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作家吉田修一創作的小說《怒》改編電影,劇情描述一樁震驚全國的兇殺血案,兇手行兇後變臉銷聲匿跡,案件遲遲無法偵破。電影裡的每個角色看似誠實,背後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究竟誰才是下狠手的真兇?作者陳太陽影評,帶你走入電影世界,要問我們一個問題:信任的模樣,是什麼?

 

信任的樣子,會是怎麼樣呢?

有時候我們都看似很輕易地流露出善意,接著很自然地表露出信任的樣子,但其實我們並不真的那麼信任彼此,當事情到來,縱使是多麼細微的事,力道都足以撼動曾以為比石堅的信任,深深信任,竟不如自己想像,是那樣美麗、深厚、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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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放鬆」

電影裡頭某一支線的主角這麼說著,不必多解釋,我們自然而然地都會選擇一個讓自己相處起來輕鬆的人依偎,像是不在乎對方的過往與莫名的出現在自己生命中,開始時不太在乎,只覺得彼此相處如此自在,那就是了吧,可以稱作「信任的樣子」,張開手臂,歡迎他住進自己的房子,接著是自己的生活圈,然後是介紹自己最在乎、最深愛的人,搭起信任的橋樑,便是邀請你進入我的生活。

你會一直在那個偌大的房子裡等著我,無論我多麼晚回來,你都會等我的吧,還有那支我給你的電話,不論我什麼時候打給你,你都會接起的吧,我想,這樣就代表著我們彼此之間的愛與信任。

只是過陣子,看到了對方無意間洩漏的訊息,心中的警示就這麼響起了。

「他是不是沒有真的愛我?」

「他是否其實是個充滿謊言的人?」

「他是不是其實虛構了他的過去?」

所聽聞的、所相信的,從眼前這人「本身」,擴散到「身旁的人」時,突然地懷疑起自己曾經那些無所畏懼的「信任」。

我看見了他在咖啡廳與另一個人相談甚歡,那個是我沒見過的人,也沒有聽他提過;我從他口中聽他口訴了他的過往,我曾經相信他的,可是我其實沒有參與,我又怎麼能真的相信他的過往就像他所說的那樣?

原來信任是那樣脆弱,有時還帶有一些廉價的同情,因為他懂得我的淚水、因為他似乎能理解我的曾經、因為他彷彿與我同在那個悲傷的同溫層,因此我們的信任沒來由的建立,原來、原來信任帶有同情,那不叫信任,那只是一種,移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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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一個影便開始懷疑,總覺得對方隱瞞的事比自己想像的更多,那些相視而笑的曾經、那些沒有包袱的相處、那些毫無顧忌的分享,最後都被懷疑擊退。

最後才明瞭我們是那樣的自私。

「被信任的人」知道自己被對方信任,是源自於「同情」,才發覺自己是那樣難堪還有一點可悲,可自己曾經想像過,就算不能永遠一起,至少要能相鄰到老的。

「回家吧」,盼著信任還能重拾,只是曾經深信的,一旦產生懷疑,就再也無法重來了吧。

無論對方給了自己什麼交代,多麼完整,最後信與不信,端看的是自己的決定,那顆信任的心,一旦偏移,都沒辦法再完好如初了。

「信任他人」與「被信任的人」都是無力的,無法全心的信任他人,也沒有辦法承擔原來對方對自己的信任來自同情,這樣的憤怒該發洩在誰身上呢?恐怕是沒有地方能夠宣洩,這一切都可憐地令人傷感,以為對方能夠全然接受自己的過去的,可到了故事最後才發現,對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陳述的過去,相反地,以為自己對眼前的愛情與友情是深信不疑的,卻在某個剎那懷疑起這一切,才發覺自己的信任這麼廉價和經不起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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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的人與被信任的人,都像是走鋼索的人,卻不斷地想叩頭,所以這一切都岌岌可危吧,隨時都在崩潰的邊緣。

「我無法原諒他,因為曾經深信」——電影《怒》

信任的樣子竟是如此醜陋,對不起,對不起了那些原來真真正正不是壞人的那些,也對不起自己,到頭來,自己的信任原來不夠純粹,信任,是種很複雜的情緒,當信任瓦解的那刻,無法原諒的除了他人,還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