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皮的痊癒日記連載,練習與每一個自己共處,喜悅的、憤怒的、善良的、邪惡的,接納每一份身體裡感受到的好的與壞的情緒,認知到是因為這些好與壞,才造就了現在的自己。痊癒日記第七章:與烏雲男孩見面,學習接受狼狽不堪的自己。

嘿,我突然想起一個小故事,你可能沒有聽過,但是讓我簡單的和你分享,這個故事是來自當紅的漫畫<火影忍者>,火影忍者的主角漩渦鳴人,從出生的那刻開始就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有個面具人唆使了力量強大的妖怪-九尾妖狐,襲擊了他的家鄉-木葉忍者村,家園被破壞殆盡、死傷慘重,那時村子的首領同時也是鳴人父親的第四代火影為了保護村子,也為了讓村子保有未來可以與神秘的面具人抗衡的力量,用盡全力將九尾妖狐封印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後,就壯烈犧牲了。

從此,不但沒有人知道鳴人是英雄的兒子,大家還將他視為破壞村子的妖狐之子,時常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也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和他做朋友,鳴人就這樣孤單的長大,極度渴望得到村民認同的他,常常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雖然在忍者學校的成績老是吊車尾,卻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位被大家認同的偉大火影,為了這個夢想他一路堅強的活著。

後來,如同一般的英雄故事,主角從出發歷險、找到盟友、披荊斬棘、深入洞穴、找到師傅、被挫折打入谷底後再止跌回升…幾乎沒有英雄故事不是這樣演出的,但這些都不是我想要分享的重點,有一幕是這樣子的,那時的他已經成了好幾度拯救村子的大英雄,為了要能夠打倒最後的敵人-擁有深不可測力量的面具人,他必須練習和被封印在自己心中的九尾妖狐共處,才能運用九尾妖狐的強大力量.然而,九尾妖狐是仇恨的化身,牠喜歡慫恿鳴人去憎恨、去討厭周遭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牠的仇恨吞噬,在這個艱難的任務過程中鳴人遇到了一位師父,他帶鳴人到了一個名為「真實瀑布」的地方,鄭重的告訴他:

「想要駕馭九尾妖狐的力量,就要能夠打倒憎恨。走進這個真實瀑布,你會在裡頭遇到自己憎恨的化身,他是非常真實的存在,你得想辦法打倒他,才能獲得駕馭九尾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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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瀑布,他見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使用的忍術和思考方式都和自己一模一樣,根本打不過他,而且這個黑暗的自己試圖用充滿仇恨言語開始和他對話:

「鳴人,你別傻了,現在村子裡的人現在對你的認同都是虛偽的、假裝的,想想我們從小到大經歷的痛苦吧,那一種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嘲笑與眼光,別被他們騙了,我們要憎恨他們、毀滅他們,這才是真的符合我們的生存之道啊!」

鳴人的心似乎有點受到動搖,面對黑暗的自己口中那些無法改變的過去,他不得不承認,那些由自己獨自承擔一切的日子有多麼痛苦與不堪回首,難道過去真的無法改變嗎?

他有了一個答案:

「雖然無法改變過去已經發生的經歷,卻可以改變我們解釋它們的方法,重新賦予那些經歷新的意義,所以過去其實是可以被改變的!」

他想到今天的自己,肩負著拯救村子的使命,想到一路上自己為了成為一個受大家認同的忍者所做的一切努力,提起勇氣走向黑暗的自己,不再反擊、也不再試圖做出任何攻擊,反而走上前擁抱了他:

「謝謝你,我想清楚了,我不需要打敗你,因為你也是我啊!是你讓我有了一路成長的動力,現在讓我們一起面對未來的日子吧,我們要成為可以拯救村子的偉大火影!」

「我不需要打敗你,因為你也是我啊!」

看到這一句,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浸濕了漫畫的黑白頁面,我的過去是可以改變的嗎? 那一些被烏雲壟罩不斷傷害自己和傷害別人的過去,是可以改變的嗎?(第六章、敞開:愛自己和愛別人是同一件事

那時的我才剛開始練習透過日記的書寫對自己敞開,眼淚像止不住的湧泉般湧出,可能是有種共鳴,或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觸動,又或者是一種深刻被理解的感覺,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種有人離自己很靠近的感覺,雖然引起共鳴的只是一個虛構漫畫中的人物與情節,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至少肯定的是,我心中的感受是千真萬確的。

我需要和心中的烏雲有多一點對話,不需要再逃避、更無須驅趕,因為,他也是我啊!

