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聽聽旅行家 Terry 的故事,路上的每一次相遇都是為了見到更好的自己,看見更多人性的美好。

 

遭劫後的計程車

你無法預測讓我們搭上車的是好人或壞人,而計程車司機也無法知道下一個人是否會對他不利。

不論是載人或被載,別因為一些個人的不當行為而讓自己喪失了對他人信任的能力。

達爾文位於凱瑟琳北方約三百公里,也是我此次搭便車旅行的最後一站。聽聞背包客棧老闆年少時期也常搭便車往返兩地間,對於什麼地點易於攬到便車也是頗有經驗。熱心的他聽到我要搭便車去達爾文,馬上把該城鎮的地圖攤開,迅速地指出一個連當地人也讚不絕口的搭便車好位置給我。依照他的指示,我來到了阿恩特路與斯圖爾特高速公路的交叉口,這裡前方面對的是一座長約兩百公尺、平坦無比的水泥橋,後方則是看不到盡頭但卻是通往達爾文必經的斯圖爾特高速公路。依照慣例,我將所有的行李展示在路邊,自己則是直挺挺地站在行李後面,手拿著標示「達爾文」的大型紙卡,搭配上看似有點傻憨的招牌露齒笑。一個小時很快地過去了,我仍站在原地沒有前進任何半步,嘴裡也多了一些車子快速通過時揚起的塵土,而太陽也開始隨著午日的接近,更大方表達愛意,腋下毛細孔也不吝嗇地熱情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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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墨爾本到伯斯,從伯斯到凱瑟琳,這一路的搭便車經驗,早已讓我對站在路上被駕駛人忽視的這件事習以為常,想起兩天前欲從庫努納拉搭到這裡時,因為地屬偏僻,加上前後數百公里之內幾近不毛之地,在炎日下苦等逾六個小時才搭到車的經驗,好似也為自己的「等待」功力往上提升數個等級,如此相較之下,似乎短短一個小時的等待也並不覺得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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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誰會停下車來載我一程,我從來不預設立場,不論是一般房車、卡車、貨車甚至公車經過時,我都會讓他們看看我那可愛又俏皮的大姆指。但這次出現在我前方的是一台白色的計程車,我心裡非常明白,此類型的車停下來的機率可能比自行車還要低,便默默地把手收了起來。令我意外的是,他卻緩緩在我面前停了下來。從窗戶探出頭來的是一位年約五十歲、表情略顯嚴肅的白人。

 

「你要去達爾文?」

「哦,是的,我要去達爾文。」

「上車吧!我載你一程。」

不是吧!計程車要載我一程,計程車耶!!會不會跟我收錢呀?自己又開始不斷地在內心揣測,同時一邊把行李放進他的車裡一邊盤算著,如果待會兒他跟我開價收費時我該如何應對。

就當我坐進車裡時,他即開口:「一般來說從這裡到達爾文是一百至兩百元。」

來了、來了,果然是上了賊車,要跟我談價錢了。

正想把剛剛在內心演練一百多次的對話說出口時……

「但今天免費。」

免費!!我完全無法反應剛剛聽到的是幻覺還是什麼狀況,腦袋瓜裡大概又花了兩秒的時間翻譯所接收到的訊息,然後吐出一句:「哦!太謝謝你了。」

原來又是一次想太多的狀況劇出現,鬆口氣的同時,也為自己最後一段路竟是搭到計程車而感到開心不已。

經聊天過後得知,原來艾迪是要前往達爾文醫治受傷的手,起因是在兩天前的夜晚,當他在凱瑟琳市區載了三名原住民的乘客時,一行人上車後不斷變更目的地之外,還一直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艾迪,此舉讓艾迪感到很不自在,但也沒想太多,最後他們三人卻在一個暗巷前對艾迪動手行搶。他開始描述整個打鬥過程,整個情節像是好萊塢的電影一樣精采。期間他為了反抗而弄斷了右手三根手指,他一邊說一邊把那三根呈現不自然彎曲的手指給我看。我也用扭曲的表情告訴他「眼前這個畫面我無法接受」,但他卻好像打了一場勝仗一樣,驕傲般的繼續在我面前展示……

當我問他未來是否會拒載原住民時,他說:「開計程車的我們是提供一項服務給乘客,我們無法預測下一位上車是好人或是壞人,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幫助那些人到達目的地。但我並不會因為此次經驗而拒載原住民,畢竟那只是個人的行為。」

是呀,仔細想想,當我們在搭便車或搭計程車時,我們無法預測讓我們搭上車的是好人或壞人,而計程車司機也無法知道下一個人是否會對他不利。不論是載人或被載,別因為一些個人的不當行為而讓自己喪失了對陌生人信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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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為害怕,而將內心與這個世界築起一道牆,不願意讓外界進入自己的生活,對他人不再信任,那麼又要如何找尋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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