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小姐的單身女子週記,書寫單身百態,理想的情感不必虛假斟酌,該是過了就放,失去也走一路瀟灑,愛情裡我們試著討好自己。

理想的感情不該是束身衣,而是像訂製旗袍那樣,過了就放,瘦了就收。

利亞公司有個酒會,她想突圍而出,決定去量身訂造旗袍。挑了一款酒紅色的改良旗袍,一點花鳥蟲魚的刺繡圖案也沒有,只有香雲紗那乾乾淨淨的龜殼紋。做戲做全套,她還要燙個上海摩登女郎的鬈髮和畫個大紅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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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是身材的度量衡,要求纖細與豐盈並重,肚子不能大,但又要有那麼一點「曱甴肚」才好看,對手臂和腿的要求就更不人道了,是否白滑修長一目了然,盤雲扣和衣領樣式也是一門大學問;如果享受過高級訂製服務,習慣了快速成衣的消費者,自會領悟製衣曾幾何時不是工廠和血汗,而是技藝與尊嚴。

利亞聲稱女生衣櫥裡可以沒有蕾絲內衣,但真絲旗袍怎麼也得有一件。在她的游說下,我也做了一件低調的墨綠色旗袍,就算半夜穿着它像《花樣年華》裡的張曼玉那樣,到樓下打包一碗雲吞也不突兀。訂造的旗袍還終生免費修改呢。

「單身生活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討好自己。」利亞說:「你看看 R,她跟男友在一起 16 年,兩人身高差距廿五厘米,她男人整天就管她穿衣打扮,上山下海也要她蹬四吋高跟鞋⋯⋯那天我們仨去騎自行車,她的運動鞋還是內增高的。」

因為單身,所以適己,可以濃彩重墨,也可素顏示人;可以盡情花枝招展,也可以 T-Shirt 牛仔褲度日。寧願真我不被人所愛,也不要為別人的眼光而活,利亞的座右銘乍聽很自私,但誰能保證委曲求全就能開花結果呢?著裝打扮是一種基本人權,可是我們從小就被嚴格規範,上小學穿白色校裙必須多穿一條打底褲,上了中學裙子必須及膝,好不容易捱到成年,還要男友老公來說三道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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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利亞這種三五不時就往美容院、修甲店跑的愛美之人,她的女性「獨立宣言」我總是半信半疑,但人生貴乎自適,誰也無法時時刻刻完美無瑕,所謂「時尚瞬息萬變,風格歷久不衰」,理想的感情不該是束身衣,而是像訂製旗袍那樣,過了就放,瘦了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