7.1  每一個我都是我:接受每一個自己,和烏雲展開對話

「親愛的烏雲,我不需要對抗你,因為你也是我,你願意現身,讓我給你一個擁抱嗎?」我在日記裡溫柔的對心中的「烏雲男孩」說著,這是我第一次意圖面對他與他對話,我們好像已經隔著一道隱形的牆互相影響很久了,卻從未真正碰面過。

然後他現身了,憔悴的臉龐想要假裝嚴肅,卻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一會兒又哭了起來,邊哭邊笑著:「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以為你一點也不想和我做朋友,因為不管我用什麼方式對你發出訊息,總是無法與你連上線,我一度以為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見面了。」

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愧疚,非常清楚他在說什麼,也有點想要為自己找一些藉口,但是我已經厭倦了說謊的生活,過去的經驗告訴我,一個謊言要用千萬個謊才能圓滿,如果連自己都要欺騙,那生活裡還有真實嗎?我鼓起勇氣對他說:

「對不起,過去是我不成熟才一直躲避你,雖然我們是第一次正式見面,我想…還是想問你,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他好像很開心,又有一點害羞,不太敢面向我卻又一直轉頭看我,然後突然牽起了我的手!

「我們可以進去『家裡』,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嗎? 」

 「當然!」說完之後有一點恍然大悟,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第一次邀請他進來「家」裡面.

這一刻,突然想要推翻小時候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一句話:「我們要練習當情緒的主人。」或許我們應該改成:「我們該學習和自己的情緒當好朋友!」主人聽起來是一種上對下的關係,朋友,是沒有上下之分、平行的夥伴關係,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的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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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第三個我現身:不帶評價,就只是陪伴的「傾聽者」

「你終於肯打開門讓我進來了,你知道嗎?我總是在外頭苦苦敲門,卻沒有任何回應,有時候我會探頭看看裡頭的你怎麼了,過得好不好,有時候我會生氣的敲門敲得很用力,然後覺得很無奈,只好背靠著門慢慢滑坐在地板上,我常常想,裡面明明就有一個屬於我的位置,還有我的朋友們,為什麼我要獨自待在外頭的地上,冬天到的時候,就容易受風著涼,受不了寒冷的我只好縮成一團靠發抖產生熱量,你還是不聞不問,我的朋友啊,你會不會太自私了,我們家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烏雲男孩在日記裡憤怒的和我抱怨,好像把長久以來被我冷落的氣一口氣都爆發出來。

「你說…我是你的朋友?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要突然出現,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塌糊塗,朋友不就是要互相拉拔、前進,你這樣只會扯後腿,還稱的上算是我的朋友嗎?」我疑惑地對心中的烏雲男孩提出了質疑.

「什麼叫做『突然出現』,我一直都在家裡,可是比你早好多年開始居住在這裡,有一天你突然把我趕出家門,把門關的緊緊的,我只好開始流浪,而且,什麼叫做搞砸『你的』人生,搞清楚,人生是我們一起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他不甘示弱的回應.

兩個「我」在日記裡開始吵了起來,誰也不甘示弱,他們扭打在一起,我的肩膀聳了起來,先前自殘時撞頭的腦震盪症候群發作,左邊的肩頸像是全鎖上了螺絲,硬得像堅固的磐石,然後身體不停的發抖,胸口有一股鬱悶衝上心頭,彷彿堵住了呼吸道,呼吸有點困難,頓時之間又有一種想要打牆壁的衝動,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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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再回去那惡性循環了,我好不容易敞開了,解開壓抑的鎖,心裡的大家才能夠順暢的發表意見,大家都有發言的權利,但是要讓這一場「內部會議」順利展開,促進大家彼此的理解,我們需要一個公平、公正的傾聽者,不站在任何一邊、不做任何評論,就只是陪著大家,於是,「第三個我」現身了,坐在本子前面靜靜聽著他倆對話的我,成了記錄一切內部對話的「傾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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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傾聽,一邊觀察和感受緊繃到縮成一團的身體,並且和內部的大家喊話:

「嘿~烏雲男孩,還有…管家女孩,妳這麼愛管家裡,就先這樣稱呼妳好了,你們可以對話,我都願意聽,也不太會插嘴或干涉,總之我都會在這裡,只是你們能不能坐下來,輕聲細語的聊呢?『身體哥』不喜歡吵雜,他一生氣的話就會傷害自己,我們大家都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好朋友,別再互相傷害了,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好嗎?」

身體漸漸緩和了,胸口也不再難過,身體哥打消了和牆壁親吻的念頭,我們大家坐在心中的圓桌前,靜默了一分鐘:「呼~原來對話這麼難,傾聽更難!」

記錄著這些對話的我有了一個簡單的感想,原來傾聽的基礎是「陪伴」和「覺察」,不離不棄的陪伴,以及不帶批判的感覺與觀察。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應該是第一次,感覺到身體和心理的大家「團結」在一起,認真的傾聽、試圖理解彼此,討論著一個很不容易的問題:「我們該如何『一起』讓這個生命更好呢?」請繼續收看第八章《覺察》,即將發現更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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