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上了跟自己很相似的他,一樣的緣分、一樣的興趣,甚至是一樣的愛,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關係開始懸空停滯,這樣的愛該不該放手?讓海苔熊為你解惑。

拼命想考上研究所的那一年,在補習班遇見他,他笑起來有點靦腆,他專注讀書的側臉很迷人,經痛讀不下書時,他會默默在桌上放一碗熱紅豆湯給我喝。我們喜歡一起宅在家看美劇、探索不同的登山步道,也好容易因為一件小事笑得東倒西歪,很快我們轉為既是戰友又是情侶的關係。雖然準備考試是個乏味艱辛的過程,但也暗自慶幸遇到跟自己很相似的他。

後來研究所放榜,我上了,他卻落榜。我展開研究所生活,他決定先去工作,我們開始了學生與上班族截然不同的生活,為了因應這樣的變化,我們還一起租了一間房子,想說一起住會讓我們有更多的交集,沒想到還是走到了今天的境地。

研究所生活對我來說,一切都很新鮮,忙著準備各種課堂期中報告,跟同學組隊參加商業競賽,思考想寫的論文題目等;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公司步調飛快,一週行程表上有滿滿的會議,信箱幾百封 email 每天追著他跑,工作伴隨而來的壓力並沒有澆熄他的鬥志,對未來,他有許多想法。

因為各自都忙碌的關係,即便是住在一起,很多話題也已聊不到一起。以前那種無話不談的日子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是種奢侈,我曾經跟他說:「你不覺得我們好像沒什麼熱情了嗎?」他聽了只是冷靜說聲:「恩⋯⋯」這個情況,我們討論過不只一次,但結果還是一樣。我還是很喜歡他,而且他也在乎我,但是關係懸在這裡,真的不知道能怎麼做⋯⋯

那天,我一個人經過先前我們一起補習的地方,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拿鐵,聽到這首〈一樣的是〉,整個起雞皮疙瘩,上網查了一下歌詞,有種萬箭穿心、句句打中的感覺。我想起我們一起在補習班的時刻、一起在路邊撿的貓咪阿胖,現在已經 1 歲半了、想起我們說好要一起去旅行,但好多好多的日子,卻似乎無法再繼續⋯⋯

在他工作即將滿一年時,他跟我說他不想留在台灣工作,想去大陸闖一闖拼更高的薪水,未來十年的規劃,他都想好了,只是暫時沒有把我放在裡面,我有點難過但也懂為什麼,因為他知道我的心在台灣,我家裡有太多讓我放心不下的事⋯⋯

決定分手的那一夜真的好長好長,他收拾行囊、丟下一句「阿胖就交給你照顧了」,轉身下樓就上計程車,我看著後車燈在長長的夜裡,拖曳著我們共同歡笑過的曾經。

終於還是來到這一刻,那些想說而沒說的,都收在彼此的眼底,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最後一次抱著我睡覺,但我們都沒有闔眼,只是笑著聊著當初對彼此的第一印象,還有想去哪裡玩之類很平常的話題,我們都在裝死,都在貪婪的用盡最後一刻,記得那天枕頭被淚水沾濕了,記得我好想好想把他的氣息珍藏在心裡。

一樣的話 再說會介意
一樣的愛 從親密變成回憶
對不起 一樣的是 不可能再繼續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一起住的這間小窩,一起養的阿胖,還有身邊的朋友家人都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幸福幸福到永遠,我該怎麼跟他們交代?如果放掉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我會不會再也找不到這麼適合的人?會不會就要這樣孤老終生(笑)?

by Windy(點播時間:2018/06/06/21:33)
 

親愛的 Windy:

謝謝你讓大家分享你的故事 ,有時候遺憾的是,當你還期待有許多未來可以繼續,他的藍圖裡面卻已經沒有你。

一起度過人生最難熬的時段的情侶,有時候最難以放下的是:「我們曾經這麼要好,卻被現實給擊倒。」

短短的幾個月之間什麼都變了,年輕的時候總以為只要有愛什麼都難不倒,開始工作以後才發現,只要生活的環境變了,很多當初的互相扶持,都會變得無法再堅持。久了以後,就會變成重複做著一樣的事,卻再也沒有一樣的心情。

是什麼讓兩個人明明都沒變,卻又都變了?
如果很多感覺都變了,那放不下的,又是什麼?

