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小姐寫獨身女子的百態心事,從親密關係談到結婚生子,那些被孕育出來的生命,應當被溫柔對待。

大人可以整天帥氣地談孤獨,但孩子大多數時間孤獨不起。我們以為所謂成長,僅僅是野猴被馴服教化的過程;實際上像唐僧取西經,需要父母親友良師像悟空八戒沙僧,沿途降魔伏妖,大業方成。

P 先生和我告別當天,蚊子送給我的兩條魚生了九條小魚,以後便像報時般,每月同樣時間又生出另一群來。這些小生命雖非我所創造,但好歹由鄙人供養,怕牠們吃不飽,又怕牠們吃太過。平日讓大魚兩夫妻聽天由命,有了小魚的存在,突然兢兢業業疼愛著這些「大寫的生命」。

我和 P 曾有意無意聊過孩子的事情。他說他想要,他不想要,他不知道,看將來的伴侶怎麼想再說。他不去紋身的唯一原因不是怕痛,而是從來無法肯定自己到底渴望甚麼,無法確切知道自己能鍾愛一個圖案乃至一個人直到永遠。他的理性容許他隨時拋棄所有不想再愛的女人,他的良心卻提醒他,不能拋棄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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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沒有問我想不想。一切與他何干。P 這種生於富貴之家、在家族中輩份最小的小孩,一直對創造生命充滿好奇;像我這種白手起家從小接受鐵腕管治、終日應對大家族中三十多個堂弟妹課外作業的大孩子,實在還找不到足夠堅定的理由,把生命帶來這個危機處處的世界。這世界可不是只有魚缸般大。而那個堅定的理由,只能是願意捨身成仁的愛。

長大成人本已不易,生之艱難、病之考驗,還有種種後天的人為干擾。殘酷的求學過程就甭提了,單單是毒奶粉、豆腐渣工程、三色幼稚園虐兒事件就夠心寒,那些時刻面對性侵危機的留守兒童,被戶口制度所害而無法入學的打工農民的小孩,難道就不是社會未來的棟樑和主人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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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以整天帥氣地談孤獨,但孩子大多數時間孤獨不起。我們以為所謂成長,僅僅是野猴被馴服教化的過程;實際上像唐僧取西經,需要父母親友良師像悟空八戒沙僧,沿途降魔伏妖,大業方成。

「現實如水母,看似美好無害,實質總是致命傷人。」幾乎每次有性虐兒童案,大家都立馬想起韓國電影《熔爐》。我其實和 P 一樣,對未來優柔寡斷,但我確知兩件事——希望虐兒事件從此絕跡,不想重返童年再當一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