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E 50 週年之際,邀請奧運空手道銅牌選手文姿云,聊聊是什麼樣的信念與耐心,才能獻出所有的自己,為運動付出如此多的心力?姿云說,是心中有愛,是對空手道的熱情,和團隊們的相信。

空手道是分秒必爭的運動。

選手們永遠不知道,比數會不會在 1 秒之內,因為一個勾踢或迴旋踢,出現戲劇性的逆轉。

在 2021 年東京奧運空手道女子 55 公斤級銅牌賽中,空手道選手文姿云以一記漂亮的勾踢擊中烏克蘭選手特魯卡(Anzhelika Terliuga)後腦勺,在比賽結束前的最後一秒鐘,比數拉平。

那是舉國驚呼的時刻,它意味著一名運動員在比數落後的情況下,堅守信念,寸步不讓到最後一刻,才有可能創造逆轉賽局的致命一瞬。

電視螢幕上閃爍著倒數「1」秒的訊息,裁判再次鳴笛,兩人雙雙向前,攻擊,比賽結束。

紅旗舉起,最終,文姿云以銅牌為自己的奧運旅程,劃下略感遺憾但完美的句點。

運動家精神的體現,是我們彼此珍惜

回顧那場比賽,還有一幕令人印象深刻。

比賽結束,兩個女孩相互擁抱,特魯卡激動地捧起姿云的臉,彷彿比起關注自己的勝利,此刻更想告訴對手:「妳很棒,妳真的很棒,我們都很棒。」

這個舉動,意外與姿云在上場前的賽前儀式不謀而合——雙手合攏,將拳套圈成一顆心靠向自己,輕聲喊話「文姿云,你是最棒的」。

「面對烏克蘭選手,其實心情很複雜的,」姿云笑時,嘴角會捲起小小酒窩,那是靦腆裡帶點倔強的笑容:「一方面為自己感到失落,另一方面,也為對方感到驕傲。在場上,我們一直都很珍惜彼此的存在,也因為有彼此的存在,讓我們都能成為更優秀、更好的運動員。」

姿云說,競爭關係有時是這樣的,當你想變得更好、想和對手越靠近,你便會卯足全力,讓自己變得更堅強,而如此良性競爭的前提是「珍惜」,珍惜我們擁有相互砥礪的關係。

「我認為的運動家精神是什麼?」姿云咀嚼問題,彷彿又再次篤定告訴自己:「運動家精神,是你尊重在場上的一切,尊重每一位對手、裁判以及規則。」

尊重場上的一切,無論輸贏,無愧於心,這樣的精神與意志,像是面對無限賽局,一次的不盡如意,不代表就此停滯,競技生涯有如登山,上坡時卯足全力,而下山時儲備戰力,迎接下一場、還有下下一場的戰役。

而這些關於運動,及其背後承載的一切意義,早已融進姿云身體,她舉手投足,都有其精神與韌性。

「奧運對我而言,是人生中很重要的夢想,而它帶給我的最大意義,是當我們奮不顧身追求目標時,無論結果如何,都深知最珍貴的是我們如何經歷。」

崩潰有時,而我們可以試著放任情緒

然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並不是光說不練的俚語。對運動員而言,那是日日修煉,年年耕耘,才能展現的實力。然而疫情,就像一道閃電落下,還帶著傾盆大雨。

「疫情對運動員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姿云說著,彷彿一切都還歷歷在目,尤其東京奧運資格賽前夕,因為疫情的關係,中斷了多場比賽,「當時無論身體、心理層面都受到很大的影響,那段歷程真的是我生命中最難熬的一段時期。」

「除了比賽本身之外,疫情也不可控,這種感覺回到自己身上,就會有種『那我究竟還能努力什麼』的無力感。不確定因素太多,這種時候,負面情緒就會跑出來。」

「在那一連串的低潮裡,讓我最難受的一次,發生在前進奧運的最後一場資格賽前,」姿云停頓了一下,苦笑參半地說:「那天我就和平時一樣,做了平常訓練的動作,但當腳一著地,我就知道完蛋了。」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我的世界要崩塌了,」姿云說完這句話,現場安靜下來,眼裡有淚打轉,她深吸了口氣,收下情緒說道:「當下教練立馬衝過來,叫我手拿開,說我擋著腳他們怎麼看?」姿云用直衝衝的口吻學著教練口氣,幽默作收。

