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軟共同創辦人比爾・蓋茲(Bill Gates)與妻子梅琳達(Melinda Gates)宣布結束 27 年的婚姻,離婚後彼此以新的身份,人生下半場,重新開始。

如果我們還能再一起努力,該做些什麼?攤開《關係同步卡牌》作為輔助,代替我們問出難以問出的那些問題。

微軟共同創辦人比爾・蓋茲(Bill Gates)與妻子梅琳達(Melinda Gates)於美東時間 2021 年 5 月 3 日於各自 Twitter 發出共同聲明,宣布結束 27 年的婚姻。

雖說是「官方」聲明,但稿子裡頭,仍帶有溫情,有對漫長婚姻下的最後註解。裡頭寫道:

「歷經漫長思索,以及非常多的共同努力,我們決定結束彼此的婚姻關係。過去 27 年,我們一同扶養了三個很棒的孩子,同時,共同創立了為所有人提升健康、生活品質的基金會,我們將會延續最初的信念,並一起持續為基金會付出。

然而,我們不再相信我們能以夫妻的身份,在往後階段的生活中一起成長。希望能給予我們隱私與空間,讓我們能重啟新的生活。」

離婚之後,成為新人。

放下「從這天開始,我一生中每一天都對你忠實,是好、是壞⋯⋯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的婚姻誓言,離婚,是從今天開始,我們都將在關係裡拾起自己的那個部分,拾起包含你的碎片,但不至於刺傷我們,我們可以帶著彼此的痕跡,繼續自己的日子。

暮年離婚:是時候,我們該前進了!

兩人離婚消息一出,便引起廣大討論,有人說「不離不棄若是信念,就不會有離婚這事」,也有人說「和平分手、各自精彩,未嘗是壞事」、「到了遲暮的年紀,再不勇敢做自己,怕也只能遺憾終生了。」在眾多留言之中,我看到比起遺憾,更多的是釋懷。

婚姻有它艱難之處,在於生活裡無盡的相愛相殺,在於平衡生活與事業間的衝突,在於價值觀的碰撞,在於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卻還是遺失了愛你的能力。

比爾・蓋茲前妻梅琳達在 2019 年接受英國《周日泰晤士報》(The Sunday Times)訪問時提到,「我們兩個曾經有過對於任何事都能開懷大笑的時刻,但有些日子確實很不容易,讓我不禁反思:『我真的做得到嗎?』」婚姻辛苦,在於不為人知之處,若說治國、立業、齊家哪一項最為困難,也許,家庭關係經營會是絕大多數人的阿基里斯腱,連比爾・蓋茲也不例外。

許多人議論,如梅琳達多次於訪談中提及的,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在於比爾・蓋茲始終難以平衡工作與家庭生活,過於關注自己的代價,是相對難以回應他人的期待,然而關係之間充滿對於彼此期待的完成,這是無可避免。

針對蓋茲夫婦離異,一直以來對複雜離婚訴訟並不陌生的 Blank Rome LLP 合夥人席尼茲(Marilyn Chinitz)感嘆提到,婚後 25 到 35 年間離異的婚姻被稱作「灰髮離婚(gray divorces)」,就像彼此的髮色一樣。

他說:「有時候,你曾理解與愛過的人會改變;有時,人會變得不再愛了,顯然他們(指蓋茲夫婦)便是如此。即使他們很富有,但在婚姻與關係這件事情,他們與常人無異,他們會看著彼此,然後說『是時候,我們該前進了』,金錢並無法改變這件事。」

延伸閱讀:《婚姻故事》:有時候,事情不是不愛了那麼簡單

不離不棄是婚姻信念,好聚好散是大人的品格

改變在關係裡無可避免,這是婚姻童話破滅的原因之一。當我們意識到彼此不一定會「相愛如初」,不會時刻「心意相通」,更無法在複雜的角色任務中「彼此自由」。暮年離婚,在於走到這裡,體認關係艱難,彼此拖磨,不如放你遠走。

知名心理學家作家劉軒聽聞兩人離婚消息,在個人臉書上提到,這對富豪界的金童玉女,持續解決世界上諸多最大也最困難問題的同時,卻無法解決婚姻關係的艱難。這件事無比唏噓,卻也無比真實。

「大多時候,兩人(灰髮)離婚原因,並非因為其中一方外遇或其他更強的原因,而是感受到『無法在與對方一起成長』,並開始思考『是否要繼續以現在的狀況度過下一個 30 年?』」

