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年,台灣同志婚姻合法化釋憲通過;美國一場女性主義者起頭的 Women's March 華盛頓平權大遊行持續進行。當性別成為一種流行文化,被討論、被參與甚至被濫用,這時機很適合看回 70 年代女性主義的初衷——啓蒙女人說出自己的生命經驗。藉著《勝負反手拍 Battle of the Sexes》,重溫性別史上最重要的一場直球對決。

那一年,1973 ,人類歷史上迅速變動的一年。美國精神醫學會正式將同性戀去病化;中國啟動計畫生育小組、改變了後來數十年的中國人口組成與性別現象。

那一年,女子網球選手比莉珍金恩,戰勝了曾經拿下六次大滿貫、宣稱「可以打敗世界上所有女人」的鮑比里格斯

體育一向被視為男人的戰場:1896 年,史上第一屆奧運沒有開放給任何女性選手參與機會;女子馬拉松直到 1984 年才被列入奧運項目;運動職業比賽的獎金明顯重男輕女,然而,網球運動卻做到了「同工同酬」。

女性主義一百年,女人渺小的渴望有了實踐。這一切,都要談回傑出的網球選手比莉珍金恩身上。

《勝負反手拍》:女人不是生來撿球

勝利是屬於努力到最後的人的。Champions keep playing until they get it right.

比莉珍金恩 Billie Jean King

電影《勝負反手拍 Battle of the Sexes》記錄了比莉珍金恩替體壇女性輝煌開路的歷程。比莉珍金恩對女性權益與女性族群有高度的認同感,為了重拾女子網壇名譽,已是「世界球后」的她,接受了自大且貶低女人的男性球員鮑比里格斯的戰帖。

「女人永遠無法贏過男人,不然球場上誰來撿球?」

這場性別大戰因著媒體的炒作與鮑比里格斯的狂妄發言,吸引了 3 萬球迷到現場觀賽,另外有來自 35 個國家的 9,000 萬觀衆也通過電視觀看了這場比賽。

比莉珍金恩曾在回想這場比賽時說:「如果我沒有贏得那場比賽,那會讓女子網球的發展倒退 50 年。不僅會毀了女子巡迴賽,甚至還會損害所有女性的自尊心。」

《勝負反手拍》以貼近事件的視角看向歷史,艾瑪史東 Emma Stone 穿上球衣、養出結實肌肉、揮拍出人類性別史上的重要時刻。去年以《樂來越愛你》拿下奧斯卡影后的她在《勝負反手拍》再次挑戰自我,以高反差的角色形塑、演技卓越地還魂了比莉珍金恩的剛毅、強悍、以及不為人知的軟弱,刻畫角色入微、有極大機會連莊拿下今年的影后。

故事中比莉珍金恩大力拍桌:「為什麼你給男性優勝者的酬勞是女性的八倍?」對方悻悻然回應:「看男子比賽更刺激,生物構造本來如此。」她於是一舉推翻經常說教女人的生物論、科學論:女人就該文靜優雅、女人力氣小沒有運動神經、運動場上姑娘總礙事,在比莉珍金恩耳裡聽來都是無稽之談。

她肩負著體壇女性的榮譽感出戰,1973 的同年夏天,她成功爭取到男女運動員的獎金平等,在女性權益的發展上,打上了重要的一個勾。她一生為自己、也為女性運動員權益發聲揮拍,電影襯著 70 年代最硬派深情的搖滾樂隊《Aerosmith》的〈Dream on〉——

女人本來可以充滿幹勁、擁有夢想、高亢地被聽見。

下了球場你是誰?真正的愛讓你成為自己

值得一看的是,電影沒有單一勵志化女性爭取平權的故事,而還是回歸到生活。

人生最難的戰鬥不是在球場上,而是下了球場後,無法區分勝負的生活。

金恩也是個常人,有身為女性會有的軟弱、情感,導演細膩拍攝比莉珍金恩的內心世界,脫下球后的剛強外殼,她也是個對愛渴望、會受傷會迷惘的人類。我們跟隨鏡頭與比莉珍金恩內心的狂亂一同發出呼喊:走出球場,我是誰?

這個命題不僅關乎個人成就,更讓生命回到最原始的狀態,讓人赤裸的檢視自己。比莉珍金恩在比賽同時也發生了人生第一次與女人的婚外情,她的先生不僅鼓勵她勇於追求女權、賦權自我,也幫助她誠實面對自己真實的性向。比莉珍金恩在自我的生命史上也回應了重要的訊號——她成為第一位出櫃的女性球員。

「女人是後天形成的。」

女性主義啓蒙的至理名言,在比莉珍金恩身上得到實踐,身為女人,不低頭不遷就,這樣的理直氣壯,走來並不容易,《勝負反手拍》是重現性別脈絡極其重要的一部電影,

給走在當代性別運動百花齊放的我們一個機會,看看比莉珍金恩突破與蛻變的魄力也給自己一個抬頭挺胸的機會,我們不僅為當年那一場世紀球賽掌聲,更為她戰勝內心對自我認同的迷惑歡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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