她說,知道自己是比賽型選手,疫情中斷賽事,也阻斷了她成就感的來源,而長時間埋頭苦練,如同將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壓縮在一個狹小空間,無法喘息。

然而賽前無預警撕裂傷的發生,反而硬生生地將她搬離現狀,成了敦促自己休息的契機。

「很幸運的是,最後一場積分賽又因為疫情延後,讓我有充分的時間養傷。」

很多時候,人的彈性就有如一條皮筋,柔軟有時、緊繃有時,雖可以盡力突破,但仍有它的極限值,所以——我們總要時不時提醒自己:記得修生養息、養力補氣,才能更有氣力,上場面敵;同時,也給自己機會,可以正正當當,癱坐在地,放任自己大聲哭泣。

其實人都有情緒,找到自己適合的出口,不要憋著,發洩出來才能讓這些情緒過去。

奧運空手道銅牌選手 文姿云

運動場上自己、對手、朋友,都是你所擁有

相較於其他團體運動,空手道畢竟是一人武林,我們好奇,姿云如何面對上場前的孤獨時刻?

姿云說,近幾年雖有不少亮眼成績和表現,但其實自己的身心一直處於相對難熬的階段,有幸身旁家人朋友、教練的支持,必要時給力量,且常常有愛。

除此之外,姿云也不忘提到,長期合作的 Nike 亦是一路支持的重要夥伴,「Nike 就像是我的隊友,在我的生活、訓練、比賽或者我自己希望推廣的事情上,都給我很大的支持。」

比如說,為鼓勵更多女性挖掘運動潛能、擁抱挑戰,Nike 曾在 Just Do It 21 天運動挑戰中,與姿云攜手傳遞理念,更與為台灣而教(TFT)合作,邀請姿云前往花蓮偏鄉小學,帶領孩子們體驗運動、感受運動家精神。

從鼓勵女性感受運動時的身體,到給予追逐夢想的年輕人打氣和激勵,Nike 與姿云想說的,不過就是——「無論如何,我們堅決不停」的態度與大氣。

「而且我現在都只習慣穿 Nike 的鞋耶!」姿云晃晃自己的鞋,告訴我們,因為空手道選手相當重視穿鞋的腳感,而 Nike 除了在理念上支持姿云,在日常裝備方面,也總能提供她最舒適的體驗。

面對所愛,我們堅決不停

除了神隊友的支持,回到個人,姿云專注投身空手道 20 年,仍相當不容易。問姿云:這麼長時間,只專注做好一件事情,那究竟是什麼感覺?

「是快樂,還有樂趣,」姿云回答毫不官方,她笑說,當你真的喜歡做一件事情,就可以持續,「即便訓練大多時候,都是基本動作重複做,但只要有愛,你也會覺得很有趣。」

「過程中你會知道,目標正在一點一滴的靠近,有目標和夢想其實是很美好的事情。」

姿云心中有愛,也對自己誠實,她說:「雖然,我不曉得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但我就是做了,做就對了。」

然後頓了一頓,瞇起眼睛笑笑地,也強調努力是一切的前提:「如果我的『做就對了』只是喊喊口號,但每天耍廢,那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夠做到。」

有時候你不去 push 自己,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可以走到哪裡。

奧運空手道銅牌選手 文姿云

「做就對了」的信念,一如 Nike Just Do It 的精神,在姿云的意識與身體裡不斷延續,永不放棄的精神,更成了實際行動。堅定意志,然後無懼向前,不忘自己的熱愛,是姿云能夠持續向前的動力。

談及下一步想走去哪裡?姿云回顧過往,從 2018 年亞運金牌,經過一回又一回驚險戰役,在奧運奪銅,一路來到這裡。

姿云說,她仍想再為自己設下目標:下一站,杭州亞運,她仍會以奪金為方向,再次超越過去的自己。

如同 Nike 50 週年想要傳遞的——「我們堅決不停」的精神,代表著不因過往成就而停下腳步,相信創造與進步是永不止息,對於所愛之物的熱愛,能夠隨著時間持續醞釀,讓悸動延續,長成更為強壯的自己。

在自我突破的路上,正如姿云所說,當我們能將熱忱轉換為生命的能量,我們就能夠不斷成長,突破限制,以自身之力,突破自我的高牆,進步,革新、永不止息,開創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