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參政總是被關注外表、有無生育?政治手腕較為強韌的海倫・克拉克經常被臆測性傾向,即使結婚卻因為未生子,其家庭政策時常被攻擊;而形象風格不同的阿爾登,卻被批評為展示用的小馬⋯⋯本文從兩任紐西蘭總理,看女性參政路上,所面臨的性別議題。

性別議題,走到哪裡都是話題

懷孕的總理(以及為新生兒哺乳的總理)之所以感覺像進步,還有一個原因。阿爾登的經歷,與紐西蘭前總理海倫.克拉克形成強烈對比。

克拉克在 1999 年至 2008 年間擔任總理,她與阿爾登有很多共同之處。兩人都在懷卡托出生,並在偏遠的農村中長大。雖然都來自保守的社區,但她們都是自由主義者。兩人都是職業政治家、在青少年時期就加入工黨,並且在相當年輕時就進入國會(克拉克是 30 歲,阿爾登則是 28 歲)。

她們是紐西蘭唯二當選為總理的女性。雖然珍妮弗.希普利曾在詹姆斯.博爾格(James Bolger)被自己的國家黨逼退後,於 1997 年至 1999 年間擔任總理,但她並不是經由人民投票而成為總理。此外,由於兩人都必須不斷在議會和媒體上處理性別歧視的問題,因此產生特殊的羈絆。

儘管有些相似之處,但若不是平時有在關心紐西蘭政治的人,可能還是難以察覺克拉克和阿爾登之間的關聯,因為她們不但長相和嗓音都南轅北轍,就連個性也看似天差地別。雖然兩人都受性別歧視所擾,性質上卻大不相同。

克拉克在政壇上的目標,是在男人訂下的遊戲規則中打敗男人(而且國會中絕大部分都是男性)。國會曾被形容為「熊穴」:若不動手,就等著被殺。最能證明自己成功的方法,就是蒐集戰利品,例如在議事廳中駁倒對手,或是透過向媒體走漏消息打擊對手。克拉克冷酷無情,能為了群體的利益犧牲自己的同事。雖然這是政壇上很標準的行為,但如此剽悍的女性還是不免令人感到震撼。

克拉克在政壇上與其他男性被以同樣的標準檢視,這點對她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很有利。


圖片|達志影像/美聯社

上一代的一些女性政治人物,也是靠同樣的方法在世界各地成為領導者。安格拉.梅克爾、希拉蕊.柯林頓、德蕾莎.梅伊和鐵娘子瑪格麗特.柴契爾(Margaret Thatcher)的特徵,都是個性嚴厲、堅韌,而且(至少在外界眼裡)缺乏幽默感。

除了讓自己的頭髮長到及肩之外,她們什麼都不怕。女性若想要在由男性主導,且為男性服務的政治世界中成功,就必須這麼做。

在克拉克第一任期的傳記中,她的選區祕書瓊.考菲爾德(Joan Caulfield)稱克拉克不是女性主義領袖,只是「一個能和任何男人一樣出色的女人」。雖然克拉克努力不讓自己被歸類為「女性政治家」,但克拉克在國會中,還是難以和其他男性議員平起平坐。

克拉克的低沉嗓音對她相當有利。在議事廳裡,若說話聲音太輕柔,就會被別人的大嗓門蓋過去,而克拉克彷彿男中音的嗓音,可以穿透別人的聲音,讓在場的人想裝作沒聽見都沒辦法。她拒絕迎合他人,因此她相當與眾不同。

雖然她的特立獨行有時對她不利,但通常是利大於弊。曾有人打趣道,若有人在海灘上對克拉克自首,說自己害死她的貓,那個人一定很快就會被送去和那隻貓陪葬。

性別歧視,連女人也為難女人

即便她渾厚的嗓音和堅定的姿態,讓她在國會之中的贏面很大,但在國會之外反而為她帶來一些紛擾。

在 1981 年,當克拉克成功拿下艾伯特山的席位進入議會時,她尚未結婚。她的單身狀態、「不女性化」的衣著,以及明顯對成家興致缺缺的態度,讓全國各地的電臺主持人和政治部落格紛紛臆測她的性傾向。