心理學 OK 繃:是什麼讓你難以決定要分開?

在你的故事裡面,我覺得關鍵字是:「什麼都對的我們,卻沒有一樣的未來」。

什麼是未來呢?其實它是維繫兩個人繼續長久在一起的一個重要因素,說穿了就是「承諾感」(Commitment):我想跟一個人在一起,而且我覺得我們會長久地、持續地在一起。

不論是感覺淡了,或者是未來分岔,很多人都問我說該怎麼辦?以前我都會回覆一些「讓感情持續加溫的方法」 [1],但這幾年我漸漸認為,如果說「習慣」是感情必經的過程,我們首先要思考的並不是「讓這段關係繼續」,而是回答這個問題:這段關係對於現階段的你們,究竟是祝福還是束縛?

PREPMedia 曾經在一個影片 [2] 當中提到「身不由己」(Decision Under the Influence,DUI)的概念,用來描述一段感情走到最後,兩個人的方向不同,只剩下習慣和限制的關係。例如,雖然這段關係已經走了樣,但兩人仍然繼續在一起是因為:

  • 還住在同一間房子裡面
  • 共同養了貓或狗
  • 還有共同的合約或計畫

上面這些是心理學家 Knopp 等人所說的「物質限制」(Material Constraints)[3],用殘忍一點的話來說就是「把你們兩個綁在一起的物質條件」,很多人因為這些種種的限制而暫時無法分手,畢竟要分開會變得很麻煩,例如誰要搬出去住?一起養的貓咪要給誰?他的手機合約是你的名字,那現在該過戶給他嗎?

Hanna Stoffel 指出 [4],除了物質限制,還有另外兩種限制:

  • 外在壓力限制(Perceived Constraints):如分開之後可能要跟家人朋友解釋很多,或許會影響其他人怎麼看待彼此。有的人可能會為了避免讓家人和身邊的人失望,勉強待在一段其實已經沒有未來的關係當中。
  • 感覺限制(Felt Constraints):

就是沉沒成本,就像小王子所說的「你在玫瑰花身上所花的時間,讓它顯得如此重要」,因為過去的那些種種美好、你已經付出的時間心力,讓你對他難以放掉,理性上雖然知道已經沒有未來,感情上還是放不下;還有的人可能會認為,「如果跟他分開,就再也遇不到這麼愛自己的人了」。

其實承諾,是由這兩種東西構成的:奉獻(Dedication)與限制 (Constraint)。如果他已經不想要再為彼此的未來有所奉獻,這些橫在你們面前的許多限制(同居、貓咪、其他朋友)就會更顯得鮮明,讓你有「陷入」(feelings of entrapment)和「怕被遺棄」(anxiety about abandonment)的感覺 [3]。

但「陷入」和「怕被遺棄」並不是愛。

或許分開,就是在彼此「已經不一樣」的時候做出的選擇,只是在這些「不一樣」當中,仍有好多好多的「一樣」,讓你難以割捨。緣分一樣,回憶也一樣,手心的溫度也一樣,只是未來的方向不一樣,你很清楚,轉身,才能有不一樣的繼續。

我覺得你很勇敢的是,當你發現兩個人的未來已經不在同一條線上的時候決定放手,這樣的一種選擇, 讓這段關係不會活在「限制」當中彼此束縛。只是留下來的你,還需要時間去療傷、好好去面對沒有他的日子,不用急著把從負面情緒好起來,好好的釋放他們吧!就讓療傷情歌陪著你,你會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孤單(揪心情歌傳送門)。

 

跟著歌詞裡面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一段又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輕輕地跟自己說:
「雖然和他分開,但並不代表我就要孤老此生。」
「雖然這段感情有些遺憾,但並不代表我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樣愛我的人。」

很多年以後,或許你會發現一直以來你想一直要給其他人一個交代,但你真正欠的,是給自己一個交代。沒有誰對不起誰,沒有誰辜負了誰,既然都努力過,就讓回憶變成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