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子傳來陰莖自拍照，附上一句「嘿，妳的眼睛很漂亮」

文｜男性解放

一名叫 Samantha Mawdsley 的女性，在網路上分享了一份食記。一般來說，食記嘛，網友回饋的不外乎是「謝謝推薦真的好好吃！」、「我覺得太鹹了」、「紅茶普普，就是茶包沖出來的」、「麵包太小了吧 CP 值很低欸」之類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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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Mawdsley 收到了一份出乎意料的回應。有個男子私下寄訊息給她。原本她以為，是不是關於食記有什麼不方便在公開場合說出口的回饋？於是她點開男子寄來的私訊──結果是那名男子的陰莖自拍照，附上一句「嘿，妳的眼睛很漂亮！」。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這只是搭訕，但 Mawdsley 恐怕不只認為如此。這是騷擾。於是她開始反擊了：她回傳了幾張不同樣式的陰莖照。

男子似乎被激怒了，他質問 Mawdsley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覺得自己對 Mawdsley 的態度一直很友善啊！

Mawdsley 回應說：「所以啦，我也很友善啊！『莫名其妙地將陰莖照傳給別人看』，不是一件很友善的事嗎？」「喔，我錯了（我漏說了一句話）：嘿，你的眼睛很漂亮！」

然後她繼續將各式各樣或大或小、或軟或硬的陰莖照傳給男子。男子崩潰了！他怒罵 Mawdsley，嘲笑她蒐集了這麼多照片卻沒辦法跟當中任何一個人上床⋯⋯但這都無法阻止 Mawdsley 不斷回傳五花八門的陰莖照的決心。

Mawdsley 問男子：為什麼你這樣對我就可以，我這樣對你就不可以呢？

男子最後說：我以為妳會喜歡它⋯⋯

「互傳私密照」不一定就是騷擾。但在這個情境裡，無論男子的動機是想透過這種方式搭訕、想藉此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預期看見女性收到照片時的羞憤反應、或者「真的以為女性會喜歡它」，此般行為都確實造成了騷擾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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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或許不該只停留在「指出這是一種騷擾」的階段，還需要進一步問：為什麼它會造成騷擾的效果？如果性別翻轉的話，或者在同性之間，它還會造成類似的效果嗎？屆時，人們是否擁有同樣的表達自己舒服或不舒服的空間？

一方面，我們固然需要拆解當中的男賺女賠邏輯，讓女性不必再因為沾染了情色或裸露，就非得覺得自己「虧到了」不可；另一方面，我們也必須釐清，為何相對而言集體男性更可以／可能利用裸露自我的方式，來展演性別權力。有時候，人們的不舒適不只來自於對「性」的賤斥，還有自己被迫成為客體、只能任憑他人對自己施展某種說不清道不名的隱晦權力。

還有一件事。

即使我們以最大的善意，相信男子的動機真的是「以為女性會喜歡」，也不能據此否認好動機可能造成壞結果的事實──事實上，這名女性真的覺得自己被冒犯了——那麼，此處的認知落差到底是怎麼來的？我們在教育現場曾遇過男孩因為「過度追求」而被控訴跟蹤騷擾。當知道心儀的女孩原來對他的行為很反感時，男孩非常訝異，不曉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因為，從小到大社會不斷地告訴他：男生要主動一點。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希望這名男子學到教訓。還有，希望這個社會的性別概念，也能動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