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就是每個世代年輕人困惑的出口。想和你們分1976獨立樂團的台式搖滾精神,一起來參與他們的故事吧!

「我並不想成為誰的指南針,也許妳該學習相信自己的方向感。失蹤了很久的鑰匙,原來一直在妳口袋,金屬撞擊的時候,某些部份的我醒過來,地下道裡安靜的箭頭,終於我再也不會迷路了,錯綜複雜的開始,勇往直前的出口。」如果你的青春期,曾有幸讓 1976 這個名字陪伴著,那麼你一定對這段歌詞不陌生。

午後,下著雨的臺北街頭有點昏暗,來到緊鄰大安森林公園的音樂工作室,小小的黃色招牌是巷弄中唯一的活潑。迎接我們的是暌違五年即將再次發片的樂團 1976,即將邁入四十不惑的年紀,〈方向感〉這首歌中濃濃叛逃者的影子,彷彿已被歲月沖淡,在他們身上幾乎遍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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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 1976 的音樂,在 1976 的音樂裡找到某部分的自己。這種深刻的連結和能互相理解的感覺,總讓我覺得他們和我是同個世代的人,想起他們一路走來已經 18 年,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左起)吉他手大麻、貝斯手子喬、主唱阿凱、鼓手大師兄

走過 18 年,1976 是台灣少數長壽的獨立樂團,2010年以專輯《不合時宜》拿下最佳樂團獎後,卻一路走走停停,幾經波折後才終於又要發片。主唱阿凱說,拿下獎項時剛好是 35 歲,讓那一年像是時間的斷面一樣被切了開來,

「隨著年紀漸長,流淚的方式、為了什麼事而流淚,完全不相同。」

1976 台式搖滾精神:自溺、信任、brotherhood

暌違五年要再發片,相較於許多年輕樂團傾向追求音樂的酷炫或華麗,1976 卻脫離「加法」概念,走進「減法」哲學。吉他手大麻解釋,1976 的四人小編制,有時會令他們的音樂顯得單薄,他們曾經嘗試加入電子元素補強不足,但發現這麼做反而容易蓋掉真實。因此,這張專輯很重視音樂原始的長相,重新去思考各個樂器本身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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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的音樂是很自溺的。」大麻說著,「我很討厭形式,有時候甚至會故意用一些可能會讓別人覺得我很土的彈法。」有些樂團會覺得唱中文很俗,而故意去用英文寫詞,一味去追求「酷」的感覺,其實沒有必要。而談到 1976 怎麼定義自己的音樂風格,我們沒有得到預期中的「英式搖滾」,或諸如此類的回答,反倒是「brotherhood」這個字不斷被提及,1976 這四個數字,交雜著眼前四位團員的人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個性和人生。

「我常常覺得,我們怎麼會是英式搖滾?我們在台灣做音樂,唱台灣的語言,我們其實很台式。」大麻認為,大家可能會用欣賞的角度認為他們是英式搖滾,沒有什麼不好,但骨子裡知道自己玩的是台灣音樂。

大麻說,「無關風格,1976 是一種信任,四個自溺的人在一起做自溺的音樂。」走到現在,反而不會特別去想「風格」或是「精神」,只是單純的想怎麼把四個人連結在一起。

說到這裡,我想起李安導演曾說過的一句話:「風格,是讓那些沒有風格的人去擔心的。」我想,這句話用在走過18年音樂路的1976身上,也無違和。

「最美好,最痛苦,生活中少數在意的事」

說起音樂之路上的挫折,鼓手大師兄移開總是撐在臉上的手,「這是最快樂也最痛苦的事,是我生活中少數在乎的事。」一件事怎能同時存在快樂和痛苦?

大師兄說,「就像談戀愛一樣吧,很多美好的地方,但痛苦也絕對不會少。」話說到此,我們都懂了,那種只有戀愛才能體會到的美好滋味,和因為太在乎而產生的痛苦,很多時候是並存的,而我們也總是難以抗拒的墜入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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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凱則說,走在這條路上,挫折的事天天都在發生,20歲的他單純喜歡寫歌、表演,但練團和錄音的時候,都會覺得很累。年輕的時候歌寫得很快,錄得也很快,寫歌的時候感覺很 pure,也不會去想回憶的事,單純的用「明天」來創作,「20 歲的人沒有回憶,只有明天」。現在的自己,深知玩音樂不是逃避,而是一份要做一輩子的職業,不能只有頭跟尾的創作和表演,錄音、練團等中間過程也要花心思去做。

