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每個平凡日子裡,被夢想驅動前進,大概是最幸福的事了吧。看他們仍然在雜耍表演的路途上永遠不敢懈怠。

葉時廷,1989 年生,雜耍藝人

前言

雜耍這領域,要不出錯,就不可以有放鬆的一天; 

重要的是,應該要找到一個語言, 

可以和觀眾站在一起。

【台北市文山區,約6 坪,共三間,含地下室】

【成員合租。月租40000NT】

位於一樓,三間房、一個看來原本是廚房但改為放置表演道具的地方、一個原來是客廳但擺著一張大床墊供團員睡覺的空間,「這床墊是女朋友的姑姑贊助的。」他靦腆的笑著,這裡,是他與團員們的表演基地。時廷與朋友合力租下一層公寓,月租四萬,問起這麼重的租金該如何負擔?「就和團員們想辦法一起分擔囉。」一個不算是真正有回答到問題的答覆,卻也透露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的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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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地下室一間供表演練習用的場地。收入勉強尚可說「穩定」,「剛開始時,往往一個月收入扣除房租等開銷,也只剩8千元。」目前處於正走在「努力脫貧」的路上,時廷臉上充滿了笑容與堅定,「這台小貨車,是新竹市長贊助的,我們會開著小貨車出去巡演,也會到育幼院。」最好的收入來源,是接商業活動表演。但一場商業活動的價碼多少?「像上次去外縣市表演,一場大約是8千。」但這8千元還得分給4、5位團員們,還不包括自己開車所花掉的油費。

「小時候家裡開文具店,老是拿著網球拋來丟去。有天媽媽看到一個客人很有氣質,問她念什麼,她說戲曲學院,家人就把我送進那裡唸書,而我也設定主修和未來想做的是雜耍。」戲劇化的情節,他卻說得理所當然。雜耍指的是物件的拋接,雜耍藝人的工作範圍包括在如信義商圈、西門町的表演(要考街頭藝人證照)、接尾牙、春酒、派對等通告,在活動上表演,另一種是台灣較為少見的,是選秀比賽。除了平常的工作,他此刻正在準備瑞士的「Young Stage」徵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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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自己是個害羞的人,不同於人們通常認為的只有有信心的人才能站上台、在人群面前,他說自己的信心,其實是在舞台上建立起來的,「我感覺舞台上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他說。儘管也還擅長倒立、翻跟斗等不同雜耍項目,但他仍特別鍾情於拋接,「就是一種感覺,覺得更有興趣,隨時都想練習。」雜耍這領域,要至少三年、每日至少四小時的訓練養成才站得上舞台,但即使可以表演了,仍是只要一鬆懈,身體就會遺忘那個感覺。要不出錯,就不可以有放鬆的一天。

但即使是如此密集而小心的維持技巧,他仍感到有份欠缺。直到有天,他接觸了小丑劇場,恍然大悟,「我意識到我應該要找到一個語言,可以和觀眾站在一起,和他們溝通,甚至給出不同層面的啟發。」他說。他開始在技巧之外,追求並思考更多可帶來象徵與意義的表演方式,甚至融入台灣當前等議題各種脈絡,雜耍除了是消耗性的看熱鬧,也還可以帶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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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雖輕,他對表演所可以創造的世界,卻有著縝密而深刻的見解。可能因為重視內在省察與思索,來自中壢的他,雖然很早就來台北唸書、「其實已經算是台北人」,但至今仍覺得這個城市步調太快、感到自己是被催促地推著走。2014 年,他去了法國土魯斯表演,為那裡的生活節奏所著迷,「這才是生活呀!」他說。而一回到台北,又感覺立刻被框限於框框之中。「不過其實去南部或東部,也會有如釋重負的感釋重負的感覺。可能的話,以後會想去那裡靜下心來創作。」

以他的觀察,雜耍藝人在台灣是很吃香的。可他無法這樣就滿足,他想的是讓更多人瞭解雜耍所能展現藝術樣貌。他有個近期的計畫,要開著一輛1.7噸的小卡車,一打開,就是個舞台。藉著小卡車舞台的靈活與機動性,可以進入更多社區與偏鄉去表演,重要的尤其是藉此建立不同的觀眾群、刺激不同文化,快速給予觀眾一些深刻的什麼。

但即使是如此,仍然在雜耍表演的路途上永遠不敢懈怠,說不定,台北的節奏還正苦苦追趕著時廷內心努力向上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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