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導演林書宇的生命經驗出發,描繪傷痛愈合的過程。接著,一起聽聽林書宇與男主角石頭聊聊生命中的再見。

撰文=Tina
攝影=韓承燁 
場地提供=參差_餘波未了咖啡館

林書宇(右)

1976年生,美國加州藝術學院電影製作研究所學士,2008年電影《九降風》獲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獎,台北電影節評審團特別獎等多項國際影展肯定,最新的作品《百日告別》是2015年台北電影節閉幕片。

石頭 (左)

音樂創作人、作家,同時是知名搖滾樂團五月天吉他手。接觸電影產業後,拍過的作品有 《星空》、《明天記得愛上我》,曾在2014年出版個人書籍《末日備忘錄》,最近的電影作品是擔任《百日告別》男主角。

「受苦的人也在經歷一種死亡⋯⋯,喪親之痛是漫長而折磨的過程,憂傷會一再回來。他們震驚、麻痺和不相信親人過世的想法將逐漸褪去,代之以對自己重大失落的一種深刻、往往是絕望的感受,然後再漸漸達到痊癒和平衡。」——《西藏生死書》。

我們似乎總是有意無意逃避著談論死亡,但面對它,真的那麼沈重嗎?而留下來的人又該如何面對那份悲痛?《百日告別》電影導演林書宇和男主角石頭又是怎麼看待這些問題?談談這段告別的過程,跟所謂的告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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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子(簡稱問):關於《百日告別》這部戲,因為劇中人物有至親摯愛離開世間,探討的事情比較嚴肅,是關於死亡這件事。而一般人面臨這種事情,比較抵抗、畏懼或是不熟悉,石頭如何讓自己投入這個角色?導演又是如何引導石頭投入?比如來一場男人間的對談?

石:我覺得我自己做比較多的,是用聆聽的方式。

問:聆聽導演的故事?

石:對,聆聽書宇說的話,甚至去觀察周邊的故事,比如我的姑姑叔叔,他們的父親過世時,我從他們身上看到的事情。包括我的兒子在天竺鼠死掉的時候,生命中第一次面對失去和他很親近的生物,他那時的痛苦,我都是從這些點點滴滴中去擷取在他們身上看到的東西。

問:你從兒子的天竺鼠過世時的心情觀察到了什麼?

石:他會在夜晚痛哭,常常跟我們說他很想念,在他的記憶裡,會知道天竺鼠葬在哪,時常表達思念,主要是從他那沒有社會化的心靈中,我感受到了一份很純粹很直接的悲傷。

問:小孩子的悲傷是最單純的。剛剛石頭說他會聆聽導演的故事,可以請問導演在描述自身故事或討論劇本時,是如何再度去面對自己的心情?

林:那時候因為我講的是自己的故事,而劇本中的角色設定,卻是我編寫出來的另一個故事。所以許多人要我分享的,反而是我為什麼會寫出那場戲?寫這場戲的時候我的狀態是什麼?至於詮釋角色的概念,那就是石頭自己去發揮,因為詮釋角色這種事沒得講也沒得教。所以在拍攝時,一切都已經進入很技術面的問題,比如剛剛的發音可以再清楚一點,或表演的力道應該再強烈一些,都是很小的調整了。

問:關於《百日告別》讓你比較印象深刻討論劇情的橋段是什麼?

林:比較印象深刻的應該還是我的私人經驗。比如劇中有一場頭七夜的劇情,對劇中男女主角來說,都是很重要的日子。我會分享自己是怎麼去面對我的頭七夜,同時聊一些我知道的,或交流石頭周邊的人面對頭七夜的故事。因為頭七夜並不是一種個人意識,它是一個長久以來集體的傳統習俗,很多人對頭七夜都有一種感觸,畢竟習俗上是象徵亡者會回來,我們會有一分幻想,每個人面對的方式也不一樣。

問:可能因為人對於面對死亡這件事,知道的太少了,因為我們並不是一直在面對它。兩位對頭七夜的想法呢?又是怎麼去詮釋那 一場戲?

林:對我來說是很矛盾的,因為其實我是基督教徒,但我太太是佛教徒,她家裡的人相信這些傳統習俗。我本身從小並沒有接觸到頭七夜這樣的事情,包括10年前親哥哥過世時,我們也沒有所謂的頭七夜,而是在教會中舉辦一個西方告別式,很簡單的那種。是因為我太太關係,面對了生平第一次頭七夜。對我來說很緊張,很害怕甚至有點期待,因為沒有經歷過,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會發生什麼?如果沒有發生怎麼辦?那會是一種失落感。

(完整內容請參閱《小日子》041期  蓋一間心中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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