2008 年,當阿爾登進入國會時,也是未婚狀態。兩位女性都沒有明確聲明自己的性向,但從來沒人說過阿爾登可能是女同性戀。雖然刺探阿爾登的感情生活,無疑是一種性別歧視(其他男性議員的感情生活都沒被探聽過),但很多人之所以這麼做,純粹只是出於好奇。

她正在和誰約會?她有沒有前男友?然而,當年的民眾並不是因為好奇,而去談論克拉克的愛情生活。他們是出自懷疑。

克拉克很開明,身邊有同性戀朋友,而且也大力支持改革墮胎法。克拉克具備觀念守舊的人害怕的元素。以當時那個年代而言,克拉克可說是比阿爾登更前衛。1980 年代的國會,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存在。根據她的傳記,就連同黨成員也曾懷疑克拉克是女同性戀。

甚至當她開始與(男性)學者彼得.大衛斯(Peter Davis)約會時,謠言還是沒有因此中斷,反而開始暗指他們只是為了便於從政而交往。

雖然克拉克會忽略大部分的人身攻擊,但她在政治上還是相當實際。長期以來,克拉克都對婚姻不屑一顧,並堅稱自己永遠不會結婚,但是在 1981 年,她還是結婚了。其實她根本就不想結婚,想到這件事就會覺得厭煩,但她知道這麼做,至少可以讓一些流言蜚語平息下來。

多年後,當她的姐姐桑德拉(Sandra)被問到此事時,她回答:「那是個開心的場合嗎?不,那只是一個場合。」二十年來,克拉克仍將自己的婚姻視為「必要之惡」。

在克拉克出於政治因素而結婚的三十年後,阿爾登與蓋福德的關係,卻受到明顯不同的待遇。雖然很多人是以看熱鬧的心情在面對這兩人的八卦,但是當他們宣布他們即將要有小孩時,民眾與媒體幾乎是一面倒表示支持,幾乎沒什麼言論批評這對同居伴侶居然還沒結婚。就連阿爾登的摩門教父母,對這消息也都只有興奮之情。

克拉克始終沒生孩子。根據她多年來針對相關主題的發言,顯然她也從未打算生小孩。

但沒生小孩這件事,對她的政治生涯相當不利。曾有反對黨議員以克拉克本身沒有孩子為由,試圖抨擊她的家庭政策。批評者聲稱,克拉克不打算成家,可見她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並暗示因為她沒有生過小孩,所以不懂身為人母的心情,而能否理解這種心情,顯然對弱肉強食的政治界相當重要。

同一類型的批評者也曾表示,阿爾登決定在任職期間生小孩,證明她根本無心擔任總理。對那些人來說,總理每天必須做出重大決定,生孩子只會讓新手媽媽分身乏術。毫不意外,國會中的女性不管決定要不要生小孩,都只會招來罵名。

阿爾登確實也經歷過性別歧視的言論,但與克拉克在 1980 年代和 1990 年代所面對的程度不同。克拉克只因為身為女性,就被批評為軟弱且情感脆弱,卻又因為過於陽剛、不夠支持其他女性而遭到漫罵。

她常因為外表被取笑,而且經常被嫌棄沒有魅力。由於這類言論實在太常出現,導致她的傳記作者布萊恩.愛德華(Brian Edwards)決定採取一項詭異的舉動:在書中收錄一些資深男黨員稱讚克拉克其實很有魅力的句子。

另一方面,阿爾登標準的女性魅力,也讓她飽受抨擊。在她擔任國會議員的時候,曾被說是「展示用的小馬」、「華而不實」和「小美人」。即使當上總理,每一篇相關的網路文章下方的留言區裡,都還是有人會說她的成就全靠她的長相。

