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理、倫理與教育的角度,與大家聊聊:當選舉的敏感話題,挑動著我們的神經,似乎眾人的行為隨時都可能爆衝。

 

2014年的台北市長選舉,充滿著煙硝味。其實嚴格來說,歷來的台北市長選舉,幾乎都是如此。只是此回,因著候選人之一的柯文哲先生特殊成長經歷與醫師專業背景,瀰漫著濃濃的「醫療風」。當中,從最初始的「有亞斯伯格症的人,有沒有能力成為一個好市長?」乃至於近日的「器官移植倫理」等爭議性議題,都撩撥著全台灣人民的心弦,彷彿這是場「總統大選」,渾然忘記「這場選戰,發生在台北市」。

【心理學電影院】為大家規劃了跟以上兩個議題相關的電影賞析,並且從心理、倫理與教育的角度,來與大家聊聊:為何這兩個議題,可以是議題。當選舉的敏感話題,挑動著我們的神經,似乎眾人的行為隨時都可能爆衝。

否則,何以像「器官捐贈與移植」此般大愛美事,都可以拿來消費與炒作?

無論是誰,不是都該一起細心呵護、甚至倡議這個你我都可能遭逢的良善政策與醫療處遇?

器官捐贈與移植,向來是醫學倫理上的大哉問,中外皆然。執行的醫療團隊無不小心翼翼下著每一個決定,因為每個決定,都牽動著至少兩個生命,進而可能影響兩個家庭。豈是單憑一、二個人的武斷,任意推翻其價值?

只有一種特例,僅影響單一家庭:即使已經歷漫長等待,仍無法透過自體的幹細胞或「現有」他人的捐贈移植來解決醫療瓶頸時,極少數家庭曾採取「救命寶寶」的途徑,來解決此困境。近二十年來,國內外已有數起例子,台灣亦曾有成功案例;就醫療技術而言,透過基因篩檢與控制,已可達成極高的成功率、打造理想中的救命寶寶。然何以不見這醫療技術被廣為宣揚?

因為,它所涉及的倫理議題比一般的器官移植來得更深、更廣許多,並且直接挑戰到生命的最基本議題:人權。

「人權」與「親權」的拔河與糾心、家庭關係的挑戰,都是一個家庭不可承受之重。我們尚且說得沈重,更難想像在這家庭裡的每個人需背負多大的煎熬。

延伸閱讀:單親家庭:那些說不出口的擔心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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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一起透過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姊姊的守護者」,來感受這議題的重量究竟有多重。也邀請您一起來思考:

幹細胞在醫學與生物科技上的研究已經日趨成熟,應用也多。可以預期得到在不久的將來,用幹細胞複製器官、甚至是複製胚胎的生物醫學技術不無可能會「商業化」,您認為會引發哪些倫理議題?


 

「姊姊的守護者」改編自茱迪皮考特同名暢銷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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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是在基因實驗室裡被配對出來,以拯救患有白血病(俗稱血癌)的姊姊-凱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11 年來不斷地捐臍帶血、骨髓、幹細胞給凱特,直到凱特因為腎功能衰竭、家人期待她可以捐一顆腎臟給姊姊。安娜找上名律師-亞歷山大,對父母提出了告訴,申請要求「醫療自主權」,所以家裡頓時間陷入風暴。

眼看著凱特的身體一天天虛弱,訴訟持續進行著,但是卻爆出安娜提告父母背後的真相原來另有隱情。原先緊密的一家人,會一起經歷哪些挑戰?

有時我會想,凱特如果沒有生病,我可能還飄在天上,等著和地上的某個身體結合;但無論意外與否,我都生下來了....