年紀最輕的貝斯手子喬,話並不多,多數時候只是聽。「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挫折當然有,但常常下禮拜戶頭有個三萬塊進來,就沒事了。」當我們問起是不是因為年紀相對較輕,使他比較樂觀?他則說,是個性使然。在決定加入 1976 後,曾為了讓媽媽放心,偷偷靠電競遊戲賺錢拿回家。大師兄笑著說,「媽媽都沒發現,拿回家的錢甚至比稅單上要繳的稅還多嗎?」在我心中,媽媽這個角色,在面對孩子的事時,是無比精明的,子喬媽媽這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也是讓子喬堅定走下去的幕後動力吧。

創作者的特權:讓歌曲變成「絕對存在」

常常包辦 1976 詞曲創作的阿凱,很享受寫歌的過程,談起阿凱的創作過程,大師兄忍不住笑著說:「每次阿凱要寫歌詞,他爸爸就會打電話來給我,因為手機關機都找不到人。」阿凱說,自己寫歌的時候很需要到處走走,要寫新專輯歌詞時,也有去環島旅行,有時候就算寫到只剩下一兩句要改,也會暫時關機找靈感。

而寫歌時,什麼事情讓他最享受?阿凱說,寫歌者的特權就是可以修改過去曾發生的事,修改敘事的方式,如果自己曾是加害者,可以用受害者方式去寫,也能反過來。1976 的代表作〈方向感〉,是以一個叛逃者的角度去寫的,一個男生想要逃離一段感情,告訴女生「妳靠自己吧!」。

「最近幾年在唱這首歌時,都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方向感〉是一個路人,在路上不斷地走著,但卻感覺那個人已經和我沒什麼關係了,我們曾經認識過。」阿凱說著。

「天空異常的藍,我沒有看見,沒有看見雲和彩虹,街上的人們似乎非常滿意,非常滿意即使沒有彩虹,季節轉變的時候,我會背上空白行囊,遺忘的童話,是我的嚮導,等他們美夢中醒來,我已跨越一整個沙漠,在廣衾草原上睡著,然後夢見思念的妳。」

這首〈壯遊前夕〉看似在寫男孩的柔情,事實上卻是阿凱諷刺台灣政治的創作。天空異常的藍、廣袤草原,分別代表了藍綠政黨。

「每一首歌都是情歌。」阿凱這麼說。

阿凱的歌詞,常常用愛情去包裝不是愛情的主題,而看起來跟愛情無關的,有時卻反而是在講愛情。篡改回憶,修改歷史,自己就是老大,無論曾經發生過哪些事,都可以透過創作讓這首歌的故事變成「絕對的存在」,阿凱認為,這就是創作者的特權,也是創作中最令人興奮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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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蠢了」:解嚴之後,搖滾樂闖進人生

我們當然很好奇,1976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搖滾樂感興趣的?除了子喬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在 1976 年前後出生的,經過戒嚴的洗禮,大麻說,「小時候很像是在北韓長大的,覺得自己的國家是最棒的、最民主的,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每天打開電視就只有三台,轉來轉去都是平劇。唯一會唱的歌,大概就是蔣中正紀念歌、梅花之類的愛國歌曲。

談起當年曾經因認為國民黨是最棒的政黨,而跟爸爸吵架吵到流眼淚,大麻笑著說,小時候真的被洗腦得很嚴重,直到國中時,有一次到西門町訂做制服,恰好碰上抗議郝伯村接任行政院長的遊行隊伍。當時的他竟然就站在天橋上著迷地看了兩、三個小時,「覺得就像嘉年華會一樣精彩,回家還很興奮的跟爸爸分享。」只是,打開電視,那場「嘉年華會」竟被塑造成暴力衝突,完全變調。從那天起,他才體認到媒體所呈現的並非真實,眼見不一定為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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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則回憶起,當初媽媽想看黨外雜誌,都得去書店跟老闆說要買「那個」(台語),老闆才會從書堆底下把「那個」拿出來,而朋友來家裡作客的時候,還要趕快把「那個」收起來。對照現在網路世界的包羅萬象,曾經,知識是那麼遙不可及。

而民國 76 年解嚴之後,整個世界都變了。當時電視台開始播出余光主持的「閃亮的節奏」,Guns N' Roses 的〈Sweet Child O' Mine〉就在電視上播送,真的很震撼。他們形容,不只像個一直被遮住五官的人,突然打開了視線,還得要完全否定過去的自己。阿凱有點激動地說,那個時候年輕人一定會愛上搖滾樂、寫小說、畫漫畫這種事:

