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認證〉回顧一個紮實的系列

相隔五年後，《神鬼認證》系列再次推出續集，這一回連主角都換人了，看似是外傳性質，其實想開一條新故事線的企圖明顯。五年不見，粉絲們莫不期待萬分，這篇文章就帶大家來回顧一下系列的過去：

時光回溯到2002年，《神鬼認證（The Bourne Identity）》可說是異軍突起，一部關於頂尖殺手／間諜的電影，既沒有瀟灑型男的風流，也沒有奇觀眩目的科技，但憑著紮實身手和冷調、貼近現實的氛圍，它拍出了巨大的張力和角色說服力，也搏出一條不一樣的生路。在這首集裡，是主角傑森包恩（Jason Bourne）從失憶到一步步發現自己身分的過程，而故事的趣味則來自他謎樣的武技，以及觀眾全知地看著CIA（中央情報局）佈下天羅地網、卻屢屢被他逃脫的驚異。但在此我要說，它最重要的成就乃是選了麥特戴蒙（Matt Damon）當主角。

那年，麥特戴蒙還只是個文藝氣息濃厚的書生，你記得他是《心靈捕手》中的靦腆青年，或《瞞天過海》裡那一幫帥哥的小老弟，或即使在《搶救雷恩大兵》裡也並非一個武勇的軍人，但《神鬼認證》卻讓他顯露彗星一般的身手，俐落狠準又紮實，儼然是動作巨星的架勢。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如此單純、善良又誠懇，即使配上冷峻的言詞，或招招斃命的殺著，依然難以阻擋觀眾疼愛他。這演員／角色間的氣質反差，正是成就了這系列的關鍵成功因素。

不只有主角還有優秀的編導

但老粉絲還會告訴你：到了第二、三集，包恩記起了自己的身分和一切技能後，少了第一集的謎霧趣味，變得和一般諜報電影立足點相近了，這時候就要靠真本事了。也是在此，這系列找到了在麥特戴蒙以外第二枚重要的珠玉，亦即導演保羅葛林葛拉斯（Paul Greengrass）。

第二集《神鬼疑雲（The Bourne Supremacy）》的主題是復仇，還讓包恩面對自己黑暗的過去並尋求救贖；第三集《最後通牒（The Bourne Ultimatum）》則是把第二集再延伸，讓他回到CIA的紐約分部將一切醜惡都掀翻，也終於找到自己的原點。先從導演手法來看，保羅葛林葛拉斯的鏡頭常常又遠又長，但電影本身的節奏是快的、呼吸是緊繃的，這造就一種逼近現世、真材實料又拳拳到肉的壓迫感，再加上幾方追趕跑跳碰、反制／反反制的切換交代，不誇張華麗卻更驚人。

而每一回，包恩所做的都不是戲劇化的「拯救世界」，他不是超級英雄，他只是為了找回自己、以求真正地擺脫過去而已。他想要逃離過往的黑暗和惡意，但那些幽靈並不會輕易地放過他。於是在釐清、剖析這些謎團的同時，他也順便揭發了種種不堪，給予另一頭的角色們痛擊。

這一切比起我們看慣的英雄片，有時候甚至是反高潮的，但也是這樣的回歸人本，讓這角色更真實、更有血肉了。要稱讚《神鬼認證》系列還不能忘記編劇東尼吉洛伊（Tony Gilroy）的戲味拿捏，不只前面幾點，還加上系列第一、三集的「女主角」都非弱女子類型，都跟包恩間的情愫淡淡的，卻互懂互惜；再加上總有戲精級的前輩好演員當對手：克里斯庫柏、瓊艾倫、布萊恩考克斯、大衛史崔森、艾柏特芬尼……營造了更慎重又深刻的戲感。

續集開啟新風格

也因為這故事建基在現實，讓人覺得它是很個人的，所以是「冰山一角」、可以源源不絕地拉出線來。到了第四集，雖然名字仍叫「The Bourne Legacy」，但傑森包恩／麥特戴蒙不再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傑瑞米雷納（Jeremy Renner）飾演的包恩的「學弟」，同樣要面對被組織棄置、追殺的險境。這一回，由東尼吉洛伊升格當導演（他的第一部作品《全面反擊》就提名了奧斯卡最佳影片／劇本／導演／男主角／男女配角），而他的鏡頭比較近、剪接更頻繁，他的故事對話變多了，想呈現的不只是氣氛更有想法。此外還有兩大特點：

先是人物，這集共有傑瑞米雷納、瑞秋懷茲、愛德華諾頓三大明星，其中尤其前兩位的男女對戲比過往的《神鬼認證》都多了笑也多了哭、多了害怕更多了憤怒，我的感想是瑞秋懷茲的發揮很不錯，對喜愛這位英國氣質女星的觀眾一定很有看頭；而傑瑞米雷納也是水準演出，他向來的專注和爆發力都在。

故事的人味上升，則顯然為了塑造更豐富的角色起源，整個系列也被導往不只是間諜鬥智、還帶點科學元素的方向。但這部份的成敗就見仁見智了。對很多老粉絲而言，這系列從來就不是要看太複雜的劇情，而是存在感強烈的主角如何化險為夷、彈指退敵的刺激吧！《神鬼認證四》的奇觀變多了（上山下海），但整體而言特殊性卻下降了，變得離一般諜報英雄片更近了些；而不論是對電影本身、或對傑瑞米雷納飾演的新主角，我都依然挺喜歡的，它的收尾也明顯要為續集鋪路，但如果真如報導所言、第五集可望找麥特戴蒙回鍋來跟傑瑞米雷納共演，那這學長學弟搭檔（或交手），能玩的可多了，我也就更期待了！

在每部《神鬼認證》的最後還有個重要儀式，就是在出字幕之前、配合最後一個鏡頭，會先響起Moby的〈Extreme Ways〉的前奏，那高頻緊繃的電子弦音無比過癮，也總是讓我微笑。去看《神鬼認證四》的前一天，我跟準備一起去的兄弟（他是包恩系列的超級硬蕊粉絲）在線上聊到：「其實我覺得，只要明天它依然沿用這首歌當結尾，我們兩個就會買單了，不管前面拍怎樣都沒關係XD」畢竟只要能在戲院裡再重溫一次那終於喘一口氣、回到現實中的過癮，則一切都值得了。

所以最後，我們到底有沒有買單？還是讓我賣個關子，請大家自己進戲院去確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