這是安娜很令人心疼的自白,也帶著很深很深的無奈。

安娜與凱特姊妹倆的感情其實非常深篤,安娜也非常愛這唯一的姊姊。即便她知道:聽從姊姊的話去提告爸媽、幫助姊姊終止永無止盡卻又毫無生命尊嚴的醫療處遇,會受到很大的壓力與責難。

然而也因著非常愛姊姊,姊妹一路相伴的過程、讓她感受到姊姊有多麼辛苦,所以她願意承受原不該是一個11 歲孩子所該承受的巨大壓力與家人的誤解。但事實上,她對姊姊「可能隨時離開」的不捨,不在媽媽與爸爸之下。

事實上,就身為一個為救姊姊而被量身打造的「而言,她的複雜與矛盾情緒,也透過這樣的過程,才有機會被家人看見,但更重要的是:也被她自己看見。

 

【救命手足的矛盾與糾結,需要被看見】
 

一個體貼的孩子,對家人的愛往往大過一切,因此心裡對於身為「救命手足」的情緒內涵,不敢感受太多、太深,否則看待父母對自己的愛可能會衍生許多的質疑與扭曲,那要如何全心而專注的投入家庭關係、投入家人的愛裡?

姊姊-凱特看到了!她知道自己終究會離開,而妹妹會留下,因此請妹妹幫忙提告的過程,不只是期盼終止對自己所施行、永無止盡的醫療行為,還有讓妹妹-安娜有機會發聲。

如果,不是凱特懇求安娜提告,希望安娜把它當作是愛姊姊、幫姊姊,安娜最後是否會出於自發而主動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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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凱特的委託,讓「提告父母」這件事,不致成為安娜一生揮之不去的罪疚與自責,這是作為姊姊用來回報妹妹所送的最後禮物:除了把她帶到這世界來,也送給她一個不會受到自責情緒所污染、能更單純愛父母的理由。
 

傑西在法庭上對母親脫口而出「大家都知道凱特快死了,妳只是太愛她,不想放她走」,也深刻描繪了家有重症親人時,其他健康家人的矛盾心情。那種要同時面對「不捨」與「生命品質」的兩難,我們往往習慣漠視「生命品質」,好讓我們不用艱辛的面對「不捨」與「分離」。

延伸閱讀:一不小心就是一輩子的遺憾,《大法官》最難的親情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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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凱特對安娜所說「到盡頭了!從現在起會越來越可怕,媽要割我切我、直到我變成植物人;縮成只剩下細胞了,她還要電醒我」則是重症患者本身很深沈的無力。他們同樣要面對家人對他們的「不捨」,就算自己接受永無止盡的治療過程再怎麼痛苦,也不輕易放棄或主動結束自己毫無品質與尊嚴的生命,甚至連開口提「放棄急救/治療」這件事的權力都沒有。

當這樣的兩難,迴盪在家庭或家族的空氣中,這氛圍總令人窒息。
 

【家庭系統的困境,往往需要重大事件的衝擊來引動改變】

熟知家族治療的心理專業工作者都明白,如果沒有重大事件(如安娜提告父母)或是外部資源的介入,來引動系統的改變,家庭系統在這些力量糾葛與拉扯之下,往往是很難鬆動的。

至於傑西,同樣也令人心疼。當家人全心投入陪伴、救治姊姊,忽略了傑西的語言障礙,沒法分出多餘心力來照顧家中另個也很需要投入關注的孩子。傑西回到家裡,常常面對的是空蕩蕩的房子,而流連於街頭。這個年紀的青少年加上這樣的家庭結構,傑西其實很有「學壞的本錢」,然而他並沒有,他「懂事地」的選擇了「靠近」而非「遠離」這個家。
 

這迫使我們不得不去思考:在這個家裡面的另兩個手足-傑西、安娜,並非生來就理所當然那麼懂事,除了父母親與學校從小的教養外,他們如何主觀詮釋與理解「家中有個生病的姊妹,爸媽全副精神投入在她身上」這件事,是非常重要的!

這個家庭,精準點或許該說安娜與傑西的父母,其實很幸運,有這兩個體貼懂事的小孩;但值此同時,我們也必須自我提醒:在大多數的家庭裡,並非都是如此幸運。

姐姐的守護者,究竟是誰守護誰?是妹妹守護姐姐?姊姊守護妹妹?

還是,她們要守護的,其實是「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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