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靈魂都渴望愛,也需要愛。力克天生缺少四肢,但這看似嚴重的挑戰,仍是被真愛戰勝了。這是一個身障者追求幸福的真實故事,無論你是誰、是什麼樣子,請永遠相信你值得愛人也值得被愛。

身為青少年,有一部分就是渴望被接納、被接受,也就是你必須夠「酷」才能擁有一段關係。身為青少年,誰不想是很酷、很受歡迎的?我如此渴望成為弟兄們的一分子,以至於我跟我所有良善的基督徒朋友保持距離,並假裝自己很兇。怎樣裝得很兇呢?就是講很多髒話 — 這是一件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而且很明顯!我也許是史上最奇怪與最不自在的講髒話的人。最終我放棄講髒話,因為我只讓我自己跟我的父母難堪而已。幸運的是,一旦我導正自己的行為之後,我的基督徒朋友就歡迎我歸隊,他們沒有放棄我。

我跟女孩們也有一段尷尬時期。我大部分的迷戀都是暗戀。我喜歡一個女孩將近三年,但是也許她一點都沒有覺察。最初我們是朋友,因為她當時已有男朋友;當他們分手時,我挺身而出,向她告白,並約她出去。

她拒絕了我,然後跟我的一位好友開始約會。一方面,我很高興他們找到彼此,但是看見他們在一起也讓我感到悲傷。我心想,我永遠不會擁有一個像她一樣的女孩。對我而言,她太美了。

我決定來開場可憐派對。它是一場小型派對—只需要一張單人的桌子。好笑的是,我們都有過這樣的經驗,但是,每當我們經歷它時,都會感覺非常孤單。我們會覺得沒有其他人像我一樣痛苦。真相是,即使是最美麗的女孩、最英俊的男孩,以及最受歡迎的孩子都有被拒絕、感到寂寞、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我沒有遇過任何人在他的童年與青少年時期,沒有長過青春痘、沒有因為分手而痛苦、沒有感覺被忽視。它是成長過程的一部分,而即使那是痛苦的,面對挑戰與傷痛時,仍然能幫助我們變得更有同理心、更能體諒他人、對他人更仁慈。

簡而言之,不好的事可以讓你更好—如果你視它為學習的經驗。你難道不認為將之視為正面的學習,比扮演受害者的角色、懷恨在心來得更好嗎?你我都有將最痛苦的體驗變成善的來源的力量。若我們選擇視它為上帝對我們計畫的一部分,為了讓我們更強壯、更信任祂的以及他人的愛,我們就能做到這一點。

在愛中受挫很痛苦,但也讓我們學習很多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類似的經驗,但是當我在愛中被撞得遍體鱗傷時,我學習到一些寶貴的教訓。好吧,或許不能稱它為愛,當時比較像是一種初戀情懷或是迷戀。身為一個青少年,我就像大部分人一樣,夢想有一天會結婚、有我自己的家庭。當我從收音機聽到一首情歌時,我就想像自己與當時喜歡上的任何一位女孩在一起的景象。

我深深地喜歡上在我們九年級同學裡最受歡迎的一位女孩。我約她出去,但是她拒絕了。嗯,其實她當時說的是所有男生都知道的「不像拒絕的拒絕」:「我不能跟你約會,因為我不希望破壞我們的友誼。」

我不但非常不高興,還很受傷。在那之後,我垂頭喪氣了好幾個月。我從來不明白為什麼跟一個人約會可能破壞一段友誼。我認為,如果你們在約會,那代表你們可以成為更好的朋友。這不正是整件事的重點嗎?她的答案一點都不合邏輯,但它卻是人們不想跟某人約會、又不想傷害他的自尊時常常用的答案。

最起碼她沒有說她要忙著洗頭髮、清理地下室,或是幫她的鸚鵡梳毛!最讓我驚訝的一次,是當我在大學時約一個女孩出去,而她回答:「我不是在找一個男朋友,我要的是一個會向我求婚的人!」我知道她是認真的,但是她的答案讓我有一點嚇到。有些人認為她也只是跟其他女孩一樣,在玩遊戲而已。

男生當然也會玩遊戲。交往的遊戲從來不是容易的,而最近幾年似乎又變得更有挑戰性。過去直接約出來的方式似乎已經落伍了。與其一對一約會來認識彼此,大批年輕人以集體的形式見面,然後再分成一對對,就某些方面來說確實比較隨性,但也有很多人覺得它讓真正的接觸變得更困難。當然,它也讓你可以更容易地拒絕你不感興趣的人。

跟所有人一樣,被拒絕時我會感到難過,但比較不同的是,在與女孩約會的那些年,除了一般的不安全感之外,我還有一個沉重的負擔—我的肢障。

我不記得有任何女孩直接表明,她不想跟我約會是因為我沒有手跟腳,或是因為我坐在輪椅裡,但我知道我的肢障問題,確實讓某些人望之卻步。我的頭腦知道這點,雖然我的心很難接受它;它跟頭髮被剪壞、長青春痘或體重超重是不一樣的。對於天生就缺少四肢這一點而言,我什麼事也不能做,所以,沒有女人會想認識我或與我約會的想法,總是像一片烏雲徘徊不去。

