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對氣味深情,聞到一種味道就會聯想到一個懷念的場景的人嗎?

你可以永遠閉上眼睛、摀住耳朵、關上嘴巴,拒絕視覺、聽覺、味覺的干擾,卻無法持續停止呼吸。只要你在呼吸,嗅覺就如一縷輕煙,幽幽地竄入你的鼻尖,帶著你重回記憶的最深處。

你還記得,小時候最難忘的味道嗎?

去外婆家,那股報紙油墨夾雜著她種的淡淡桂花香?

放學回家,走進廚房,媽媽做的紅燒排骨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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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中暗戀的對象擠到同一班公車,聞到他剛洗完的頭髮,在一團混沌的乘客體味中,像是濁水中的一條清流,召喚著你?

你可能也聽過辛曉琪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記憶中曾被愛的味道⋯⋯。

這些字句都清楚地描繪出嗅覺對於人類記憶的影響有多深。味道,看不到、聽不見、會忘記,看似不痛不癢,卻總能帶我們回到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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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覺是記憶的線索

為什麼味道會讓我們有如此強烈的記憶呢?

有一次,我去美國佛羅里達,參觀迪士尼樂園的幕後運營總部。一群人走在樂園地底下的工作通道中,導覽的迪士尼員工突然停下來,指著幾個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機器,問:「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大家都搖頭。

「Smellitizers!香味機!」迪士尼的人很得意的說。「你不是一進園區就會聞到剛出爐的餅乾和香草的甜味嗎?都是這些機器噴出來的!」

正是因為甜點的香味讓人聯想到「幸福」,而且會喚起小時候去遊樂園或是去電影院看迪士尼電影的「回憶」,搭上四處播放的主題音樂,種種感官的刺激與幸福的回憶融合起來,這就是迪士尼樂園給所有遊客的迎賓禮!

就像聞到某種類似老舊房屋的味道,會想起在外婆家的時光;在街上聞到前男友的古龍水,心會突然揪一下。

嗅覺可以立刻喚起一連串的心情,不難想像嗅覺除了是基本的感官,也具備了喚醒記憶的功能,就算是遺失已久的記憶,也都有機會靠嗅覺找到線索。

為什麼香味總是能夠喚起那麼強的感覺呢?

因為掌管嗅覺的大腦區塊,鄰近大腦掌管情緒的邊緣系統,而情緒與記憶的儲存有著緊密連結。在所有感官之中,「嗅覺」的反應是最直接、最原始、也是最難以言語的。

它跳過了許多理性思考的部位,直通我們的情緒深處。現在的芳療能結合這些心理學的發現,用味道勾起特定的回憶。透過香氣療法,甚至能讓失智老人在聞過香氣後,讓他們放鬆心情,甚至協助他們回想起往日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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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是行銷工具

過去,我們常常忽略嗅覺的影響力。但現在香氣不但用在芳療,也用在行銷。既然情緒直接影響行動,適當地運用氣味,可以間接建立品牌形象,甚至刺激消費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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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嗅覺不但會影響我們的情緒和記憶,甚至還會影響我們當下的行為與決策。

這也是為什麼迪士尼選擇用爆米花的香氣吸引遊客,以及為什麼現在出現越來越多「多感官行銷」(sensory marketing),而其中除了視覺和聽覺之外,也把嗅覺加入品牌識別的規劃中。

美國甜甜圈品牌 Dunkin Donuts 就曾經在南韓的室內公車打過一則廣告,只要一播放廣告歌曲,公車上就會傳來一股咖啡香。後來,只要是公車經過的地段,咖啡的銷量就會增加 29%。

咖啡的香味,能讓一位繁忙的專業經理人感到清醒和有效率。森林中花草樹木芬多精的味道、海風的鹹味,可能會激發想要旅行與冒險的心情,對於休旅車的買主而言,應該就比香草味更恰當。

品牌行銷大師 Martin Lindstrom 解釋為何多感官行銷那麼有效時,就說:「品牌所象徵的不只是一個訊息或意義,而是它所給我們的感覺!」

用味道感受生活

嗅覺,比你想得更為重要!英國雜誌《The Escapist》曾經做過一個讀者調查,題目是:如果一定要放棄一個感官的話,你會選擇放棄哪一個?

在 539 個回覆者當中,選擇放棄視覺的有10人;選擇放棄聽覺的有15人;選擇放棄觸覺的有34人;選擇放棄味覺的有123人;而選擇放棄嗅覺的,有357個人。

現在你知道了嗅覺的影響力之後,會選擇放棄自己的嗅覺嗎?

「人可以在偉大之前、恐懼之前、在美之前閉上眼睛,可以不傾聽美妙的旋律或誘騙的言詞,卻不能逃避味道,因為味道與呼吸同在,人呼吸的時候,味道就同時滲透進來。」

就像德國作家徐四金在作品《香水》中所建構的嗅覺新世界,我們也應該重新找回嗅覺的能力,更加細緻地感受生活與世界。

氣味,不僅用於取悅身體感官,更可重現生活情境記憶,某個飄渺而過、瞬間即逝的氣味,就可以令大腦馬上聯想到某個人,或是一種特定的情境,引發我們的情緒,甚至是記憶深處的回憶,最後影響我們的行為。

不要低估嗅覺的重要,也不要忽視身邊氣味對我們潛意識的影響。好好呼吸周遭的空氣,靜下心來,注意那些飄過鼻尖的空氣分子,你會發現,每個地方的氣味,都是個獨特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