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電影上映即掀起討論,這次讓我們一起看 4 大隱藏看點!

文|華倫

Greta Gerwig 以夢幻包裝嚴肅主題,交出一張亮麗成績表

Greta Gerwig 執導的《Barbie》上映,碰著 Christopher Nolan 執導的《Oppenheimer》,這個強勢檔期,筆者本以為後者會技術性擊倒前者,但 Greta 卻交出一張亮麗的成績表。

《Barbie》講述在 Barbie 世界 過著夢幻生活的「刻板(Stereotype)芭比」(Margot Robbie 飾演),在某天開始發現自己思考死亡,開始不再完美。

她接二連三出現,扁平足和橙皮紋。為變回完美的芭比,她必須離開 Barbie 世界尋找自我。

本以為電影的主線為 Barbie 與 Ken 的愛情線,加上連場歌舞串連出兩小時的劇情,但原來 Barbie 踏入現實世界才是故事正式展開。電影不只談論 Barbie,更談論性別意識、身份認同、父權制度、平權等議題,絕不只是一套 120 分鐘夢幻惡搞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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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Barbie芭比》劇照

Babrie 在 Barbie 世界與現實世界關於性別意識的交替落差

電影中,美術設計以兩種色彩反差,呈現 Barbie 世界及現實世界,帶出視覺與意義上的諷刺。

夢幻的佈景設計及亮色系的色調,完美還原 Barbie 玩具的質感,帶出樂園的完美,同時以灰色系帶出現實世界的無奈,讓人用輕鬆的視角,參與意想不到的正經和嚴肅。

導演以其擅長的方式講述女權,在電影很早出現的怪芭比問芭比,為什麼一定要漂亮的而不能有瑕疵的?

芭比回應指,因為她是「刻板(Stereotype)芭比」,是現實世界女孩的模範,代表女性是獨立、漂亮且自主。現實世界的女孩可以像 Barbie 世界裡的 Barbie 一樣,肩負不同的工作,所以必須是完美的。

可是後來,刻板芭比走到現實世界發現自己是被物化的代表,不僅走到路上會被其他男性凝視(Gaze),更成為女孩必須成為的模範代表:漂亮、穿高跟鞋、溫柔、完美、整齊、身材好、沒有腦袋等,甚至在芭比公司裡被要求走入盒子,因而感到惶恐,產生認知的錯覺。

所以,她才理解為何在 Barbie 世界裡,光是腳跟著地、頭髮亂的小事,她就會感到對不起這個世界,就會產生處在世界底層的卑微感。

這幕的象徵極深,表示現實世界希望女性是被觀賞的、是在盒子裡的商品,而刻板芭比的逃離,比起覺醒,更多是原始本能對於恐懼的遠離,是生於為人的基本自由。


圖片|《Barbie芭比》劇照

導演藉由兩位女性角色說出生於為女性的限制

America Ferrera 飾演的 Gloria 吐嘈現實世界女性對於女性標籤的不滿,又要工作又要成為母親、又要美又不能太美、又要含蓄又不能太過含蓄,諸如此類諸在女性身上的無謂教條。這幕雖然過度說教,卻又荒謬地成為令其他 Barbie 在父權控制下覺醒的力量。

而導演亦以 Barbie 的創辦人口中說出,設計 Barbie 只是對世界的期許,沒有人會像 Barbie 這般完美,但問題在於人們亦不需要完美,只需要成為自己。

Barbie 的建構是對現實的憧憬,可惜後來卻成為現實標籤女性的符號。在 Barbie 世界裡的性別結構改變,亦只在 Barbie 世界出現,成為現實世界抒導不公的出口,成為販賣夢想給女性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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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標籤外,更重要是個體的自我探索?

筆者認為電影聰明地點出父權制度下,女性成為物化商品的荒謬,但內在的核心命題在於自我探索。

導演刻意營造出 Barbie 世界有多元女性,不同種族、膚色、樣貌、身型,突顯出「政治正確」的女性呈現,同時在現實世界裡呈現不被重視的刻板芭比,甚至被女孩討厭的女性象徵。

然而,電影更想突顯一點,就是 Barbie 世界只是切換性別視覺,但沒有打破父權制度的二元對立。

若將 Barbie 世界的男性與女性切換成現實世界的女性與男性,你會發現 Ken 所提出的「Barbie and Ken」是非常有意思。Ken 只是附屬在 Barbie 的身份定位,只要裝成花瓶,為 Barbie 搖旗吶喊,甚至每晚只有「Lady Night」而排卻 Ken 在外,重要的職業及社會位置只由 Barbie 擔當,完全類同於現實生活的女性角色,作為依附男性的第二性。

Ken 在電影中成為被物化的象徵,當中呈現的 Ken 只是種族不同,沒有呈現各種男性的可能性。Ken 能完美地呈現傳統的男性氣質:果斷、勇敢、堅毅、積極、剛毅、健壯、俊美的,但醜的、瘦小的、娘娘腔的、非異性戀的存在似乎在電影中完全被消失。

要說女性作為父權社會下的犧牲品,其實男性同樣被傳統的男性氣質束縛,成為性別意識下的犧牲品。

拆除了性別身份外,Ken 可以是 Ken,Barbie 可以是 Barbie 嗎?

無論是 Ken 從現實世界學會父權,從而支配 Barbie 世界,或是 Barbie 後來以覺醒的姿態奪回 Barbie 世界。二元的性別對立有打破嗎?世界有改變嗎?

導演聰明地,以刻板芭比指出這個問題。


圖片|《Barbie芭比》劇照

最後,刻板芭比提倡的並非回到過去,而是展開未來。自己不再需要 Ken,成為被安排的一隊,Ken 亦不需要因為有 Barbie 才能存在,而是「I am just Ken」。

而我們的自我認同,不需要根基於任何社會標籤,特別是性別標籤。真正的性別平等,不在於任何一方成為強勢,而是任何人都可以是任何人,而平等存在。電影想指出不是要 Barbie/Ken 追上「完美」的世界,而是世界要能接納獨一無二的 Barbie/Ken。

因此,導演有意安排刻板芭比以自我覺醒後的身份,在現實世界生存。無需要在虛幻的 Barbie 世界以為自己改變世界,而是直視面對世界的不完美,最後期望世界接納與理解不同個體獨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