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成長中你不知道聽過多少次這樣的嚇斥,於是你心想:好想快點長大,大人的世界總是比較高級。你有發現嗎?小孩的世界總是被劃分在一個「不值得聆聽」的區域。

有一回跟一位媽媽聊天,她說跟幼稚園的小小孩說話一定要專注傾聽,不要心不在焉,一邊做事一邊答話,最起碼眼神要看著小孩,否則小孩會很失落和受傷。沒想到我已經上大學的女兒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她說小時候跟我講話時我常時敷衍她,人在心不在。

我有點訝異,我問她那麼小的年紀何以知道我是不是在敷衍,她說只要看我眼睛就知道了。小孩子敏感又專注,講話時一定看著媽媽,媽媽卻不。我以前以為有答話就是回應,原來大人心不在,小孩是清楚的,只有我們大人還自以為聰明的一心多用。

我回想女兒小的時候,我工作十分忙碌,經常在家還思考著客戶及公司業務的事,女兒正值好奇的年紀,經常東問西問,我心煩就隨便回答她,眼睛盯著電腦或報紙,心不在焉的回答連眼神都沒移動,難怪那時候女兒經常做一個動作,跑到我面前將我的下巴扭正對著她說,「馬麻看我!」而我卻不經意地將她手撥開說,「不要吵我,馬麻在忙」,繼續我的工作,而她最後就氣呼呼的甩頭去玩她的玩具。(你會喜歡一封小女孩寫的信:讓你相信世界上有聖誕老公公

還有經常發生的場景是帶著她跟朋友聊天喝咖啡,她那時候小一、小二很乖,我只要給她幾隻蠟筆和一張白紙,她總是安靜的畫起畫來。但有時她想到什麼事就好奇的問我,不斷的中斷我與朋友的談話,我覺得這樣很沒禮貌,所以斥責她,不要在我與朋友聊天時問問題,她失望的嘟著嘴繼續畫圖。事後我卻沒有再問她,想問什麼問題,她也不再提。

這一些點點滴滴的畫面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感到汗顏。我現在用一種反省心態問我女兒,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她說她小時候只知道我很忙,每次想得到我的注意,故意問很多問題,而我總是敷衍她,眼神並沒有看她,她那時候只覺得失望、憤怒、傷心,為什麼我總是忽視她,不關心她,她難過但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只好躲在自己畫畫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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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女兒道歉,說我那時候還不成熟,心裏掛記著公司的工作,以為將她帶在身邊就是陪她,其實自己的心不在原來她是知道的。

我自以為聰明的將時間多工使用,而小孩是最敏感最單純的,他們專注的想與妳說話,卻得不到專注的回應,造成他們心裏的失望和憤怒,有的小孩轉去躲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有的小孩會故意做一些失控的行為讓父母注意,這些都是負面影響的人格教育。我很慶幸女兒沒有因為我的自私和忽視而有不良的後遺症,但是這個反省讓我捏把冷汗,無地自容。

現在有很多婦女為了阻止小孩的吵鬧或插話,總是拿手機或平板讓小孩去玩,自己去忙別的事。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很可能造成小孩對人際關係的疏離以及一些身體的後遺症,這一代的父母不能不注意。

陪伴原來不只包括身,也包括心。用心,應該是父母對待小孩最基本的態度,而忙碌的父母,更應該用專注的眼和心回應單純的子女。