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你換上了衣服,因為滿意今天的搭配而開心。這份開心關係到的,除了把衣服賣給你的店家,還有製衣廠的員工,種棉花的人⋯⋯大家都是環環相扣的。

洋嘎創辦人梁又平以西部非洲花布創業起家,在發現廉價、品質堪憂的布料對環境和人體將造成巨大影響後,她停下思考,發現真正想做的是,在這繁華世代讓更多人看見純粹潔淨的價值。宇宙推著她來到寮國。看似什麼都沒有的寮國,卻保有了繁華都市裡難得一見的純淨質樸。

傳統工藝的背後是一整個生態圈

又平發現寮國仍有許多村落——像是傣勒族——保留著少數民族的織布技術,她稱這傳統手工藝為「生態工藝」——以環境永續為目標,集結前人的智慧、知識、技藝,對地球與自己都不會造成負擔的實用美學。

在寮國傣勒族自然的生態環境村莊裡,種植天然的棉花,棉花旁就是稻米田,過去這些村莊就是自給自足,或是和隔壁村莊以物易物,完全不需用到金錢。男人務農維持生活所需,織女帶著供奉神佛的心意織布,在豐年祭時拿出來表達對大地的感謝。

在這種天然村莊裡,可以說織布的程序從土地棉花生長的過程就已經開始了。新鮮棉花開花時就像是一團白光,或是光的火焰,這些土地完全天然,以世代古法耕作,沒有農藥、施肥,不強迫收割,完全讓棉花成長到飽滿,讓果實棉絮爆出才去採收,再一朵朵的用手把棉花籽、雜質挑掉。


棉花花開時,有如一團光的火焰。圖片|洋嘎提供

以竹製的器具,一朵一朵的彈開棉花,讓棉花蓬厚鬆軟,捲成棉條,以竹木製成的織具,把線慢慢捻出來。下一步是熬煮天然植物染液,運用發酵染或熱染手捻線,再經多次敲打將自然的顏色存進線裡,在天晴的時候曬乾,這樣染製的手續需來回 8~15 次,最終把線一條一條的連結到織布機上,進行織布的工序。


寮國村莊的女孩們,從小就耳濡目染的和女性長輩一起學習織布的每個環節。圖片|洋嘎提供


手捻線的熱染製程。圖片|洋嘎提供


織女們以傳統手工木製、竹製器具織布。圖片|洋嘎提供


圖片|洋嘎提供

從棉花到織布成品,過程的一切都在一個家族或村莊內共同完成,可以說一塊布的背後就是一個自然與人類共組的生態圈。

寮國女性印象

又平實際走訪寮國村落,發現他們的人就像寮國給人的第一印象,無論男人女人都是溫厚不張揚,以家庭為首位,每天老老實實地農忙、織布,幹自己的活。

當地的織女圈都會有自己的頭頭或領班。又平認識的領班是欣桐女士,是位活得自在隨興的女性,手下有36位織女,是村落中人數最多的織女團體。欣桐的老公看到她的組織越做越大,遂暫停自己的工作,全力回家幫忙太太。先生非常以太太為傲,看到太太工作、談話時閃閃發亮的眼神,還會拿手機拍下來,上傳FB分享。


傣勒族的織女隊與又平    圖片|洋嘎提供

又平曾好奇的問其中一些織女,當地有這麼多織隊領袖,為何選擇欣桐女士?一位織女說,「因為她不會只想到自己。」

當年在非洲的經驗也是如此。

又平在西非杜阿拉遇到的女性都有多重身份,最共同的身份是母親。當年杜阿拉的治安,就算街上發生兇殺案也不會有人理睬。母親了解孩子要有安全的成長環境,不能單單管束小孩的行蹤,整個社區必須安全,城市的治安要讓人放心。因此她們做決定、行動時,也會考慮到別人家的孩子,進而發展到整個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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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實在生活中的共好理念

「幸福絕不可能是獨享的,當所有人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我們與自身、與自然的關係亦是如此。」梁又平如是說。

試著透過成分標示了解與感受,每一件物品的背後,它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呈現的環境與人的關係是如何?

每個選擇和購買的行為都是賦權。又平說,「每個人都有選擇和決定的權力,別輕易放棄,這是身而為人的寶貴力量。」選擇某樣東西,是為了生活更便利,生命更幸福。幸福來自於意識到每件物品背後與人、與天、與大地環環相扣的意義,那是一種滿滿的珍惜和感謝。

無論是 2008 年接觸的西非、或是 2014 年才深入認識的寮國,又平發現「共同」、「共好」的概念都是這些傳統社會的核心。不只是人與人之間的共好,與自然、與每一樣日用品都有這樣的思惟。

現在都市人的思維總是,為了自己「當下的好」,忽略了自然生態改變後對人類造成的影響。

像是衣服。衣服原是用來打造形象、突顯身形優勢、隱藏缺點、保暖禦寒的工具。現今流行的快時尚,不問材質只求便利造成的環境影響是,生產了一堆不可回收的衣物,其中更有許多部分像塑膠一樣無法分解,洗衣後的塑微粒散佈在海洋之中,無法代謝的結果就是某一天再回到人體之中,並影響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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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意識到這件事後,在每日生活中可以做些什麼改變?

「做選擇之前先試著了解與體驗,」又平建議,「拿到每個東西的時候,閉上眼睛,細細感受每個感官,是刺激的,還是舒服的,帶給你什麼感受?」

試著透過成分標示了解與感受,每一件物品的背後,它的過去、現在以其未來,呈現的環境與人的關係是如何?

每個選擇和購買的行為都是賦權。又平說,「每個人都有選擇和決定的權力,別輕易放棄,這是身而為人的寶貴力量。」選擇某樣東西,是為了生活更便利,生命更幸福。幸福來自於意識到每件物品背後與人、與天、與大地環環相扣的意義,那是一種滿滿的珍惜和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