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甜致遠距離的戀人們,有時情感生變並不是不愛,而是每個人所需的感情生長條件不同!

電腦的那端,學妹傳來給我一個大大的哭臉貼圖。

「嘿,怎麼了?」我馬上回覆她,一邊擔憂起來。因為就在兩個禮拜前,學妹才來找我聊過,說自己快跟男友走不下去了,他們已經遠距離一年多。

「我們剛剛又吵架了⋯⋯」學妹字裡行間透露出無助:「這次我真的想分手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回想起上次跟學妹見面的情景。她在大學時認識現任男友,兩人當時都有出國念書的打算。然而因為經濟因素,學妹在最後一刻放棄了申請,最後只有男友隻身前往美國。

「他離開以前,我哭得要死。」學妹淚眼汪汪地說道:「連他平常這麼壓抑的人也哭了,我們約定好,每天都要跟對方聯絡,絕對不能讓感情淡掉。」他們甚至還會認真算時差,再怎麼忙也要打通電話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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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努力維繫,分隔地球兩端的心,還是不免漸行漸遠。男友天性外向,留學生活多采多姿,交了許多當地的朋友,談話間也開始大量夾雜英文單字。有時候學妹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追問了兩句,男友就不耐煩地說:「啊?連這你都不懂?不是考過托福嗎?」「中文好難翻喔,你去查字典吧。」「不會吧,那剛剛我講那麼久,你都沒聽懂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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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輪到學妹開口的時候,她講起工作上的委屈,剛進公司的她還不熟悉職場文化,常常惹得前輩數落她不是。男友沒當過上班族,只能給一些不切實際的建議:「不是你的工作就不要做,跟主管說啊!」「你就是太乖了,都不敢反抗,美國人都是有話直說的。」

學妹有幾次忍不住跟他抗議,卻引來男友的反駁:「不然你要我說什麼?」「你以為我很閒喔,我是半夜撐著不睡陪你聊天耶!」「給你建議你又不要,那不然都給你講好了,來,我閉嘴,現在開始都給你說。」幾次大吵下來,兩個人願意講的話越來越少,最後只剩報平安和簡單的瑣事。

「人家都說『遠距離不是問題,是在考驗你們有沒有問題』。」學妹哭喪著臉說道:「才過一年多,我們已經快形同陌路了。現在不要說分享生活,連說晚安都變成例行公事,甚至一天只有那一句晚安。這是不是代表,我們的關係本來就有問題?我們是不是因為不夠愛,才會撐不過遠距離?

沒有仙人掌的耐力,別輕易談遠距離

「距離不是問題,是考驗你們有沒有問題」這句話,我很同意,但只同意其中一半。

的確,距離會讓「鬼遮眼」的熱情迅速降溫。很多戀人在分開後,一開始覺得很寂寞,但沒多久就驚覺「外面的空氣好新鮮」、「遠離他怎麼好像變快樂了」,甚至慢慢覺得「沒有他好像過得比較好」,因此漸漸萌生離意。兩人膩在一起時容看不清的事,會在距離的幫助下逐漸清晰,因此「距離」的確會大量拆散本身就不適合的情侶。

然而,這樣的假設並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一段感情當中,真實的肢體接觸、陪伴、聆聽,是很重要的維繫要素。原本生活在同一個圈子裡、遇到跟彼此高度相關的事情、有大量見面的機會,也能夠在彼此需要的時候給予陪伴。即使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至少也能握著對方的手,無聲地陪伴一整晚。

但在遠距離的狀態,卻會硬生生地剝奪這樣的連結:生活沒有共同的經歷,兩人開始雞同鴨講;在有限的交集下,講電話就像記流水帳,他有共鳴的事你覺得普通、你覺得重要的事他無法感同身受。每次遇到難熬的挫折想說,都要刻意算好時間。等時間到了上線,也只能對著模糊不清的視訊,聽著斷斷續續的語音,最後每每在關上電腦的那一刻,內心只有更加挫敗與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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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如果難以澆灌,自然容易枯死,因為不是每個人談戀愛,都能像仙人掌一樣耐旱。

熬得過遠距離的戀人,不見得是愛得最深的,而是能靠著少許互動就維繫的──就像仙人掌一樣,只澆一點點水就能活下來。但有些人的戀愛就像海棠花,養殖需要大量的呵護與水分,少了一點就會迅速枯萎。但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每個人的感情生長條件不同。海棠花型的戀愛,沒有充分的陪伴與滋潤,一開始愛得再深,也會踏上凋零一途。

別太責怪自己,愛情本來就不是真的無敵。遠距離的成功與否,關鍵真的不是不夠愛,而是你們的戀情不像仙人掌,無法在惡劣的條件下存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