每個人都有缺點,而我的缺點剛好比別人的更明顯。即便我試著做正常人,卻仍無法逃離我跟別人不一樣的事實。雖然我了解上帝讓我以此種樣貌出生,一定有祂的目的,我還是有約不到女孩的問題。她們無法忽視我的肢障,而且問題也並不只有我的外表而已。我相信有些人會因為我需要別人幫助才能做一些最基本的事—例如吃飯、喝水—而感覺失去興趣。我了解,但是心很痛。

除此之外,青少年認為很酷的其中一件事情,就是開車,而我也無法做到這件事。當跟我一樣大的男生們開著車接他們的女友去看電影、上館子、聽演唱會時,我得靠我的父母和朋友幫助才能開車。在一般青少年會做的事情中,這只是其中一件而已。

我試著不老是把焦點放在我的肢障上,但在最痛苦的時刻裡,我真的想放棄,想回家躲在被窩 。幸運的是,那些自我破壞的衝動並沒有長期地困擾我。我本性樂觀,而信仰是我力量的來源,如同我的家人。

然而,我的父母對於我對異性的興趣有矛盾的感受。一部分是出於對我的保護,一部分是因為他們保守的信念。他們認為「約會」( dating )這個詞有不好的涵意,他們比較喜歡「正式交往」( courting )。為什麼一個男生不會問一個澳洲女孩是否願意「正式交往」?一半的人可能以為你在邀請她打網球,另一半的人可能認為你剛剛從中古世紀回來(注:courting意指無身體接觸,以結婚為前提的男女交往,而 courting 這個字作為名詞,亦有「(網球等的)場地」或「(君主的)召見」之意)。

我的父親尤其對我與人交往不放心。經過許多年,在我娶了佳苗之後,他承認他從未想過我有一天會結婚。我十幾歲時,每當我提到喜歡上的女孩,他都顯得興趣缺缺。我想他是怕我的心受傷。


(力克與妻子佳苗的合照)

他和媽媽並不是不希望我有朋友。他們在我沮喪時不讓我孤立自己,鼓勵我向外界求助,這樣我的同學才會更了解我。我不僅和我的弟弟、妹妹一起長大,我也有很多表兄弟,他們接受我,也像彼此一樣用愛與玩鬧的方式對待我。透過他們的幫助,我克服自我懷疑,並變得更外向。我原本就不喜歡孤獨,所以我不隱藏自己,有交友的機會時就會交朋友。

在我高中的後期,我已打破很多社交上的障礙,學會超越我的不安全感。同學甚至選我為學生會會長,但我仍然不是一位受歡迎的女孩們會想交往的人。

這很難,但我從中學到一些事。我看到其實有很多其他的女孩值得我認識。我變得更有接納性,朋友圈也擴大。我發現,當我愈接納他人,他人也就愈接納我。

我並不是說我們應該假裝被他人吸引,或是與自己沒有興趣的人約會。年輕人有可能因為社會階級、外表、受歡迎程度等原因與某人約會或結婚,而不是深入了解對方的心智、價值觀與對方的心。

在談尋愛過程時,我想我們都需要學習的一課,就是不要在愛的前面放那麼多障礙與限制。你一定要知道你值得愛,並接受你的真命天子或真命天女,可能並不完全符合你所認定的條件。這也不表示你必須用「沒魚蝦也好」的想法勉強接受,但它可能代表你的真愛跟你想像的根本不一樣。


(力克與兒子的合照)

作者:力克.胡哲 Nick Vujicic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福音傳播者和激勵演說家,也是「沒有四肢的人生」這個致力於分享基督福音的非營利組織的創辦人。

1982年生於澳洲,出生時罹患海豹肢症,天生沒有四肢。曾經三次嘗試自殺,10歲那一次,因為無法忍受讓家人為他的死終身悔恨,而決定中止這樣的行為,第一次意識到要為自己的快樂負責。

他是澳洲第一批進入主流學校的身障兒童之一,也是他高中母校第一位競選學生會主席的身障者,並獲得壓倒性勝利;他是第一個登上《衝浪客》雜誌封面的菜鳥衝浪客,也曾在夏威夷海邊與海龜一同游泳、在哥倫比亞潛水,而且踢足球、溜滑板、打高爾夫球樣樣行。

他16歲時第一次在小型聚會中跟同學分享自己的故事,口碑從12個人開始。在決定以「激勵他人」為生命目標,並創設「沒有四肢的人生」之後,至今已在全球54個國家舉辦超過3000場演講,給予/接受數百萬個擁抱,自稱為「擁抱機器」。

他獲得各國、各界領袖接見,除了常常在各國最大的場地如體育館、鬥牛場或表演廳舉辦演講會之外,也不斷造訪教會、學校、貧民窟、勒戒中心、監獄和紅燈區等。他散播希望與愛的行動深受教師及家長讚譽,認為應該把他的故事列入學校課程。

他21歲大學畢業,取得會計及財務規畫雙學位,熟稔投資,並擁有自己的公司;2005年被提名為澳洲年度青年楷模。出版過數片暢銷全球的DVD,並著有《人生不設限》《勢不可當》《全心擁抱你》和《真愛不設限》等書。

2012年,他與「雖然不能握住她的手,但能握住她的心」的摯愛女子宮原佳苗(也是本書的共同作者)結婚;2013年,他們的長子誕生;2015年,次子也來報到;一家人目前住在美國加州。

他是力克,天生沒手沒腳,卻活出不受限的生命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