——劉軒

時間裡頭有彼此倒影,相伴的方式一如繼往,如不是改變,那就是停滯下來,絆著彼此。

婚姻貴在好,好在合,也許不必勉強賭上ㄧ生,只為成全「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夢想,有時放手亦是一種關係延續,當我們做不了伴侶,我們仍是人生夥伴,並不枉費相愛多年,彼此的羈絆。

關係有很多種,如同滅火器主唱楊大正在與鄭宜農離婚時所說:

「九年來我們深愛彼此,而這份愛未來也不會消失,只是不再以愛情為名存在,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結婚誓詞『永遠捍衛鄭宜農做自己的權利』,還是會當她人生中最強力的後盾,同時也為我們的坦然與勇敢感到驕傲。未來將會以『一起面對人生的重要夥伴』的角色,繼續存在彼此的生命中。」

也許和平分手,是大人面對無法前行的關係,所能做出的最成熟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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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還能再一起努力,該做些什麼?

兩人在一起多年,勢必有些難題,一時半刻難解。有時問題在柴米油鹽,在做事緩急,在說話頻率,在期待落空,在角色分工,如你們還在為關係努力,讀完這篇文章,邀請你放下手機,把時間留給伴侶,試著問問這三個問題:

1. 我現在可以為你做什麼事,會對目前的你很有幫助?

婚姻是一場雙人舞,搖擺之間,踩對的舞步。有時你進我退、有時我進你退,有時放著溫潤的舞曲,愜意攜你同行,有時是急促的旋律,拉著你,旋轉跳躍,再努力一點點,跟上此刻的韻律,累時,我也願停下腳步,伴你休息。

休息,但不忘記溝通訊息,舞步每日行進,不忘今日事今日畢,倘若有了嫌隙,定要坐下來望著彼此眼睛,告訴對方:「我很在乎,今天這件事情。」要請記得,日子沒有「過著、過著,就好了」,平行的日子,是「過著、過著,就散了」。

碰到問題,請謹記分享,請謹記承擔。如果我們都還期待一起的明天,那麼請邀請你的另一半,好好面對今天的問題。

2. 試著用一句話,形容我們目前的關係。

必要時,找到合適的工具與方法。《現代愛情》裡〈我的婚姻是場網球賽〉一文翻拍成短影集,開場,暮年夫婦坐在婚姻諮商師前,冷眼相對,找不到共同的語言。

經過週復一週的婚姻諮詢,和一場又一場的專屬規則的網球賽,開始看見婚姻觸礁的本質,「我發現,我們對付出變得斤斤計較,計算著誰為婚姻和家庭做得更多,誰表現得自私、沒有愛心、總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們不常爭吵,但吵架時,我們會大發雷霆。」妻子說,經過了一番瘋狂爭吵之後,我們的家庭不知怎麼依然完好。

在爭吵裡,把情緒放下,於是我們溝通;或者,在爭吵前,我們有「共好時光」,把彼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讓出一點空間,來談談我們該怎麼談一件意見分歧的事。

攤開《關係同步卡牌》作為輔助,代替我們問出難以問出的那些問題。如:

  • 「主動求和或道歉對你來說容易嗎?為什麼?」
  • 「我們在一起之後,你有變得更喜歡自己嗎?」
  • 「有沒有我做過的哪些事,讓你感到被愛、被支持?」
  • 「通常是你還是我,會比較堅持自己的選擇?」
  • 「你認為我們目前最大的共通點或共識是什麼?」
  • 「我們現在可以一起做哪件事,會讓你覺得很有戀愛的感覺?」

溝通有時靠諮詢,有時倚賴工具,那不是弱者,不代表我們失敗,而是我們都能更勇敢,為彼此關係再多做一些什麼。

3. 對於未來的規劃,我們現在有一致的想法嗎?

溝通的目的不在於爭吵,而是放下情緒,好好看見事情本質。本質之所以重要,在於我們都希望抽絲剝繭之後,知道該如何擁抱彼此的脆弱,安撫各自的不安,然後在我們都能接受的範圍之內,給予相對應的安定感。

長時間的關係經營,在於對「未來」的共識。共識,並不是「我會永遠愛你」,因為畢竟愛有許多前提,前提在於我們彼此尊重,我們相互依賴,我們關係平衡,我們給予支持。

致所有仍在婚姻與關係裡,努力相愛的你們。我們之所以長久相愛,是因為我們足夠努力。

同時,致所有在努力過後,選擇放下牽絆的你們。我們之所以選擇分開,是因為我們足夠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