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楊雅晴的專訪之後,我們邀請她以「情慾」為題選書,她選出三本書,《春膳》、《豪爽女人》、《愛的自由式:女同志故事書》每一次與情慾的交手,都是更認識自己與世界的開始。

「不曾對生活感到絕望的人,不懂得如何愛生活。」

卡繆在《異鄉人》寫下的這句話,讓我想起楊雅晴。女人的身體在社會管束目光下,時而像隱匿的異鄉,社會盜竊你生來的地圖,茫茫的大霧抹去你與身體相愛的途徑。

關於身體與情慾的交錯寓言,絕望的異地裡生出愛的花朵,不曾受過傷的人,學不會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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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與身體的情慾對話,很像這樣的捉迷藏
攝影師:Marcel Sauder

楊雅晴是這樣一個人,懷抱著善意撫摸世界的刺,為自身的情慾脈絡說話,她說社會無權插手女人的身體與情慾,她拒做少女情慾的代言人,她選擇相信每個人都是好人。她聆聽攻擊言語,然後溫煦反饋。

寫在訪問過後,我們邀請楊雅晴選書,她選出三本書談女人的情慾脈絡,情慾裡的氣味、疆界與性別,我們身體裡餵養盤根錯節的愛慾,無論橫流或管束,情慾始終在那裡,不曾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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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膳》談情慾的氣味:性興奮階段,散發海洋氣息

書名:《春膳》 Afrodita. Cuentos, Recetas y Otros Afrodisiacos
作者: 伊莎貝.阿言德 Isabel Allende
譯者:張定綺
版社:聯經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2009/06/15

人類的身體,尤其在性興奮階段,會散發出一種海洋的氣息,類似甲殼類和魚類的味道。艾克曼(Diana Ackerman)在她的絕妙好書《感官之旅》中提到,人類互相嗅嗅聞聞非常重要,所以世界某些地區,「親吻」一字的意義就等於「嗅聞」。性器官和腋下的氣味是一種訊號,一種直接進入另一個人大腦的密碼,啟動交感神經系統和一連串不可分的生理與情緒反應,刺激我們做愛。科學最近證明一件女人不靠研究,幾千年前就已經知道的事:情慾始於鼻子。——49頁,香味的符咒(片段)(同場加映:五種你所不知道的「吻」

……在桌布下,膝蓋意外地相摩,這一幾乎不為人覺察的接觸,像一股強大無比的電流;烈焰驀地在他們倆腿間竄起,點燃了他們濕潤的腿根。他們的姿勢毫無改變,但欲望是那麼強烈,幾乎能讓人感覺它的脈動,一陣暖霧抹去了周遭世界的輪廓。他倆之間什麼都不存在了。……她拿起叉子,張開嘴巴,他從桌子另一端揣摩她津液的滋味和她呼吸的溫暖;他覺得她的舌頭在他口中,就像一粒令人窒息而無可抵禦的蚌肉。——67頁,用餐禮節(片段)

選書原因:講到女人的情慾,這本一定要看,非看不可。說再多不如直接分享書中片段,這樣的文字,怎麼叫人不慾火焚身,怎麼能錯過?

《豪爽女人》談情慾的疆界:我要性高潮,不要性騷擾

書名:《豪爽女人》 何春蕤(紙本書已絕版,線上電子書下載網址處
出版社: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1994-09-01

人人說,只要你言行衣著端莊得體,不隨便和男人說笑,不擺出輕佻的形象,外出時注意適當的安全的時間和地點,就可以避免騷擾。換句話說,如果有人騷擾你,一定是你製造了情慾流動的機會,或者一定是你自己的情慾先流動了,反正,一定是你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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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騷擾的功過是非既是如此認定,女人很自然的傾向收斂自己,壓抑自己,擺出不可侵犯的冷峻形象。刻意打扮成無性的樣式。這種在情慾和心理上的自我設限奪去了女人可能發展的氣魄,威嚇了她開拓成長的動機,她不但沒有真正的力量保護自己,就連遭到性騷擾時,也倉皇無措的不知如何應對。

更糟糕的也是影響更深遠的,是女人在性騷擾陰影下所發展出來的性恐懼。這種具體的深層恐懼可以讓一個女人即使在深情款款的兩情相悅中,也禁不住分心懷疑:他是不是色慾太強,為什麼一見面便對我展開情慾攻?我的情慾竟然也有點被他挑逗得把持不住,我是不是個壞女人?……這些常見的恐懼心理正是女人的情慾遭受全面扼殺的跡象。——第二章性騷擾:性壓抑的貧瘠情慾文化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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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書原因:我心理困惑已久的問題,大概也是很多人人生中無解之謎,這些謎團包括:男人性經驗豐富跟女人性經驗豐富的社會觀感為什麼會差這麼多?為什麼風流男給人感覺帥帥的,但浪蕩女就有點過街老鼠人人罵?為什麼很多處男覺得一直沒有性經驗好糗,甚至想用嫖妓當作自己的成年禮,但處女在愛情市場上好像是一個很威的條件?(同場加映:時代厭女症 Misogyny

女生對性顯得太興致勃勃,好像下場都不太好。因為怕被社會遺棄,所以不太敢探索自己的情慾:不敢自慰、沒有管道嫖男妓、甚至也不敢跟朋友討論性。到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到底怎麼一回事?何春蕤老師在《豪爽女人》第一章:「賺與賠」就講得一清二楚。

二十一年前就出版的書,現在看來仍是前衛且深具洞見。二十一年前的社會也許妖女還不夠多,所以書絕版了,如今妖女隨處可見,看來是時候到了。真心推薦大家一起來看書解謎,一起鬆動這個所謂的賺賠邏輯!

《愛的自由式》談情慾與性別:挖掘心中的女女情慾

書名:《愛的自由式:女同志故事書》
作者: 張娟芬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1/06/06

我問小蕙最初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過什麼掙扎。小蕙說她高中的時候第一次和女生談戀愛,只有接吻的那一剎那想到:「我在親一個女的!」想完就沒了。「就是那麼簡單,那麼自然。」我終於漸漸懂得她的意思。她就是覺得,她戀愛的時候,性別不重要,所以沒有那種內在趨力去確認或宣稱自己是同性戀。因為事實是,她沒有考慮性別。——第三章第五節:戀愛無性別 pp.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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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書原因:我有一段時間很想交女朋友,一方面因為厭倦了異性戀男人總是想要透過「凌駕於女人之上」來建立自尊,另一方面是發現自己對女人也會產生性慾。

我想,每個女人都是可以愛上女人的,透過張娟芬的「愛的自由式」,我挖掘到自己心中更細膩、更隱晦、過去未曾遇見的女女情慾。(推薦給你:一封給舊情人的情書

楊雅晴的情慾書單,談喚醒情慾的氣味,性與身體的啟蒙與衝撞,情慾的性別流動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根的情慾脈絡與故事,歡迎你來信至 content@womany.net 或到臉紅紅,與我們分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