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九月八號,為張愛玲逝世25周年忌日,每年世界億萬個張迷,都會於此日回憶張愛玲名作大全及金句。你也是張迷嗎?她的哪些文章影響了你呢?

向張學致敬,張愛玲逝世25年紀念

1995 年 9 月 8 日,張愛玲被發現逝世於加州洛杉磯西木區羅徹斯特大道的公寓,終年 75 歲。死因為動脈硬化心血管病,其遺囑:「儘速火化,骨灰灑於空曠原野,遺物留給宋淇夫婦處理。」 9 月 19 日,遵照其遺願火化,沒有舉行公開葬禮。同年的忌辰日 ( 9 月 30 日 ),幾位朋友將其骨灰撒入浩瀚的太平洋。
張愛玲是 20 世紀公認最傳奇的文學現象: 1943 年春,張愛玲見到了上海著名作家和編輯周瘦鵑,獲得賞識,在 1943 年和 1944 年的兩年中,得以連續發表多篇轟動性的中短篇小說,包括《沉香屑・第一爐香》、《傾城之戀》、《心經》、《金鎖記》等,在淪陷時期的上海一舉成名。之後數十年,張愛玲的小說、散文發表遍及世界各地,不僅多次被改編成舞臺劇或電影,「張學」更赫然成為影響兩岸,遍及世界各處華人的顯學。1980 年代,王德威曾就張學現象,對「張派作家」初勾輪廓,將台灣作家:朱天文、蘇偉貞、袁瓊瓊;香港作家:鐘曉陽、李碧華;大陸作家:王安憶、蘇童;與旅美作家嚴歌苓等等,歸入張派普系。在張愛玲的影響力下,不只是讀者的累積,張派作家展現的女性意識和歷史意識更反覆運算更新,不停地創造文壇的火花與雋永作品。

今天 ( 9 月 8日 ),適逢一代文學家張愛玲25周年忌日,我們為你整理了,也邀請你一起來回顧她十大動搖文壇,深耕張學的文學作品,以及當中銘刻人心的金句。

張愛玲文學十大名篇簡述與金句

1. 《傾城之戀》

是張愛玲創作於1943年的短篇小說作品,也是張愛玲的成名作與代表作之一。故事發生在上海和香港,來自上海大戶人家的小姐白流蘇,在經歷一次失敗的婚姻後,回歸娘家,數年間,她耗盡資財,變得身無長物,在親戚間備受冷嘲熱諷,歷盡世態炎涼。白流蘇前夫親戚徐太太本想為七小姐寶絡作媒人,介紹給多金瀟灑的單身漢范柳原相識,流蘇作陪客,並因而認識了范柳原,之後從互相試探開展,到相依為命,真心相許的一段感情轉折。


圖片來源|皇冠文化

這堵牆,不知為什麼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類的話。⋯⋯。有一天,我們的文明整個的毀掉了,什麼都完了--燒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許還剩下這堵牆。流蘇,如果我們那時候在這牆根底下遇見了⋯⋯。流蘇,也許你會對我有一點真心,也許我會對你有一點真心。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裡,誰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誰知道呢,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一個大都市傾覆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實在是最悲哀的一首詩,死與生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也不分開。」好像我們做得了主似的。

2.《紅玫瑰與白玫瑰》

《紅玫瑰與白玫瑰》是張愛玲於1944年創作的短篇小說。後收錄於張愛玲 1944 年出版的小說集《傳奇》,故事敘述主角佟振保是原本有「柳下惠」好名聲的男子,然而在遇到老同學風情萬種的妻子王嬌蕊後,還是把持不住,而當王嬌蕊把一顆真心全給了他時,他卻像大多數男人一樣有做事的衝動,沒有承擔責任的勇氣,因背負社會期待與害怕名聲受損,而臨陣脫逃。

振保的生命裡有兩個女人,他說的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情婦——普通人向來是這樣把節烈分開來講的。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嬰兒的頭腦與成熟的婦人的美是最具誘惑性的聯合。

3.《第一爐香》

《沉香屑・第一爐香》是張愛玲的成名作,小說講述了葛薇龍「出走」後,由單純女學生墮落為交際花的故事,而她的姑媽梁太太,便是葛薇龍墮落道路上的引誘者和教唆者,她答應資助葛薇龍繼續讀書是因為葛薇龍會打網球、彈鋼琴,年輕又有文化,可以為她交際和周旋,成為她勾引男人的誘餌。薇龍後來,卻真心地愛上了年輕放蕩無所事事的喬琪喬,並心甘情願的在兩方之間周旋,為了金錢的誘使,也為了真愛的追尋。