「不是因為這些事太酷了,而是因為昨天實在太蠢了。」


圖片截取自Youtube

這是 1976 的成長背景,他們形容自己是從小被騙大的,再也不想被騙。了解這段過去之後,我對他們的創作彷彿有更深層的理解,這些歷史脈絡是1976 之所以為 1976 的原因,他們關心台灣,渴望更好的社會,更透過創作刻畫出理想社會的模樣。因為他們知道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多麼珍貴,而他們只想再往前,沒有倒退的餘地。

「地下社會」,我們的驕傲!

一頭栽進搖滾樂後,阿凱說,剛開始台灣獨立音樂只有場景,沒有環境和產業。許多人都是在唱片行打工,一邊賺錢一邊玩團,能表演的地方只有「vibe」,還有幾年前歇業的「地下社會」。說到地下社會因為位於師大商圈,而在夜市爭議中被波及歇業,阿凱眼神中有一絲無奈。1976 是第一個在地下社會演出的樂團,參與了地社的成長與衰落。

「在地社表演是一種肯定,地社是我們的看板、我們的驕傲。」當時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地下社會演出,地社排團很有自己的品味,因此玩團的人,都會將到地社演出視為一種榮耀。小小的 100 人空間,人跟人之間的關係很緊密,「我只有在地社時會喝醉。」阿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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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地下社會是這麼棒的地方,怎麼沒有人想再做一個類似的?阿凱說,地下社會的出現就像 Micheal Jordon 這種難得的奇蹟一樣,該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刻意的複製反而顯得不自然,也無法被複製。它的存在像是台北最後一頭桀驁不遜的猛獸,當它消失後,台北只剩可愛動物區。

能談自由和選擇,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1976一直是很關心社會議題和政治的樂團,問起他們為什麼總是願意發聲,大師兄淡淡地說:「覺得是做人基本的道理。」他說,常常在國外遇到一些看似很「出世」、很偏激的外國人,但一問起他們有沒有參與投票,答案通常都是肯定的。「對他們而言,這就是很自然的事。」大師兄說。

在大麻眼裡,台灣是個文化很單一的國家,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電力公司、水公司、通訊公司,我們討厭統一和頂新,但卻會不小心買到他們的商品。資本主義的控制,讓我們以為自己是自由的,但那真的只是我們以為而已:

「在資本主義下,我們以為自己有選擇,但其實根本別無選擇。」

許多年輕人在出社會前,都會走到興趣和工作的十字路口,阿凱說,很多朋友喜歡音樂、喜歡攝影,但放棄的人卻佔大多數,很少人敢揹著吉他走上舞台,就算一場表演只賣五十張票也沒關係。大麻說,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去談「不想讓家裡的人擔心」這個問題,就已經是很幸福的了,因為有些人,例如他自己,反而會去想「我會擔心家裡的人」這樣的問題。這些就是我們根本沒有選擇的證據。

大麻說,有次在法國,在路邊一家雜貨店想買牙刷,沒想到一隻牙刷竟然要價台幣三四百元,隔天到超市去買,只要七八十元;路邊賣熱狗的,也是貴得嚇死人,到超市去買也是正常價格。這是因為法國人重視「人的價值」,有個人專門在顧攤,或做熱狗給你吃,那樣物品的價值,就要加上人的價值,這種現象在台灣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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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人的價值被換算成錢,錢就是老闆的成本。常常有企業大佬出來喊話,說公司要賺錢,大家才能共享福利,但事實上,財富並沒有共享。

「如此一來,『做跟別人不一樣的事』這件事的意義就被模糊掉了,我們常常只是在比較誰賺的錢比較多。」大麻說著,表情相當認真,「我常常覺得很無能為力,卻也很期待明天。」

在 1976 的眼神中,我看見了他們對台灣這塊土地的深厚情感,因為深愛,所以在乎,因為在乎,所以更加希望它能美好。

「原來不去刻意阻止,就會一直發生」

我們很想知道,從男孩唱到男人的 1976,有沒有什麼話想對剛開始玩音樂時的自己說?

