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擁有衝撞的本錢,如對自己沒有任何期待,就是停止進步了。別把工作當成「任務」,想想自己的初衷吧!

很多人很好奇我在美國工作的生活是什麼樣子。老實說,是無拘無束,是非常輕鬆愜意的。

早上十點之前到要公司,美國人又以家庭為重,五點大家就回家陪家人吃晚餐。承襲一點台灣加班文化,我通常早一點九點出現,晚上等到老闆走我再走,大約七點也可以回家。晚餐我喜歡自己隨意炒些菜,做自己喜歡的菜喜歡的味道,健康營養要面面俱到。邊吃邊在網路上找個電影看。早點吃,好在十點鐘消化完畢,去健身房跑步,練練腹肌。十一點半要就寢,開始我的美容覺。星期三四,可以開始安排週末要去曼哈頓哪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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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很規律,常有人問,你不無聊嗎?想家時打打視訊,沒有人管我,我樂得逍遙。

爸爸說:你不要怕台灣工作時數長,工資低,就龜在那不敢回來!

媽媽說:你怎麼換了個工作,做一樣的事,就是不回家?你什麼時候要回家?

妹妹說:(妹妹在竹科科技業忙得要死,累到沒時間跟我說話...)

我說:我會回去,而且我訂了目標,留下來是要在這多學一些台灣看不到的東西。

我很幸運工作第二年就進了全球百大公司,紐澤西分公司破格錄取沒有綠卡,只有兩年工作經驗的年輕人。又有幸被老闆賞識,被排到公司最火的專案,不斷聽到其他資深工程師抱怨,憑什麼是 Howard?

其實,我也覺得沒道理。只是覺得,從小公司到大公司的好處是,不用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做好分配到的小小工作就好,反正公司有賺錢,會一直 hire 人。我上班就偷刷臉書,聊聊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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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心不在焉的我,接連在專案裡出了一些包,一些沒經過大腦,沒有獨立思考犯下的錯。每個禮拜,會跟老闆1 on 1,老闆突然停下例行交代的事情,說道:「我覺得你剛來時表現還可以,現在的表現,還有接連的錯誤,讓我感覺你在隨波逐流,你已經停止在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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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出了點差錯,但沒想到老闆會這麼嚴肅指責我的失誤。

他繼續說道,「組裡四十多歲的想打混摸魚,他不干涉,但如果你這麼年輕就學會把工作當任務在做,就是在美國浪費時間,你永遠只會是一個小工程師。如果你對你做的事情沒有熱忱,之後轉各行各業也是一樣不會成功的。」

他越說越激動,我只能頻頻點頭,「我在你這年紀時,沒有在睡覺的,每週工作100個小時,為的就是趁年輕時學習。你以為我的經理位置是老闆給我的?是我自己爭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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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說得有點激動,稍停了一下喘了口氣:「我不知道你能聽進去多少,當初大家都很看好你,你自己要把態度拿出來,證明你年輕沒經驗但不比別人差。你還年輕,但你要拿出你的熱情。」

不說了,我連忙道謝,趕緊逃回位置上。我只記得我在桌前發呆了好久,忘了有多久,回想老闆說的每一句話,然後想把它記下來,提醒自己莫忘初衷。

很難過,原來讓老闆那麼失望。一直說服自己,他是覺得我有救才會跟我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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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以前學到的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原來這麼著實應和著我的例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漂在一條溪上,偷個懶,竊喜著自己游了個不錯的距離,曾幾何時忘了打水,舒服得順著河流往下流也殊不知。突然回想起李嘉誠說過的一句話,「我表面謙虛,但內心驕傲,因為看見你身邊的人保持原狀,而自己的學問卻日漸提高。」

李嘉誠能有後來的成就,很大一部份是年輕時的努力累積,他年輕時睡過多少覺?我每天卻還在計算,怎樣才能睡好。我在安逸中,已經忘記了我的年紀該有的熱忱。逼自己把此刻心情寫下,就是希望我別忘了當初設定留在美國的目標,如果選擇安逸,我不如趕緊回台灣養老還來得愜意,如果選擇留下,就要對得起自己,不能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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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考大學,我不知哪來的想法,在桌前貼上了毛筆「非台清交不念」,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可笑,但那時要全力達成目標的熱情仍歷歷在目。後來更可笑,我台清交都沒考上,但我卻一點遺憾都沒有,因為我知道我設定了目標,我努力過,盡力過,結果如何,倒也沒那麼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