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生最無可避免的就是戀了。」戀愛是美好的事物，然而當戀愛的對象換成另一個人，你願意再經歷一次這場戀愛嗎？
文｜黃繭
如果愛過的人被替換
相遇的第一眼，對方身上圍繞著一圈「光亮」的影子，映入了眼簾深處。
你深刻凝視，從對方眼眸之中，看見獨特與真實，那不曉得如何解讀的巧合與偶然，終於有幸成為其中。就算曾有過錯亂的日子，你也努力視而不見，刻意把對方置於通訊軟體最底層，假裝對方未曾來過。
趨於平行的每一天，遏止在意成了無聲的日常，你把他活成了自己的現實，緘默不做出任何動作，自己像癡人般在時間裡單方面守著—只是時間，終究不會告訴你要怎麼做。
艾倫．狄波頓在《我談的那場戀愛》（Essays in Love）一書，描述自己和所愛的珂蘿葉，與對方相遇的可能性，計算起來，機率僅僅只有 5840.82 分之 1 ，那班前往倫敦的班機，他認為這是一種宿命，命運攜著他與珂蘿葉，經歷了一場注定悲傷的戀愛。
這段關係，從曖昧開始，經歷心動無比的深吻、不安、爭執⋯⋯反反覆覆，愛情課題必定經歷百種迂迴，他們都走過一回，彼此真切地深愛與不捨，但愛情的構成，終究敵不過所謂的戀與愛，戀像是沒有理性的課題，但愛呢？
愛卻可能保有理性。
我們一生最無可避免的就是「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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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之初，努力想將對方代入熟悉的填空題，喜歡成了一眼瞬間，心動像是某種無名氣體，鑽進鼻腔之間，讓胃翻騰。知道這個人的出現，讓心跳產生了不穩的節拍，靈魂異常興奮，這種奇蹟，像大口吸進不造作的空氣。
世界因這個人產生了「光亮」，一點點、一點點，累積而成的光亮。
我喜歡看見光亮的瞬間，著迷且無法自拔，彷彿置身在失去重力的宇宙，點燃一束孱弱的花火，你得小心翼翼守護，不使它熄滅。
這一生，不確定我們能遇見多少次心動瞬間，你在心底為對方建造了一個可「愛」的脈絡，起初是雜亂無章、紊亂矛盾，隨著前進後退，擺盪無數，那些不知怎麼收放的過程，你為對方找了千萬理由，只求蓋一座「喜歡」的城堡。
待在這座城堡，收集無數關於對方的關鍵字，多一點、少一點，都有可能讓這座堡壘變得鞏固或者傾斜。
收集線索的過程，真的好美、好魔幻，當瘋狂的因子沾染上理性，我們漸漸失去摸索的平衡，面對「戀」使我們陷入盲目，想要理性，卻無法自拔被狂亂操縱，那一心冀望能走進一段安全的關係，不知不覺親密變成了暫時，就像艾倫．狄波頓所說：「不可避免的是遇見愛情，而不是你遇見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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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艾倫．狄波頓遇到的人不是珂蘿葉，而是別人呢？如果不是在那趟飛行，不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還有可能會陷入戀愛嗎？
他在書中反覆質問自己一道又一道的問題，我們無從確認，更不知道會不會在當下愛上另一個人。他在書裡提到：「我會愛你不光是因為你的幽默、聰穎和美麗，而是因為你是你，沒有其他附帶條件。」
他的回應與最初戀上珂蘿葉的過程，有些自相矛盾，當「戀」的衝動消逝，與日俱增的心動也逐漸轉淡，相伴的日子，或許只是共同打造了一個安全地帶，若要用深度的愛去檢視，我們可能也不一定能滿足那樣的存在。
總有一天，可愛的一切，也可能變得不再可愛，我們必須承認，愛的形式充滿流動，愛是你我無法克制、無法央求永恆不渝、無法故技重施，採以復合讓時間不予替換的存在—親愛的，你想像中的戀愛是什麼？
現在的你，掌心所握住的那份溫柔，是不是真的好好轉換成愛的語言了？
如果能親口問艾倫．狄波頓：「倘若相愛的過程，對象不再是珂蘿葉了，而是換成另一個人，你會願意再經歷這場愛戀一次嗎？」當問題被拋出的當下，一個在曖昧之間遊走的人，他的心裡深處，說不定早已浮現了一個最誠實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