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迷與 TAAZE 讀冊生活共企的閱讀專題【女書:向輸/書過的人致敬】。輸了哭了,卻仍不放棄開始的初衷。還記得讓人不忍卒睹的《十二夜》嗎?四年了,於大眾,電影能帶來一時的風向一陣的話題,但其背後欲傳達的意念、想扭轉的世界,在四年後,還能鏗鏘出多大的迴響?親愛的,讓我們再次想見那些哀傷的嚎叫、遍地的屍體,但這次,除了落淚,我們更該起心動念,為這世界做些改變

動保問題不能單靠修法,扎根教育才是關鍵。台灣動保法已經修法超過 11 次,是很驚人的數字。

動保法面對的最大困境是法令修到很理想的狀態,但執行不出來。因執行需要執法權、公權力、人力等資源,但我們沒有相對應的配套措施。以致法令訂得很高,但沒有人力去稽查及檢舉,形同虛設。

一個偏鄉縣市的動保人力約 2、3 名,需要處理全部的寵物業者稽查、繁殖業者稽查、管理收容所、國小教育宣導、民眾領養教育⋯⋯等,人力及時間不敷使用,以致稽查一直無法徹底落實。例如落實寵物晶片登記已宣導 17 年,而且法令也有明文規定,但沒有人力檢舉那些沒有為寵物植入晶片的飼主。全台灣依舊憑著良心養狗。

用《十二夜》抗爭的挫折,救援生命的掙扎

我們在拍片中救援了 20 幾隻狗狗,發現靠著名人的加持,並沒有使送養過程變得順利。那些被名人吸引過來的人,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優質領養人需要踏破皮鞋去找、去等,等著等著,還沒送養出去的,我們就自己吸收來養了。

從中體會到中途、送養者的困難,以及愛心媽媽收養動物的掙扎。那些收養了 十隻、百隻的愛心媽媽,他們無法拒絕每個生命都有不同可能的事實,在顧及自己最低限度的生存條件下,不淪為遭人驅趕的窘境,他們的心裡不斷在承受拉扯。

零安樂政策通過,壓力傾注收容所

拍攝《十二夜》其實不是要大眾去指責收容所,安樂死也不是裡面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躺在那裡 3 天卻沒有人來幫你。

以往去收容所,你會感到裡面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因為收容所每週都會處決一定數量的犬隻。現在的收容所像集中營,很重的壓迫感。一籠從關 2 隻到關 5 隻,常常會有爭吵聲、狗咬狗的情形。每一間收容所在做的事情就是超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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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這部片的影響,立法委員宣布:2 年後,我們不再執行安樂死。

但是,大家養狗的方式,並沒有被檢討。這些動物進到收容所的真正問題,是很多人不把養狗當一回事,任意地放養,生命消逝了也不在意。現在社會對動物的觀感,雖然慢慢在轉變,不再認為動物只是牲畜,但這個轉變還沒到所有人的身上。

立法委員在推動零安樂的法令時,沒有把生命教育擺在首要之務,收容所不能再做撲殺這件事變成主要推行的事。這是一個好的方向,但絕對不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如果把寵物登記制度做到 90%,每一隻有登記的寵物,其絕育率做到 70-80%,台灣流浪動的問題就可以減少一半。自然而然,我們可以漸漸的不需要執行安樂死。我們需要把這些壓力回歸到應該負起責任的飼主身上。 但 2014 年底通過的零安樂法令,造成最大的壓力集中在收容所身上。這使我有種負罪感,因為這些問題不是他們應該去承受的。

政府官員不想得罪民眾

收容所像是幫政府官員擦屁股的倒霉鬼,如收到民眾棄養的數隻老殘名犬,即使警覺到是非法繁殖場的狗,通知稽查組去稽查,但往往因地方政府的包庇而沒有下文。

政府官員對落實生命教育的事情不動如山,與民眾的思維息息相關。很多飼主看了《十二夜》會想哭、會難過,但沒有再進一步去想自己可以怎麼樣做出改變,繼續指責那些撲殺動物的工作人員,對於自身可以做的事,如植晶片、繫牽繩,還是有無數堅持不做的理由。就像是在餐桌上吃牛肉,罵殺牛的屠夫。

真的只有教育這條路

因公單位人力資金不足,許多政府沒有辦法做的,變成民間單位在做。如果將生命教育列入國民教育,或許可以更快速而有效率地產生影響。

零安樂產生的問題嚴重,農委會深感必須從源頭扎根,於是把「生命教育制度列入國民教育課綱」的需求提給教育局,然而政府因民意的聲音不夠大,沒有壓力而無動靜。民意的聲音或是向政府持續施壓的動保團體,是落實生命教育列入國教課綱的關鍵。

落實生命教育,從學校開始,未必是條好走的路,但必須要走。以升學主義為導向的教育環境下,許多家長並不願意學校抽出 2 堂課的時間讓學生看電影。因此即便我們放棄了《十二夜》的版權,希望它可以成為深入教育的資源,某些家長卻不希望讓小孩看這些有屍體、糞便的畫面。

轉化對人的憤怒

拍攝《十二夜》的過程,我們與工作人員同進同出,看到比一般民眾更多的收容所真實面貌,那些一大早還沒被清掃掉的屍體,是完全沒有掩飾過的真實狀態。無力感和想要報復的心情很強烈,一股對這個地方的恨意油然而生。

拍攝完後,發現這些報復心並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根源。我們努力轉移大家可能會關注的焦點:員林收容所的人。因此在片中我們不拍攝人。我們更想讓人看到的是,這個環境、這個制度,是我們每一個人在面對養寵物時下的每一個決定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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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社會的體質:尊重生命、愛護動物許多人針對大橘子的案件,表示刑罰過輕。

這中間的衝突,其實隱藏著落差:整體社會氛圍與動保人士期待的正義。

台灣社會對街頭生命的態度,普遍對愛護動物、尊重生命的認知不足,整體社會氛圍並沒有條件讓法律執行動保人士期待的正義。對此,比較好的做法是,慢慢拉近社會與愛護動物人士的距離。修法和教育需要同步用力,力量才會大。

法令只是一個手段,要促成生命教育的落實,還需要教育及人民素質條件才能達成。

經過了《十二夜》後的 4 年,這是收容所正面臨的困境與想說的話。

【Raye 選書】:《我要牠們活下去》

完全終止流浪動物的安樂死,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在這個國家,這是一直以來的常識。

然而,只有一個地方,把不可能化為了可能。那就是熊本市動物愛護中心(熊本市立動物收容所)。

現在,來到這裡的貓狗,原則上都受到妥善照顧,一直到被認養為止。這裡是名符其實的「動物愛護中心」,主要業務是拯救落難動物。

其實,這裡以前的情況也和日本全國各地收容所一樣,執行著令人不忍卒睹的殘酷業務。職員們主要的工作就是每週啟動兩次毒氣箱。把流浪動物趕進不銹鋼箱裡,按下開關,施放二氧化碳。

就這樣,難以計數的生命便消失了。

不管再怎麼撲殺,都看不到終點。不幸的生命一直一直被送進來,不允許他們停下來思考。即使如此,有一天職員再也忍不住了:我不要再撲殺動物了!

公務員踏出了這一步,接著獲得市民們持續不斷地支持。這一路走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