阿爾登面對的問題肯定比克拉克小很多,但她還是有從工黨的前輩身上學到不少技巧。

克拉克通常會選擇忽略討厭的流言蜚語,但每當她決定出面反駁時,聽起來不是防衛心很重,不然就是顯得很軟弱。因此,阿爾登經常會表示她很樂意談論那些涉及性別歧視言論背後的議題,但自己並沒有對那些言論本身感到困擾,藉此化解許多危機。

這麼做可以讓她顯得自己沒有過度敏感(「過度敏感」在任何行業中都被視為女性的弱點),卻同時能對這類言論提出反駁。

當派翠克.高爾將奧克蘭中央區的選戰貼上「辣寶貝之戰」的標籤時,同時激怒阿爾登和凱伊,但是她們兩人都沒有隨之起舞,而是選擇對這件事冷處理。然而,那個標籤始終沒有消失,阿爾登日後也曾感嘆,她們也許錯過正面解決問題的機會。

這類性別歧視的言論依舊存在。在 2015 年一個早晨的談話性節目中,一位橄欖球老將格雷厄姆.羅威(Graham Lowe)在被問到阿爾登在政壇上的潛力時,他回答:「我告訴你,她就是個曇花一現的小美人⋯⋯她只有形象正確而已。」他的言論立刻引起眾怒。

節目的主持人之一,希拉里.貝瑞(Hilary Barry)立即在推特上表達她的失望之情:「有來賓說阿爾登的政治實力『只是個小美人』。請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全身而退。」阿爾登則在回覆中寫道:「我為這件事向妳表達感謝,希拉里。希望妳的鞋子夠尖。」

羅威的言論很快就引起許多討論,但與克拉克的時代不同,這些言論普遍是在譴責他。

羅威在回應中解釋,自己是在「試著稱讚她。在我成長的時代中,說別人長得漂亮是一種高度的讚美,所以我才那樣稱讚她。我不希望冒犯阿爾登。如果我冒犯到她,我很抱歉。」

除了最初在推特上的發文之外,阿爾登都保持沉默,因為已經有太多人在替她辯護。羅伯遜在他的臉書對此事發表長篇大論。他在開頭即表示:「對於我的朋友兼同事阿爾登在過去幾週被迫忍受的無知言論和性別歧視,我感到厭惡至極。」

網友的討論仍在延燒,從羅威所說的話是否冒犯到人,陸續討論到那些話是否屬實。阿爾登在反對黨時有過什麼貢獻?比起政策,她是否更在乎美感?阿爾登雖然最後公開出面回應,但她堅稱自己沒有受到冒犯。

但是,當某位右派評論家在一篇社論文章中,以這句話結尾時,阿爾登終於忍無可忍:「35 歲是否還能算是美人,這答案因人而異,但她絕對是個愚蠢的人。」她在媒體上發表文章,談到處理性別歧視問題時的兩難困境。

文章開頭就寫道:「處理就死定了,不處理也死定。」阿爾登已經談論很多次,到底怎樣才是回應職場上的性別歧視及刻板印象的最好方法。「也許有人會認為應該要當作讚美,笑一笑就算了,但這麼做是否會讓這個該被根除的問題不受重視?還是我應該冒著被說沒有幽默感和過於敏感的風險,站出來反抗?」

果然,整件事並沒有對阿爾登帶來幫助。最常見的批評,是說她的新聞都跟政治無關,而是個人的瑣事。在報紙頭版上討論自己是否被一位老人的言詞冒犯,顯然只是火上加油。

不過,阿爾登肯定有從這次的經驗汲取教訓,因為兩年後,她以近乎完美的方式,解決類似的狀況。

與 1980 年代的克拉克相比,阿爾登在 2017 年的一大優勢,就是喧鬧的社群媒體。當批評者散播克拉克的謠言時,克拉克往往必須親自處理。但是在 2017 年,當阿爾登被批評者詆毀時,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支援。實際上,她根本就不需要去看那些負面言論。自從政治人物紛紛開始出現在網路上之後,阿爾登就一直是在網路上最活躍的政治人物。

她有成千上萬的支持者,雖然這種支持最後不見得會轉化成選票。因此,當投機黨(Opportunities Party)的黨魁加雷斯.摩根(Gareth Morgan)在推特上表示,「阿爾登應該證明自己不只是一頭塗口紅的豬」時,網友立刻群起回應。

