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樂主義」最後會帶來什麼?在邁向終極的喜悅之路上,大腦有四種迴路會影響情緒,其中一個是「慷慨付出」,原來人天生就傾向合作⋯⋯

文|達賴喇嘛、戴斯蒙.屠圖、道格拉斯・亞伯拉姆

《最後一次相遇,我們只談喜悅》達賴喇嘛、戴斯蒙.屠圖、道格拉斯・亞伯拉姆。
圖|天下雜誌提供

一心只追求享樂,永遠不會滿足,這項特性在科學上有一個專有名詞,稱為「快樂水車」(hedonic treadmill),名稱源於古希臘一個思想學派,該學派相信享樂是至極的善。

歷史上自有敘事文化以來,這種享樂主義(Hedonism)始終不乏追隨者。

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吉爾伽美什史詩》(Gilgamesh)中,掌管發酵(釀酒)的女神西杜里(Siduri)便勸諫:「填飽肚子,日夜狂歡吧。讓每一天充滿快樂,日夜舞蹈奏樂⋯⋯人只須在乎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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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賴喇嘛的藏族傳統很多源自古印度,但即使是高度重視性靈的古印度文化,也存在著崇尚享樂主義的學派,名為夏瓦卡(Charvaka)。在很多方面,享樂主義是大多數人默認的哲學,及時行樂也已明顯造就了現代消費者「有錢就買」的文化。

但科學家發現,任何樂趣只要我們經驗過愈多次,對其效果也會愈來愈麻木,漸漸把那件事的樂趣視為理所當然。第一碗冰淇淋的滋味總是無與倫比,第二碗還算可口,到了第三碗已經消化不良。

這就好比吃藥,要達到相同藥效,用藥劑量一定會愈來愈高。

但文獻中也似乎存在著某樣強而有力的東西,長久改變了我們的幸福感。那就是達賴喇嘛和大主教第一天所提倡的東西: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特別是我們對他人展現的愛與付出。

愛與付出,給予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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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大衛森(Richard Davidson)是一位神經科學家,我在舊金山和他共進午餐時,他告訴我他彙集神經造影(neuroimaging)研究,整合出的快樂大腦理論。我聽得渾然忘我,根本沒專心吃我的春捲,春捲其實很好吃,至少在物質層面上是這樣。

大衛森解釋說,我們大腦內有四種迴路會影響長期的情緒健康。

第一種,與「保持積極狀態的能力」相關

保持積極或樂觀狀態的能力,會直接影響一個人感受快樂的能力,這一點有道理。

兩位偉大的精神領袖剛才說過,最快進入這種的方法,就是學會愛人、學會同理心。

第二種迴路,負責的是「從消極狀態中回復的能力」

讓我最驚訝的是,這兩個大腦迴路完全獨立運作。一個人很可能擅於保持積極狀態,卻又容易墮入消極狀態的深淵,萬難恢復,這說明了很多我人生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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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迴路同樣獨立運作,但對其他迴路有必要的作用,那就是「專注的能力」

很多冥想修行就是為了增強這道迴路而存在。

不論是呼吸吐納,還是誦經祈禱,又或是達賴喇嘛每天早晨的觀想,都要有集中心神的能力做基礎。

最後一種迴路是「慷慨付出的能力」

我聽了很吃驚,人的四個大腦迴路,居然有一整個貢獻在慷慨上頭。

難怪在我們幫助別人或受人幫助時,甚至只是目睹別人得到幫助的時候,腦中的感覺如此良好。

艾克曼將此形容為情感的昇華,這也是喜悅的一個面向,也有強而有力的研究證實合作、同情和慷慨,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愛與付出,給予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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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巴奇(John Bargh)是無意識心理學的世界級專家,他認為人有三個天賦本能(經常是無意識的):生存、繁殖和合作。在實驗室中,一歲半的小孩如果看到面對面擺放的玩偶,會比看到背對背玩偶的小孩更願意合作。

這種無意識的本能可以被激發也能被關閉,巴奇認為這是一個有趣的例子,說明合作是一種深層的演化動力,從人類最早期的演化發展存在至今。

更重要的或許是,這種無意識的本能,讓我們傾向與扮演照顧者角色、有可能保護我們安全的人合作,並善待他們。

反之,我們對看上去與自己不同的人較有戒心,這些無意識的根源就形成了偏見。

我們的同理心不太會推及到非自己「團體」內的人,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大主教和達賴喇嘛不斷提醒我們,我們其實都隸屬於同一個團體——我們都是人。

無論如何,與人合作、慷慨待人的能力和渴望就存在於人類群體的神經迴路當中,可以在個人、社會和國際層面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