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屆女性影展X女人迷獨家合作,編輯為你選片,情色單元裡的《Erotica》,領你走趟女性情慾之旅,翻轉被凝視的主客體,拿回女性慾望他人的權利。

「但我們一路走過來了呢,親愛的。」成人片女星安妮 ‧ 斯普林克對螢幕笑著說。

20 多年了,她想起自己最一開始拍 A 片時,被教導的演技都是父權那套,用男人的眼和男人的腦袋去想像的性。在那個時代,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女人也有高潮,甚至不知道陰蒂在哪。

然而,女人的性與高潮又是什麼呢?

在紀錄片《Erotica:女性情慾之旅》裡,導演不斷地透過讓各個場域裡的女人說話,用鏡頭去拍攝她們話語時的模樣以及,眼神,眼睛的特寫,如同暗示著女性得以翻轉男性凝視(male gaze)的種種可能。

「探索性慾時,我明白的第一點就是我是一個偷窺狂。」–––女同志攝影師菲利斯 ‧ 克里斯多夫。

女人的凝視早已存在,只是你曾經漠視或者避而不談;然而透過她的眼,眼裡正展開的情慾感官之旅,是永恆、堅定甚至具有某種破壞性的。


(圖片來源:《Erotica:女性情慾之旅》電影截圖)

是母親就不是情人

片頭一開始帶到饒舌歌手安潔莉克的《我想要》MV 拍片現場。這首歌說的是一個渴望可以來一場性愛的女孩,如何以話語對她的男孩調情。然而安潔莉克說,女歌手要在歌詞裡提到性是不被允許的。於是每當她一寫,就有人要開始說話;社會要你當一個清純的女孩,你就該有清純女孩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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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喜歡這樣將女人分類,不是在家待著的嫻熟聖女,便是在外淫亂妖邪的妓女。我不是你要的那種乖女孩,我的難以掌控,讓你連結巫女般的可怕樣子。然而,你們害怕的是什麼?

「因為談論性慾就是一種賦權。」《愛上屠夫的女人》作者艾蓮娜 ‧ 雷恩斯說。

男人擔心失權,於是將女人弱化;猶如英雄電影裡陳腔濫調的戲碼——總要有一個弱不禁風的弱女子,等待英雄的出現與拯救,世界會和平。於是,在性別權力不對等的世界裡,女人同時被弱智化、失語化,以及壓抑甚至禁止擁有慾望。


(圖片來源:《Erotica:女性情慾之旅》電影截圖)

沒有人在乎我的「性」

只是,情慾始終存在。女孩在成長的過程中,同時感受社會對自我行為舉止的要求,以及隨青春期逐步燃起的荷爾蒙,她們同時感受著初次自慰的愉悅與羞恥;初經是一道抹不掉的鮮紅,濃烈的氣味在她們的身體裡烙下深深的罪惡。

有些則是在初夜以後,像是被懲罰般望見生命裡的黑夜。「他是一個我喜歡好幾年的男生。但我覺得⋯⋯,他跟我想的不太一樣,他兩三下就完事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床下,完全嚇傻。」「那次有點變成我青春時期的創傷經驗。」情色小說業餘寫手羅妮琳 ‧ 普絲杜說起。

因為沒有人教,沒有人要跟她們聊性。

「我開始認真思考性,是為了弄清楚自己為何躺在這?不是應該要覺得很棒嗎?」歌手安潔莉克聊起她在一開始接觸性愛時,她並沒有感覺到舒服,她試著問男伴「你覺得開心嗎?我沒有欸。」對方說「為什麼?你沒『到』嗎?」(推薦閱讀:大聲說「我喜歡上床」!喊出內心話,高潮來更快

「『到』哪裡?」莉克心裡滿是疑惑。


(圖片來源:《Erotica:女性情慾之旅》電影截圖)

社會想要定義女人,但女人無法被定義

影片裡提到,有人說的女人的情慾啟蒙來得比較晚,比起男人血氣方剛的青春時期,女人性慾最強的年紀要過了 30 以後。我不知道這樣的結論與社會長期壓抑女人的情慾與性感標準是否有關;我們總要經歷很長的創傷與自我拷問以後,才能真正接近第一次的高潮。

「現代文化讓女人忙於擔心那些根本不需要想的事,例如老化。」女性主義色情片導演坎狄達 ‧ 羅亞爾認爲,這是社會文化裡對女人的一種破壞性。美有標準,且標準單一。美具有保存期限。「花花公子女郎或芭比娃娃的形象深植在我們腦海中,要掙脫是很困難的,所有人都告訴我們那才是性感。」成人片女星安妮強調,這樣的東西歷經了很一段時間;然而這些性感雜誌、A 片裡的女人身體標準,其實也都是在充滿父權的男性凝視(male gaze)之下推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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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人的性感實際上要再複雜多了。」她不以為然。


(圖片來源:《Erotica:女性情慾之旅》電影截圖)

於是,影片裡記錄著作家、電影工作者、攝影師、表演者們,她們如何各自用自己的方式想去實踐或者驗證女人的性感及慾望。

女人的情慾複雜而多元,而且細緻;她們的生活由日常瑣碎事務推疊著,她們的時間呈週期性循環,如同月經規律,生命裡的痛苦和愉悅透過一遍又一遍的反覆,最終找到一個和解的空間。

「過去我對自己的性幻想一直感到羞恥,直到我了解這沒什麼關係。於是我走出去,並且找到對象跟我一起沈醉在這樣的性幻想中。而也真的獲得意想不到的結果,⋯⋯,我的性慾望已不再受這類幻想支配。」––– 女性主義色情片先驅坎狄達 ‧ 羅亞爾。

保持熱情,並且同時享受著自我身體的愉悅,她們說,這樣的女人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