他遭到各界撻伐,就連當時的總理比爾.英格利希也宣布,若摩根繼續表現這種態度,他就絕對不會與投機黨合作。摩根沒有承認自己失言,反而做出越描越黑的聲明。

到了隔天,當記者問阿爾登對這件事的回應時,她根本不需要直接向摩根喊話,因為他早已被擊敗。她表示,這件事並沒有對她造成困擾(但也許這是事實)。

她說:「那句話是針對我而來,但我不打算隨之起舞。我只想專注在我們宣告的政策和未來的願景。」無論阿爾登私下是否對摩根所說的話感到糾結,她都能以有禮貌的方式回覆。另一方面,摩根卻永遠也無法擺脫自己不當的言論。

在阿爾登成為黨魁的那一天,她出席一個與新聞及時事相關的談話節目《The Project NZ》。當他們在進行簡短的直播訪談時,主持人傑西.墨里根(Jesse Mulligan)和卡諾.洛依德(Kanoa Lloyd)對於最後一個問題抱持不同看法。

墨里根說他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問這個問題」,但最後他還是問了:「許多紐西蘭女性都認為,自己必須在生小孩和工作之間做選擇,或者日後才能再次回到職場上。妳覺得自己必須做出這種選擇嗎?還是妳已經做出決定了?」

觀眾很快就在社群媒體上,表達自己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意見相當分歧。許多人(大部分是女性)認為,墨里根在提出這個過時的問題時,就已經失言。另一些人則認為,這個問題對於 37 歲的阿爾登來說相當貼切。

阿爾登的回答比較接近後者。「我完全不介意你問這個問題,墨里根。我一直都很願意公開談論這類問題,因為我猜應該有很多女性都曾面臨這樣的困境。我的職位和同時從事三份工作的女性,或是同時肩負很多責任的女性沒什麼不同。我們都必須面對每天的挑戰,然後試著將手邊的運氣和資源發揮最大的效益。因此,我和大部分認真工作和生活的女性一樣,沒有預先決定任何事情。」

真是完美演示政治人物打太極的技巧。但在節目播出後的幾小時,沒有人真正關心阿爾登的回答,大家都忙於討論墨里根的問題。墨里根其實是阿爾登的老朋友(對,紐西蘭很小)。除了他以外,恐怕沒人可以在問完那種問題後全身而退。

前板球運動員馬克.理查德森前天晚上也是節目的來賓,他隔天早上又出現在《The AM Show》節目中,感覺他的電視通告永無止境。阿爾登預計在節目中途登場,而在她出場之前,三位主持人討論了一下墨里根的提問方式是否恰當。

理查德森以強硬的語氣表示,墨里根向阿爾登問的問題十分正確,而且所有雇主都有權知道他們面試的女性是否計畫在不久後生孩子。理查德森與其他主持人的意見相左。當阿爾登坐下來接受採訪時,一位主持人告訴她剛剛討論的內容。

阿爾登重申,自己並不介意被問到關於家庭的問題,因為她早已在媒體上談論很多次。

「我決定要談論這件事。那是我的選擇,所以我很樂意不斷回應這些問題。」然而,她轉過頭並用手指著理查德森說:「但是你剛剛說的話,說女性在職場上有義務回答這個問題,這在 2017 年對女性來說,是完全不被接受的說法。」這段畫面很快就被全世界的網友分享。

理查德森提出反擊,他們持續辯論片刻,然後阿爾登笑了起來,對理查德森表示讚許,並做出結論:「真是場精彩的辯論!」

這場辯論(但主要是阿爾登一臉不贊同,並用手指著理查德森的畫面)在網路上如病毒般瘋傳。全世界的女性都將這表情封為「我受夠了你的性別歧視」的表情。

阿爾登在那次採訪中其實如履薄冰,因為她不能拒絕回答那個問題,卻也不能任由理查德森擺布,以免被視為同路人。但同時,如果她生氣或手腳慌亂,就會被認為缺乏領導者的氣度。