而大麻對以前的自己特別有想法,「我只是不想上班,單純想靠吉他養家而已,那個小小念頭,讓我現在還在做這樣的事情。高中時想,考大學之後就不會彈吉他;大學覺得當兵完就不會再彈吉他,一直有一種這個東西不會永遠的感覺,所以因此比較用力。沒想到,原來不刻意去阻止的話,它會一直發生。越老越不能改變什麼,籌碼越來越少,年輕的時候不會想籌碼這件事情。」當大麻說話的時候,其他三人雖然只是靜靜地聽,卻非常專注,眼神不時透露出認同。

「如果我早知道,一個小小的念頭會造成那麼大的影響,那我會更用力一點。」

這句很蝴蝶效應的話,是大麻多年來音樂路的感想。即將邁入四十歲的大麻,用他的生命經歷告訴我們這個時間的秘密。我們在這個當下是很感動的,也許,我們都該對自己喜歡的事情再用力一點,讓這件事情不只停留在小波瀾,而能在多年後成為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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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很迷人,但伴隨而來的是責任」

談到18歲這個象徵成年的歲數,阿凱想了想,才緩緩地說,這是個很迷人的數字,但同時也象徵了某些責任。台灣長壽的獨立樂團不多,董事長樂團、濁水溪公社......,真正超過 18 年的,其實用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我們更進一步想知道,對於 1976 而言何謂樂團成年的責任?大麻是教過不少學生的吉他老師,他說,當 1976 已經變成獨立樂團界的老大哥,無論做什麼決定,都可能會影響到後輩樂團。像是現在有許多學生辦校園活動,想要邀請 1976 演出,常常都會面臨無法負擔演出費用的窘境。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現在 1976 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會對其他年輕樂團造成影響,這就是責任的意義。

現在的 1976,心中想的不只是自己要好,而是怎麼樣讓年輕人也一起好。「我很希望可以認識想走這條路的年輕人,跟他們講這些也許他們根本不想聽的故事。」阿凱說,一個健康的獨立樂團環境不能只靠中世代在撐,台灣現在 25 歲以下的樂團太少了,如果可以多認識年輕樂團就好了。

從 1976 的話語中,我們看見身為前輩對整個台灣獨立樂團生態圈的期許,雖然他們嘴上常說著環境不好,看似悲觀,心中卻對這個世界抱有很深的期待。他們簽下地下社會最後的英雄「馬克白」,就是個期許後進的例子,「其實我們會一直做音樂下去,也會一直思考表演和超越,只是來看表演的人永遠都是比較年輕的孩子,青春的形式是樂團可以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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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 1976 的音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每次都不會特別意識到,我們並不是同一個世代的孩子。因為我覺得我和1976活在同一個時空,為了同樣的事情苦惱生氣開心著,看到的是同樣的風景。音樂讓世代的界線變得模糊,讓我們看見年齡分野背後那顆同樣跳動著、渴望著更好明天的心。

「最爛的樂手,最強的樂團」

訪談到了尾聲,突然驚覺時間竟已滴答經過兩個多小時,1976 的故事,實在太深刻。我們問 1976 能不能用一句話形容自己的樂團,「最爛的樂手,最強的樂團」是大麻想出的結論。他解釋,這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深知自己的不足,也或許缺點都大於優點,但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優點。

大麻講話有點哲學,但我們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這四個在自己眼中並不完美的人,卻因組成 1976 而完美。

最後,我們請 1976 送一首歌給女人迷的讀者們,他們選了新專輯中的〈前王子〉。阿凱說,這首歌是〈方向感〉男主角後來的遭遇,他離開了女孩後過得並不好,失去了桂冠與權杖,〈前王子〉為女生們浪漫的復仇。〈前王子〉的旋律在我心中反覆播放,我們在雨中和 1976 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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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1976 的工作室後,心裡反覆回味著這兩個多小時來的每一句對話,在下著雨的小巷弄中撐傘走著。「昨天實在太蠢了,但我依然期待明天。」比起馬雲的「今天很殘酷,明天很殘酷,但後天很美好」,這樣的話語和精神更加台式,我們要的是一個相信會得到的未來,提起勇氣去面臨,抓住每個機會後便緊握不放。

在我心裡,1976 是標準的台式搖滾樂團,在台灣土生土長,渾身沾染台灣泥土的氣味,將歷史記憶深深刻入音樂中。我們生活在一個不盡完美的小地方,這片土地上有太多缺陷,太多可以更好的現在。但也正是因為如此,1976 這樣的存在,才顯得特別有價值和意義。明天,唯有勇敢去面對,真誠去參與,才有更加美好的可能。願這個塊土地上越來越多自溺著相信未來會更好的人,願你我,都能成為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