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見聞以及歷史交疊,一趟充滿咖啡香的文明簡史。自此之後,每拿起早晨的咖啡杯,都能用不同的溫柔眼光。

女人迷編輯本月重點選書:

《咖啡癮史》,三月女人迷的月主題是美。在選書上,這個月想聊聊微物之美,不經意的小細節其實都是學問。例如我們手上的這一杯咖啡,它是如何誕生,如何被妖魔化,又直至今日是如何被崇拜。書中的作者史都華·李·艾倫 Steward Lee Allen 從衣索比亞出發,經阿拉伯到埃及,伊朗、土耳其,到達歐洲,親自走訪一趟古老的咖啡豆運送路線,走遍了四分之三的世界,為的就是要解答咖啡之謎。旅行見聞以及歷史交疊,一趟充滿咖啡香的文明簡史。自此之後,每每拿起早晨的咖啡杯,都能用不同的溫柔眼光。

獻給你,咖啡杯裡的世界史,咖啡美的起源。


衣索匹亞人發現咖啡能引起幻覺後,與他們比鄰的國家便跟著愛上這些令人著迷的豆子。有記載說衣索匹亞北邊的埃及人,是最早染上咖啡癮的。

有些激進的學者更將埃及傳說中的忘憂藥(nepenthe)—特洛伊(Troy)王妃海倫為了減輕痛苦而服用的藥物—視為早期的咖啡。 哈拉咖啡最主要的轉運站是東邊的紅海,再以海運轉運到葉門的阿瑪卡港(Al-Makkha),也叫做摩卡港。第一世紀時,哈拉與阿瑪卡之間曾有大量交易,大多數的交易項目是駝鳥羽毛、犀牛角和烏龜殼……一些重要而值錢的東西;當然,奴隸也是其中一項。

阿拉伯人是惡名昭彰的奴隸販賣者,他們會大張旗鼓收買奴隸制度的受害者,這些人被稱作「Zanj」。可是 Zanj 人很欣賞阿拉伯人,或者說,是喜歡阿拉伯的甜食。

根據中古時期一位阿拉伯作者的說法,「Zanj 人非常崇拜阿拉伯人,可以說崇拜到完全屈服於他人,還高喊『歡迎你們,來自棗子國的人們!』阿拉伯人會以甜美可口的棗子拐走 Zanj 人的孩子,以甜食誘導他們到阿拉伯。」

一千年前,這裡的奴隸需要花二十天從哈拉前往紅海沿岸。要賣到土耳其為奴僕的男孩,在路上已經被去勢了,有近一半奴隸在前往紅海的途中病死,而咖啡樹就會在他們走過的路途上生長出來。(推薦閱讀:至今仍為黑人權益奮鬥!奧斯卡最佳原創歌曲 Glory 築夢大道

現在我只花三天就到達紅海。

我在哈拉城搭上一輛便車,到位於衣索匹亞唯一有鐵路車站的德雷達瓦城。我要搭的那班火車遲了一天才來,但還是很值得。這列火車有二十世紀淺藍色的法式車廂,頭等艙的座位是老式的摺疊椅,椅子的布套舊到只剩骯髒的碎布條。因為機器老舊,這趟原本十二小時的旅程延長至兩天。我之前曾在印度待過,對於這種時間延誤也就見怪不怪。通常在這時,我會閉上眼裝死(或說,我希望自己真的死了)。

終於到了終點站,也就是吉布提(Djibouti)的港口。有一位十三世紀的伊斯蘭朝聖者伊本.巴土塔(Ibn Battuta)曾如此形容吉布提城:「是世界最骯髒、最不友善,且是最臭的城市。」吉布提人喜愛吃駱駝肉。從現在的認知來說,吉布提也算是個國家,其實吉布提是到處有酒吧和妓院的法國軍事基地。我第一個停留地是一家咖啡廳,於是點了一杯冷飲來喝。

「你講英文嗎?」問我的是一個肚子大大的、穿著格子裙的男子,他坐在隔壁桌。「是的。」我說。他研究了我的帽子,然後問道:「喔,美國人!太好了!我會說十二種語言。」他繼續說:「我到過全世界的港口,像開羅港、亞歷山大港、維納斯港、紐約港、雅典、雪梨、香港……」他不停的說。原來他是個退休水手。