阿爾登藉由一邊駁倒理查德森,一邊對這次辯論展現出運動家精神,不但讓理查德森成為陪襯的配角,也明確說出能引起全世界女性共鳴的捍衛女權言論。

這次的整個事件,從家庭與事業的兩難問題,到在電視上辯論時展現「正確」的態度,都牽涉到阿爾登的女性身分。在阿爾登成為黨魁的前二十四小時中,她必須再三捍衛女性邊工作、邊生育的權力,這證明紐西蘭的平權運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也證明阿爾登確實具有能擔任政壇要角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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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在五個月後宣布自己懷孕時,有些人在當天上午的《The AM Show》節目中回憶起她與理查德森的辯論,並暗示理查德森當初說的也許有其道理。如果阿爾登在選舉前就表示自己打算生小孩,沒有人敢說選票是否會因此受到影響。

她的對手比爾.英格利希是 6 個孩子的父親,而前任總理約翰.凱伊在第一個任期時也有兩個小孩,但這兩位男性從來沒有被問到一邊從事政治工作、一邊帶小孩所面臨的挑戰。

在 2019 年 8 月,也就是在克拉克首次公開支持修改墮胎法近四十年之後,司法部長利特爾頒布一條法律,將墮胎除罪化。許多紐西蘭人對此感到驚訝,因為他們以為墮胎早就合法。

但是,正如派翠克.高爾在黨魁辯論的電視轉播中所指出,雖然嚴格來說紐西蘭人可以墮胎,但這在《刑事犯罪法》仍是一件違法的行為。若要讓某人流產,必須經過兩名醫生批准,而那些簽字的醫生,必須相信孕婦的身體或心理健康確實存在風險。

基本上,這表示絕大多數流產的人,都會對自己的精神狀態撒謊。該法案將取消這個步驟,允許孕婦在懷孕後二十週內自行向墮胎醫師就診。

這條法案早該出現。新法案將墮胎列為健康問題,而不是犯罪。利特爾表示:「墮胎是紐西蘭唯一被視為犯罪的醫療程序,現在是改變的時候。安全墮胎應該以健康問題為標準進行處理及規範。女人有權力選擇如何對待自己的身體。」

《墮胎改革法案》必須在國會中透過議員表決後進行三讀。由於這是一個良心問題,因此議員不必根據黨綱進行投票。阿爾登出身摩門教家庭,而且她的家人至今仍是信徒,但她卻說她將投票贊成墮胎除罪化。這是四十年以來,有關墮胎法改革的法案首次通過一讀。

阿爾登政府理所當然的獲得推動該法案通過的美名,但其實克拉克等人早在好幾年前,就種下這項改革的種子。克拉克和阿爾登對許多事情的看法和價值觀都相同,尤其是女性在婚姻、職業或生兒育女方面的選擇權方面。但是在政壇上,除了要有實力,還要有風格,而這兩人從一開始就展現天南地北的形象。

克拉克以近乎殘酷的高效率和冷酷作風殺出重圍,阿爾登卻是以相反的方式成功。雖然克拉克的性格似乎天生就是如此,但是如果以阿爾登的風格在 1980 年代參選,幾乎不可能會在政壇上有成就。

同樣,雖然克拉克那類的女性(威嚴穩重,而不是慈母路線)確實在歷史上成就非凡,但阿爾登的領導方式,確實也滿足人民對新型態領導風格的需求。這種新的領導風格更強調領導者的日常人性、重視高情緒智能,以及同時具有脆弱的一面及堅毅的決心。

克拉克不曾想過要生小孩,也選擇不生。多年來,阿爾登不斷表示自己有養育家庭的夢想,並選擇一邊照顧家庭,一邊擔任國家最高職位。兩位女性的發展相似,但在政壇上的經歷卻截然不同,在政壇之外追求的目標也不同。

但最重要的是,她們兩人都有選擇的自由,這也是所有女性都該擁有的自由。至少在這件事上,她們是有共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