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得心寫【女人花】,細看張幼儀與梔子花,與徐志摩糾葛多年的情誼,張幼儀熬著苦,長出了真正的自己。

自從年幼聽到家人安排的未婚夫徐志摩起,這個名字就跟著張幼儀一生,從十三歲到九十歲。在當代,多的是才貌出眾的文藝女神。看張幼儀的神情,不嬌艷,不嫵媚,像一朵梔子花,淡雅、堅忍、單純,一路走來將婚變的苦楚經驗轉化,散發出智慧的芬芳。

在傳統的社會裡,張幼儀是個特殊的女性。她從小就有求知慾,要求父母讓她上學,即使要嫁人了她都渴望能上學上到婚前最後一刻。當然傳統的社會不允許她這樣做,就連學校老師一聽到張幼儀訂親,對她的要求也不再嚴格,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認為新娘子會把教育當一回事。

婚後,張幼儀在婚姻裡嚐盡了數不盡的冷落和鄙視,即使夫妻兩人共處一室,也只能被無聲的死寂包圍。但也是因為這段關係,生了兒子的她得以被公婆派到國外,探看離開徐志摩突然放棄哥倫比亞大學博士而跑去歐洲的生活。張幼儀在英國再次懷孕,被丈夫要求打胎,丈夫帶女人回家吃飯然後離家出走。一連串機緣下,張幼儀求助二哥,輾轉來到德國。這是她人生的分水嶺,改變的契機。

我一直把我這一生看成有兩個階段:「德國前」和「德國後」。去德國以前,我凡事都怕;去德國以後,我一無所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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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要求離婚時她懷有身孕。張幼儀有多條路可選,可以回家鄉逼公婆袒護她,但她不想再搖尾乞憐;她也曾有過尋短的念頭,只是一念之間想起古人有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於是心中再怎麼苦,她承諾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靠自己站起來。

從前,張幼儀和丈夫相處時,總是無法說出自己的意見,也多以丈夫的意見為意見。是命運把她帶到德國,塑造她。

她在多個歐洲國家旅居。英國適合浪漫才子徐志摩,在她回憶裡卻沒多少印象。輾轉到了法國安胎,或許是法國自由獨立的風氣,不過短短五個月,她就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守舊和傳統。她務實實際,總以行動代替言語表達想法。而後來到德國,這個影響她大半輩子的國家,她回憶道:「我喜歡每天早上九點整到辦公室,這種分秒不差的習慣是從德國學來的。」或許人都該找到適合自己的所在。德國,真是適合張幼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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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國,她一個人生小孩、扶養年幼的孩子,學德文,攻讀幼兒教育,在幼子彼得因病去世後,為他火化、舉行葬禮。回國後,她辦學校、教書,靠著自己在德國的所學養活自己。而後幾年,又被聘為銀行副總裁。張幼儀回憶道:「她們不得不明講,找我進銀行是看我的關係,而不是能力,因為我從來沒在銀行做過事。雖然我受的是教書訓練,可是我決定抓住這次機會。」

銀行下班後,張幼儀有一個小時的國學時間,然後再前往自己經營的服裝行。數年後,她能買房送家人,為徐志摩的父母蓋房子,並在徐志摩發生意外後接濟不知如何維生的陸小曼。

在張幼儀九十年的歲月中,與徐志摩的婚姻關係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生,真正相聚相守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張幼儀遠渡重洋並不是徐志摩出錢出力,身為一個丈夫,徐志摩什麼都沒給,但這一切發生都由於徐志摩的天真爛漫、隨心所欲,一切機緣巧合之下,張幼儀在熬著苦的時候,培養出真正的自己。

對於張幼儀來說,婚姻裡可以沒有愛情,卻不能沒有責任,她承擔責任照顧前夫的家人,前夫的繼室,甚至還請梁實秋重整徐志摩的著作。後來有機會再婚,她想的也是:「我能不能為這個人做什麼?我有沒有能力幫助他成功?」她了解熱情來來去去,是責任讓人茁壯,並讓關係走的更深更遠。

張幼儀失去一個丈夫,卻得到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就如《人間四月天》裡飾演張幼儀的劉若英對母親所說的:「我有我的命,我也有我的福氣。」

女人花——張幼儀與梔子花

梔子花淡雅的香氣能融化心中的苦楚。

在張幼儀與徐志摩離婚時,除了丈夫本身的態度,更讓她難過的是,兄弟家人們對於徐志摩的愛超乎想像,張幼儀的二哥得知婚變後還曾寫出:「張家失徐志摩之痛,如喪考妣 。」

旅居外國期間,她知道自己的觀念過於守舊,她知道自己只能改變,只能成長。但是抱著這麼多令人委屈的事,人只會停頓猶豫,無法前進。有智慧的張幼儀選擇不爭不鬧,像一朵淡然的梔子花,清楚了解自己的方向,放下心中的重擔後就抬起腳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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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坦的時候,取一朵梔子花,讓她的香氣與淡然為你融化心中的苦楚,步履堅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