,估計動機可能會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此時我們需要忍耐有些事是拿不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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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⑷ 推卸責任:

推卸責任是因為懼怕被論斷,但是它只會招致更嚴厲的攻擊。這是個惡性循環,只有勇於承擔才可終結這循環。

我們慣常把責任推給很多東西,例如:

推給個人的問題,「我就是懶啊,誰叫我生下來就是懶」

推給他者,「如果她不那麼兇,我怎會打她?」

推給社會,「整個台灣都叫你別露乳頭,為甚麼我不能?」

推給權威,「老總叫我說謊的,我只是聽他說」

推給傳統,「你是女人你幹嘛要我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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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s the absence of judgement。愛沒有論斷。當雙手忙於論斷,我們便會放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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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語言

你有沒有聽過這番話:「若不臭罵你你不會懂的,我是教育你,都是為你好處想」。也許某些人喜歡來硬的,覺得去嗆就是去教育,但我不能相信這一套。為了溝通之故,我們需要選擇言辭。不去論斷不代表我們不能說話,而是要輕輕的說出重重的話。

  • ⑴ 同在與「對話三文治」:

我們不單止要身體上存在,還要感情上同在。所謂同在,就是流露自己的感情,又讓自己的同理心與人響應。一個有同理心的人會讓別人的悲喜影響自己,不單止感同身受,而且願意為對方感受著想。同在能夠創造親密感和安全感,讓人願意聆聽以及分享心中所想。在處理衝突時有所謂的「對話三文治」,就是在說話前後給一個糖果來緩衝一下:「親愛的,我很喜歡跟你一起的星期六,如果我們可以準時出門口的話我會比較放心。回程時趕著回來會讓我不能好好地跟你享受。」

  • ⑵ 分別評價與陳述:

當我們給別人貼上負面的評價時,話聽起來就是批評。批評會強迫人斷線。而實際上標籤可能是不公平的,因為一時的過錯難以把一個人定性。所以我們可以嘗試單單陳述事實來緩減一下傷害。這並非不問對錯,而是知對錯而不問罪。

可以比較一下:

評價一:「你是個很差的男友」

事實一:「你昨天沒給我打電話啊」

評價二:「他根本是作者中的龜,忍者龜有人看,你這作者龜快沒人看了」(對,我寫作是毫無悔意地慢,希望沒人跟我說這句吧)

事實二:「他需要多些時間才能完稿」

還有誇張詞聽來也在評價,例如:「每次」、「從不」、「整天」、「一直」

誇張:「她每天都在跟我訴苦」

不誇張:「她跟男友吵架後就會跟我訴苦」

  • ⑶ 表達情緒:

我們酸人的詞彙比形容心情的還要多。有時候我們極力避免曝露情緒,因為看起來就是曝露弱點。可是隱藏脆弱會造成距離,親密感會停滯不前。所以我們可以在安全關係之中傾吐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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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時我們會不經意地以批評取代感覺,這是在談別人,不是表達自己啊:

意見:「我感覺他是個很沒用的男人啊」

感覺:「他還不找工作我感覺很沮喪啊」

  • ⑷ 為情緒負責:

有上百萬種事情會讓我們情緒起跌,我們的反應很多時是批評、咒罵、挖瘡疤等等。或者我們罵得都對,但是我們不能忽略一點,就是情緒背面是我們的想法與需要。別人有責任勒緊舌頭,而我們則需要為本身的需要負責。我們可以選擇把想法和需要簡單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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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一下:

「爛男人!你看你衣服像乞丐髒,工資比乞丐少。整天就坐在那!甚麼都不管!」

和:

「我真的很需要一個願意照顧家庭的老公。今天工作很累人,想有人替我洗一下衣服,可以嗎?」

  • ⑸ 說出需要:

一段良好的感情會容許你自由地提出要求(當然要求也是可以自由地拒絕)。我們這種需要其實會令自己性格更突出也更可愛,關係也會更有生命力。當然如果我們的要求變得教條式、消極攻擊性(passive-aggressive)、含糊或者以否定句來表達時,要求會變成苛取。

教條式:「你必需好好帶孩子」。雖然要求合理,但孩子不是你的?如果滿足不了你標準下場會如何?

消極攻擊性:就是我們的要求沒滿足時,就不接電話、裝沒事卻冷待、找別的異性,就是任何間接懲罰對方的舉動。

含糊:「我很想你是個更好的女友」。這個要求不夠具體,不知如何著手啊。

否定句:「你不要再跟朋友玩那麼多」。我們都比較喜歡自由,否定句去限制自由是比較沒效的。

簡單清晰的要求:「我很想平時的日子也聽到你說你愛我,不是只在床上時候」


最後想說的是,對話是一種藝術,是要講求自然美感的,不能太韓國人工。另外,我始終覺得愛是需要設限的,也許確實有些人不能用坦誠的態度對待,另外亦有些人會巧妙地利用你。為了保護脆弱的自己,也為了保存珍貴的心思,我們需要選擇去愛的對象。希望我們都越來越懂得愛啦。

 

參考資料

馬歇爾.盧森堡《Nonviolent Communication: A Language of Life 》

亨利克勞德《Boundaries Face to f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