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最本能解釋人生表達人生的方式,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由首部同志喜劇「十七歲的天空」在電影圈闖出名號,接著推出挑戰國人喜劇神經的「國士無雙」,睽違六年,她回來了,帶著滿腹的騷動要和你說個世界末日的故事。末日青春如金,不騷不狂不行。她,是陳映蓉導演。

 

 

關於陳映蓉

 

對陳映蓉導演的第一印象是「迷人」。導演的迷人是由骨子裡透出來的。她的迷人就在於即使只是手拎一瓶酒站在那裡,你都覺得好像是一個故事朝你走來,而你迫不及待地想聽。溫柔裡透著按耐不住的騷動,這是陳映蓉。

 

陳映蓉從小就喜歡故事的概念,也喜歡說故事。會走上導演之路,或許能說是高三填志願那年一時的衝動,想把自己從小就喜歡的故事「我的橘子樹」用影像的方式和更多人分享。不過,一時衝動又怎麼樣呢?「我就想,如果能用畫面說這個故事,那會是我想要的。」陳映蓉堅定地說。就抱持著一心想說故事的理念,決定了陳映蓉之所以是陳映蓉。她,想用畫面說個故事給我們聽。

 

 

我只是想用電影找到同類

 

距離陳映蓉第一個電影作品「十七歲的天空」,將近10個年頭過去,即便早在電影圈闖出一番名堂,陳映蓉仍謙虛地稱呼自己是新銳導演。我想正是因為她自比作新銳,才能夠不帶任何既有包袱的挑戰觀眾群。對於自己的電影作品,陳映蓉總是笑笑地說「這部片...其實毀譽參半欸,我聽過有人喜歡,當然也聽過有人討厭。」她不怕別人口中的毀譽參半,她堅持用每一部不同的電影作品,找到具有同樣感覺的觀眾。對於陳映蓉來說,觀眾是否喜歡比賣座程度更重要。「有相同的感覺很重要,『十七歲的天空』養了一群喜歡的觀眾,而『國士無雙』又養了另外一群截然不同的新觀眾。」陳映蓉的故事,吸引了聞香而來的觀眾,因為氣味相投而聚集成群。

 

陳映蓉的每一部電影作品,都像在發出不同的暗號,聽得懂的人自然懂得欣賞。而每一部電影,也都為她找到氣味相投的觀眾群。「我從不預設我的觀眾群,我最原始的想法只是我必須在這個時間點,把我關心的事情,說出來分享給大家。」或許,這就是陳映蓉獨有的溫柔,她用電影找到懂得自己的同類。因為有人懂,所以堅持。

 

 


因為有人懂我,和我一起高歌,所以我能堅持。(騷人劇照)

 

 

真正的觀察,心中的台灣

 

在和導演對談的過程,我們發現導演是個很喜歡真實的人。「真實而不寫實,我捕捉我認為存在於生活中的要素。」2006年拍完「國士無雙」,陳映蓉暫別電影圈,開了間小小的咖啡廳,回到生活本身。 在這六年,陳映蓉靜下來和自己共處,在自己的咖啡廳裡,用緩慢的節奏感受台灣這片土地。

 

「那段時間是很緩慢的,我有很多時間可以想事情,和自己對談。」這樣的創作空窗期,反而讓陳映蓉導演能夠放慢腳步,更用力的活著,更用力的感覺生活每個片刻。「我觀察到台灣基本上是個多元語言的社會,我喜歡刻意放大這點,我在鏡頭裡分享我看到的台灣。」

 

從『十七歲的天空』裡說廣東話的Duncan,到『騷人』裡頭的異國美少女阿代兒,陳映蓉的語言多元,不為什麼,只為呈現她眼裡的台灣多元面貌。「語言這種東西是不需要特別擔心的,聽不懂不代表不能玩在一起。」她讓演員瑞莎放心地做自己,用最貼近自己的方式呼吸、說話、走路。所以在「騷人」裡,阿代兒即使用不同語言,也能跟吳安良郝歌心意相通。拋開語言的束縛,我們於是一起回到孩童時期的單純快樂,看著妳笑了,所以我也就笑了。

 

「電影是最本能解釋人生和表達人生的方法。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當我有話要說,我就回來。」我們聽見了陳映蓉內心的隱隱騷動,對於生活,她有好多好多感覺要說;對於這片土地,她有好多好多畫面要講,渾身充斥着「既走不進時代又退不出江湖」的騷人情懷。

 

 

如果你對生活無感,那就是世界末日...

 

於是我們就好奇了,那麼這次陳映蓉導演想說的是什麼呢?有什麼故事在「騷人」的後頭?「寫這個故事最原始的情感是來自騷人。騷是個很有趣的字,騷動、牢騷,還有什麼想說的隱隱作痛。」我們大膽地問:「就是憤青嗎?像導演你一樣?」導演笑了笑,說著能憤就是好事,代表至少對於這個世界還有感覺。

 

那麼對導演來說,世界末日又是什麼?「對我來說,末日是一個無感的世界,一個無機的世界,一個漠然的世界。」是啊,當我們不再有喜怒哀樂,一切感覺歸零,當我們甚至不察覺世界末日已至,對導演這麼一個仰賴感覺為養分的人來說,就是末日。沒有感覺,何來故事可講?

 

當導演說出『無感』就是末日的時候,我們心中真的湧上很多感覺。想著,也許,就在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其實已經活在末日之中,活著跟沒活著是一樣的,麻木比難過更難過。所以也許我們真的需要更多像她一樣的人,出來,提醒我們仍有能力繼續感覺著。

 

 


當一切感覺歸零,就是世界末日。(騷人劇照)

 

 

永遠不要害怕做自己

 

「因為看見,所以相信。」陳映蓉導演對於生命和生活的感觸,讓她相信自己看到的。因此她大膽啓用初次登上大銀幕的瑞莎,只因為她看見了模特兒背後的瑞莎。陳映蓉看到了瑞莎的不一樣,也相信這樣的不一樣,值得被完整保留,讓更多人看見。

 

就像導演自身的作品總是如此不同,充滿著各種不同的故事,導演也相信每個女性都是不一樣的個體,都有著不一樣的故事。女性特質對導演來說是很完整的,自己就能獨立。同時又相當多變,流動而不具固定形態。陳映蓉導演看著我們,溫柔的說『永遠不要害怕做自己』,也不要總想找個樣子把自己往裡頭套,其實做自己就很好,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這麼不同,因為不同而充滿力量。

 

因為細膩的目光而騷動,因為堅持分享而溫柔,因為骨子的有感而拍出這樣的電影,陳映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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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womany 編輯部 / 柯采岑 Audrey 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