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旅行昇華了孤獨的思緒,相比於親友出遊的歡樂嘈雜,自我對話的沈靜和不必配合他人節奏的呼吸,絕對值得你列入生命待辦清單。

文|陳寧

好喜歡旅行,特別是一個人在異國的城市中移動。

雖然和親友出遊有一定的開心,但獨身旅行卻是無窮的魅力,那種感動既孤獨又有層次性。事實上,我自己一個人旅行的經歷不算豐富,從東京開始、曼谷、東京近郊,再到這一站的澳門,選擇從自己較有安全感的城市出發,再漸漸開啟一種全然未知的愉悅,是女生旅行者和自己一起流浪的起始點。

用盡全身的力量扛行李上階梯,甚至迷路時獨自抓著書及 Google 在陌生街口間找旅館是稀鬆平常的記憶,迷路再重新定位方向就好了,一邊也問問心中的小女孩:「此時此刻想要往左還是右轉呢?」,允許直覺與妳們同行,也和小女孩討論對於近期人生鳥事的看法,哭了之後就懂了一些,寂寞過後便找回幾分發自內心的微笑,是另一種走在「歸零」自己的內在旅途上。

特別是感受到自己快要被原本居住的城市碾碎以前,我會計畫出走,應該說是連夜逃走,去一個沒半個人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任何人的地方呼吸,成為一個誰也不是的陌生人,真真切切地呼吸。

東方拉斯維加斯——澳門是一個外表冶豔但文化底蘊厚實的國家,16 世紀的葡萄牙傳教士們上岸以後,應該也無法預見它會搖身一變成為現在浮華的 Macao 吧。我站在時而粉紅、時而藍綠的巨大巴黎人鐵塔下眺望燈光秀,醉人的不可思議,燈光映照在我的眼球上,心想著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一角,另一個令人輕易迷失自我的所在,或許無論逃到世界的哪一處,人總是如此容易感到孤獨而沒有方向感吧,我暗暗傷感了起來。

到底我們需要看明白越來越多事情,還是盡可能儲存少一點知識,才足以成為最開心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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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的走了,隔天出發前往澳門南面的小漁村,一個叫作「路環」的地方。

在一個真正的漁港前駐足,這裡人好少,不長不短的港口向大海方向延長,我盤腿坐在石階上凝視波浪,還有與繩索相連在一起的船,載浮載地說話,我深吸了口氣,再吐了一口,天邊的雲忽然變換了形狀,彷彿向我打了一個獨家的暗號。

整個路環很可愛,充斥著各式基督教教堂、觀音廟、道教古蹟,當我開心地欣賞著這種多元的融合感時,天空下起了大雨,我趕緊奔跑進一個最近的寺廟中躲雨,走進一瞧發現「譚公聖廟」四字,進去以後我轉頭對著譚公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喔!就讓我躲下雨吧」

隨後眼見另外三個女生也跑了進來,一對朋友還有一個乍看也是獨自旅行的女孩,我們等了許久,後來自己才閉上雙眼開始靜心,吐納之間聞到了檀香的味道、潮濕的雨味,也聽見女孩們迫不急待的腳步聲,再睜開眼睛,發現那個獨自旅行的女孩背著純白的側背包,雙手伸到廟宇的屋簷上捧雨,她專注的表情令我神往。  

妳在想什麼呢?為什麼一個人?妳的出走是因迷惘又或者為幸福驅動?

當我正揣想著她的心境世界時,才赫然發現真正的快樂沒有標準解答,它完全無法用擁有資源的多寡,或者身邊有伴或沒伴去衡量。

我們的辛苦在於,置身一個永遠不缺目標,也追趕不完的社會。大家盡力周全一切,衝高自己的條件分數,成為社會眼光下的優質物件,然後才稍有自信的抬起頭來相互比較。事實上,即便衝高了分數,也沒人包準你能夠真正的快樂,對吧?那為何還要如此義無反顧?

是不是我們都寧可參加由社會所舉辦的馬拉松,而懶得花那麼一點時間探究自己的內在世界:我這個獨一無二的人,究竟想要且適合怎樣獨一無二的人生?


圖片|pixta

你的理想生活,其實可以不用符合社會的期待。

這不是反社會,而是一種真正的自重。

我們要曉得,而且越快曉得越好。幸福的時候不一定要有伴,理想生活不一定要買房,灰姑娘體重或許不會比較漂亮,除非你失去了這些要素會活不下去。

所以就讓我們在生命中且走且看,多貼近並予以自己一點尊重,慢慢蒐集到真正「適合」自己的生命元素,當它們與妳個人本身融合得越來越好,那麼愉悅、理想、幸福、圓滿,甚至是財富應該都能被邀請入家門,因為妳的誠實,選擇不費力的成為了自己,而不是努力變成一個乍看起來優異十足的勝利組。

此刻,我直起了身,慢慢地移動到寺廟的灰色石階前,突然想問自己這個問題:「妳最思念的年紀是哪一年呢?」

爾後,我聽到來自心谷很輕的答案:「嗯⋯⋯18 歲吧。」

並非為了想要保存少女時期的面貌,而是因為那幾年最與自我同在,内心敞開、眼神清透如琉璃,也是不被任何無形力量向前推動的時光,就這麼純粹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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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歲的她在回憶中對我真摯的笑了,深吸了一小口氣,準備踏進大學的校門口,去探索她的 Garden。

因為太喜歡這個畫面,所以後來當我因追逐又失去方向,或突然忘了自己有多好而沒有勇氣的時候,都會回去偷看這一幕。並觀想著一道溫暖的白光從身體的右側劃到腳底,再從左側回到頭頂,形成一個大圓。

因為我們都是完滿的,沒有例外。

心沈澱了,自然世界也跟著寧靜下來。

最後澳門的雨還是沒停,但我卻把外套披在頭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