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男孩,成為被害人的機率就一定比女孩低嗎?來自日本作家池谷孝司的《被隱匿的校園性犯罪:老師叫我不要說,這都是為我好》,揭開校園中不為人知的性犯罪。

男孩子也受害

「猥褻事件的被害人不限於女孩子,男孩子也可能受害。」

龜井諮詢過多起教師猥褻學生的案例,她表示:「家長常說好險我家是男孩子,女孩子得擔心遭到性騷擾,男生就不會了。其實沒這回事。比起女孩子,男孩子受害時往往悶在心裡,更難解決。家長聽到小孩坦白時,往往也更為困惑。」

當時就讀小學五年級的江本太陽和全家人在暑假時去東京奶奶家玩,回到東北自家後沒多久,突然趴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母親千繪回憶當時:「他的哭法很奇怪。」無論怎麼問,太陽都堅稱自己沒事。但是他連去上廁所時都在哭,直到有一天才喃喃地說:「洗澡的時候被摸了。」千繪當下恍然大悟:「一定是那個時候!」

事情發生於一年前。太陽告訴千繪:「我在活動中心跟朋友玩的時候,一個好心的伯伯帶我們去打保齡球。」因為「流了汗」,於是帶大家去澡堂的大浴池泡澡。千繪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和丈夫談到此事時,她還說「這世上原來也有親切的人」,覺得不可思議。

太陽的話勾起當時的記憶。千繪繼續追究,他才慢慢說出厭惡的記憶。原來那個「伯伯」是派到活動中心,負責看管孩童的男性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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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處打聽,結果聽到許多奇怪的謠言,例如該名男性教師在露營時鑽進男學生的棉被裡等等。

千繪因此向太陽的導師商量,太陽也向該名女性導師報告,對方卻只說「那個老師人很好,很了不起喔」,並無任何行動。她不得已向教育委員會投訴,回答卻是「當事人說沒這回事」,調查就此告終。

教育委員會的發言實在太過分,於是千繪決定要錄下電話中的談話。可能是按下按鈕時太大聲,被負責人發現。對方質問的口吻彷彿在責備她:「妳在錄音嗎?為什麼要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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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錯的是我們。」

就算找警察商量,向法務局要求保護人權,對方也以「證據不清」為由,置之不理。

「我非常驚訝,發生這麼嚴重的事,卻沒有任何人願意行動。」正當千繪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偶然在自己經營的店面發現包裝商品的報紙刊載了兒童遭到猥褻的報導。她根據那篇報導找到了龜井。

「我真的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人願意讓我們諮詢。」龜井配合千繪,提議在東京見面。她從大阪、千繪從東北出發,兩人相約在東京。當千繪抵達東京時,發現龜井帶了另一位功力高強的「幫手」。

從否認轉為道歉

全日本四處都有龜井的夥伴,協助處理校園性別事件。她的據點在大阪,東日本的案件多半委託神奈川大學名譽教授入江直子。太陽的母親千繪來到東京,龜井和入江在車站等候。

「原來不是只有我們遇上這種事。」

千繪見到兩人時,安心了下來。此時距離千繪向兒子的小學導師商量約莫過了三個月。加害教師否認罪行,並在事實尚未釐清之前便調離學校。太陽對校方敷衍了事的行為不滿:「明明跟導師談過,卻什麼也沒解決。」聽到女性導師包庇加害人的發言,他開始不信任老師,討厭上學。

千繪向入江商量後沒幾天,入江來到她家附近的車站下車。「我有事想找您商量。」入江用公共電話打給教育長。或許是大學教授的頭銜發揮效用,對方馬上答應見她。

「為了這種事情拒絕上學就糟了。我希望能幫上點忙。升上六年級時能換導師嗎?」

「我一定會想辦法,請交給我處理。」

教育長認真聆聽入江的主張,當場答應一定會妥善處理。

太陽知道等到春天就好,也恢復精神,放下一顆心。第二年重新編班時,導師也換人了。加害教師必須接受制裁。然而對方卻裝傻,表示「沒印象」。入江建議委託一名資深的男性律師協助交涉,陪同太陽的雙親前往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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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名律師建議:「叫對方道歉和賠償吧!提出控告的話,太陽必須出庭,還是直接和對方交涉,不要上法庭的好。」千繪忍不住開口:「對方一直否認,這樣也能要求對方道歉和賠償嗎?」

「我可是吵架的專家。」鏗鏘有力的回答令太陽的父母安下心來。加害人也委託律師處理。該名男性律師則表示:「專家對專家,更容易談妥。」結果的確如他所言,對方的律師也說服加害人支付賠償金。

該名教師直到最後都否認罪行,是男性律師緊追不捨,要求對方:「就算不記得,觸摸孩童依舊是不爭的事實,必須賠償。」結果加害人含糊其辭,表示「非常遺憾」,支付了賠償金。太陽的父母把那句話視為「道歉」。

入江表示:「每個被害人對於解決的定義不同,對於這名被害人而言,遭到猥褻一事獲得認同便是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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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事件結束已經過了十年,太陽也長大成人,進入社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