請您尋出家傳的霉綠斑斕的銅香爐,點上一爐沉香屑,聽我說一支戰前香港的故事,您這一爐沉香屑點完了,我的故事也該完了。

他比周吉婕還要沒血色,連嘴唇都是蒼白的,和石膏像一般。在那黑壓壓的眉毛與睫毛底下,眼睛像風吹過的早稻田,時而露出稻子下水的青光,一閃,又暗了下去了。

後面又擁來一大幫水兵,都喝醉了,四面八方的亂擲花炮。瞥見了薇龍,不約而同的把她做了目的物,那花炮像流星趕月似的飛過來。薇龍嚇得撒腿便跑,喬琪認準了他們的汽車,把她一拉拉到車前,推了進去,兩人開了車,就離開了灣仔。喬琪笑道:「那些醉泥鰍,把你當做什麼人了?」薇龍道:「本來嘛,我跟他們有什麼分別?」喬琪一隻手管住輪盤,一隻手掩住她的嘴道:「你再胡說⋯⋯」薇龍笑著告饒道:「好了好了!我承認我說錯了話。怎麼沒分別呢?他們是不得已的,我是自願的!」

4.《心經》

《心經》於1943年發表,最先刊載於《萬象》月刊,故事講述許小寒與父親相愛的故事。現就當中許峯儀、許小寒、許太太及段綾卿四個主要角色。心經中以跨越傳統,走在時代先鋒的大膽筆鋒與女性視角,描述許小寒的戀父情結,以及這樣的關係對整個家庭的影響,到最後,許父甚至與小寒的同學段綾卿相愛。充分展現在表面遵循理性教條之下,人性中仍有無法抵抗的一種黑暗情深。

她坐在欄幹上,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在那兒。背後是空曠的藍綠色的天,藍得一點渣子也沒有——有是有的,沉澱在底下,黑漆漆,亮閃閃,煙烘烘,鬧嚷嚷的一片——那就是上海。這里沒有別的,只有天與上海與小寒。不,天與小寒與上海,因為小寒所坐的地位是介於天與上海之間。她把手撐在背後,壓在粗糙的水泥上,時間久了,覺得痛,便坐直了身子,搓搓手掌心,笑道:「我爸爸成天鬧著說不喜歡上海,要搬到鄉下去。 」

樓梯上的電燈,不巧又壞了。兩人只得摸著黑,挨挨蹭蹭,一步一步相偎相傍走下去。幸喜每一家門上都鑲著一塊長方形的玻璃,玻璃上也有糊著油綠描金花紙的,也有的罩著粉荷色皺褶紗幕,微微透出燈光,照出腳下仿雲母石的磚地。
小寒笑道:「你覺得這樓梯有什麼特點麼?」
綾卿想了一想道:「特別的長⋯⋯」
小寒道:「也許那也是一個原因。不知道為什麼,無論誰,單獨的上去或是下來,總喜歡自言自語。好幾次了,我無心中聽見買菜回來的阿媽與廚子,都在那裡說夢話。我叫這樓梯獨白的樓梯。」

峰儀鄭重地掉過身來,面對面注視著她,道:「小寒,我常常使你操心麼?我使你痛苦麼?」
小寒道:「不,我非常快樂。」
峰儀噓了一口氣道:「那麼,至少我們三個人之中,有一個是快樂的!」
小寒嗔道:「你不快樂?」
峰儀道:「我但凡有點人心,我怎麼能快樂呢?我眼看著你白耽擱了你自己。你犧牲了自己,於我又有什麼好處?」

5.《金鎖記》

張愛玲原於1943年發布的中篇小說《金鎖記》,赴美後將改寫成長篇《怨女》, 1971 年翻譯為《The Rouge of the North》(北地胭脂)。小說描寫了一個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曹七巧,因家庭環境需求,被逼嫁給大戶人家的殘疾二少爺,卻又愛上了三少爺季澤,最後逐漸變化,過著觀念與心態都扭曲封閉的悲慘人生。在真誠的愛欲的心靈變遷歷程中,她逐漸喪失自我,並把扭曲的價值觀套用在自己的兒子與女兒身上。這樣用金錢、怨懟與年華歲月堆砌出來的金色枷鎖,重重的扣在了自己與下一代永遠的人生上。


圖片來源|皇冠文化

漂亮有什麼用處,像是身邊帶著珠寶逃命,更加危險,又是沒有市價的東西,沒法子變錢。

總有一天我要給他們看看,我不見得在他們家待一輩子。我不見得窮一輩子。

未完待續⋯⋯25年時光荏苒,張愛玲的華麗與蒼涼依舊存在人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