「現在我終於回到吉布提港。你喜歡這裡嗎?」我揚起眉毛表示喜歡。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他問。

我表示要找一艘船到阿瑪卡。

「阿瑪卡?你為什麼想去那裡?」他驚訝的看著我。

「為了咖啡!」

「你要去葉門喝咖啡?」他將我的話翻譯給其他人聽,接著便是哄堂大笑。「朋友,今天沒有船會去阿瑪卡。」

他向我解釋,昨天鄂利特里亞(Eritrea)侵略葉門位於兩國間的小島。現在紅海到處是兩方的軍隊,聽說葉門的飛機與軍艦已經開始轟炸可疑船隻。

「但你很幸運,我一位朋友的船今天正好要離開吉布提港。有些人已經等兩星期,他們並不擔心被炸,都急著要去阿瑪卡。如果你想去,就快一點!」

他朋友的船大約三十呎長,看得出之前是以鮮豔色彩漆成,但現在已經變成灰色了。船上除了船尾有個像茅舍的簡便小屋、一根最基本的枙桿(上面沒有帆布),其他空無一物。沒有收音機、沒有電燈,也沒有任何緊急醫療箱或急救設備,廁所則是一個懸在海上的木箱子。這艘船連甲板都沒有,只是一塊綠色的大帆布蓋在一堆箱子上面。船上坐著十五位索馬利難民。

雖然不像樣,不過這艘船還是可以航行。我與阿布都.哈格船長迅速談好價錢(三十美元),我跳上船,五分鐘後我們便出發。這時是太陽下山的時候,天空充滿金黃色的夕陽餘暉,大海則變成深紫色。我心想,明天就要到葉門了。當我們接近港口時,船隻慢下來,接著只有濺水的聲音,因為船隻引擎已經關。

「今天風太強了,」在我旁邊的一位十四歲索馬利男孩說:「我們明天才能啟程。」

他的名字是穆罕默德,和他的姐姐阿莉一起被送往葉門親戚家,可能要住到戰爭結束。他長得秀氣,纖細身材、溫柔大眼,還有性感的厚嘴脣,如果他穿女裝,我會誤認他是女孩。他問我,美國也有軍閥?「喔!當然有!」我回答,每個大城市都會有一個軍閥。他和阿莉有些驚訝。他們又問:「美國那些軍閥會有坦克和槍枝嗎?」我回答:「坦克沒有那麼多,但是槍枝可多哩。」我認真的說,美國許多地區跟摩加迪蘇(Mogadishu)並沒兩樣。

我們聊了幾分鐘,不太會講英文的穆罕默德(但比其他索馬利人講得還要好)給我一個禮物。

「這個給你,」他將一疊索馬利紙鈔放進我手裡。「拿去!」但我拒絕了。索馬利難民不應該給美國旅客錢,應該是反過來才對。我也沒打算給他們美元答謝。

「不!不!不!」我說:「你不用給我錢。」

「要,一定要!」他又把錢塞回我的手裡。

「拿去!」

「這些鈔票的確很漂亮!」我說。這些紙鈔差不多值一千五百 多索馬利先令。「我不能拿,你瘋了!」

另一個英文比較好的衣索匹亞人插嘴,現在索馬利政府已經不存在了,這些紙鈔已經不值錢了。我才勉強收下那些漂亮紙鈔。穆罕默德對我知道紙鈔不值錢後才肯接受他的禮物,感到非常訝異。阿莉也很煩惱,因為她到葉門後就必須戴面紗。她開玩笑似的將長袍圍到臉上。

「不好看,不好看!」她說:「我的國家不用戴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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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蛋有美麗的阿拉伯與非洲的混血血統。她一直給我茶和餅乾,最後我也將我的阿拉伯/英文辭典給她。

大約凌晨兩點多,他們將珍藏的寶貝物品拿出來,是卡西歐電子琴。我為他們彈一曲莫札特奏鳴曲A調,但他們好像只對電子琴自動演奏比較有興趣。我聽著金屬般巴西輕爵士在微風中演奏,回想咖啡被送往葉門的時期,在那個時代,這兩個孩子絕對會被轉賣為奴。

現在他們只不過是難民,從歷史的眼光來看,算不算是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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